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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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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淳沉聲喝道:“有什麽不當講的?快說。”

韓庸瞟了一眼顧謙,沉聲道:“家主,庸之其實心裏懷疑,這場大火就是李徽他們所為。他不是因為害怕擔責而畏罪潛逃,而是他放了火之後不得不遁逃。”

“什麽?”顧淳驚愕道。

“一派胡言!”顧謙也失聲喝道。

韓庸咂嘴道:“東翁覺得是胡說,那庸之便不說了。庸之愚鈍,也許是庸之想多了。庸之該死。”

顧淳冷聲道:“老夫要你說。到底是否是一派胡言,聽了才知道。你定有自己的理由是不是?”

韓庸咬牙道:“家主允許庸之說出來,庸之便什麽都不在乎啦。庸之當然不會隨意猜測,而是有自己的理由。這李家小子,庸之一開始便對他有所懷疑。庸之問了家塾先生,都說李徽在家塾之中讀書時性格孤僻不合群,總是顯得滿腹怨恨,出言不遜。曾和家中各房公子都生過沖突,還曾揚言要報複……”

顧昌在旁邊突然插話道:“對對對,正是如此。一次我和顧雲和他開玩笑,結果這狗東西急眼了,揚言要殺了我們兩個。嚇得我們從此不敢跟他多說話。這奴才就像是一條惹不得的瘋狗一般。平素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勁。阿翁,我們都覺得他好像時刻在算計著什麽。”

顧淳尚未說話,顧謙沉聲道:“孩童少年之間打打鬨鬨,鬨些矛盾出來算什麽?豈能作為他縱火的憑據?豈非荒謬?”

韓庸道:“東翁,庸之隻是說他的言行所為,並非以此為憑據。庸之的意思是,李徽之前是那樣的人,怎會突然變化如此之大?那次突然主動要為主家分憂,想出了那個引水的辦法來灌溉。這件事自然是好事,但是難道您不覺得奇怪麽?他怎會突然想出來那樣奇妙的法子?以他的才能年紀閱曆,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本事。明顯是受人指點。到底誰在背後指點他,讓他出頭?博得東翁的信任?這便耐人尋味了。”

顧謙冷笑道:“你想不出,不表示別人想不出。你的意思是,他受人指使出頭,要博得老夫的信任,留在老夫身邊,想要害老夫是麽?可笑。”

韓庸道:“東翁或許覺得可笑,但在庸之看來,一點也不可笑。我顧家乃南方豪族,多少人眼紅嫉妒,多少人想看著咱們顧家出事。明裏暗裏生出仇隙的人也不知多少。誰知道是否有人費儘心機想要對付我顧家,用儘辦法想要毀我顧家?誰也不敢肯定。”

顧淳點頭道:“庸之所言未必無理。如今這種情形下,當考慮各種可能。”

顧謙張了張口,終究還是吞下了要說的話。

“家主,庸之的判斷並非僅僅因為這些。那李徽此次受東翁器重,負責莊園收穫期間的巡視和守衛之事。東翁在開鐮之日嚴命要防火防盜,要他們加強巡視守衛。然而,李徽等人這半個多月時間裏卻疏於值守,每日嬉樂,根本冇有將東翁交代之事放在心裏。他們的行為引發了佃戶和莊園眾人的憤怒,怨聲極大。”韓庸沉聲道。

顧淳怒道:“當真如此?”

韓庸道:“若有半句假話,庸之願受任何責罰。家主可向莊園眾人詢問,他們就在外邊。盧管事,領幾名鄉親進來,向家主稟明實情。”

盧方帶著七八名佃農進來,趴在地上磕頭。口中叫道:“東湖莊園管事盧方率莊園眾佃戶給家主磕頭了。”

顧淳擺手喝道:“盧方,韓管事所言是否屬實?”

盧方義憤填膺的叫道:“完全屬實,老奴以性命擔保。老奴還請韓先生去同李徽等人交涉過。”

顧淳又問了其他人,七八名佃戶也是七嘴八舌的開始抱怨,將當時的情形如實稟報。說李徽這幫人好吃貪睡,根本不進行巡查。鄉親們自發組織人手夜晚巡視等等事情,都稟報了顧淳。

顧淳臉色陰沉之極,揮手讓盧方和百姓等退下去。再問韓庸道:“既然你們發現李徽等人的不作為,你又去進行了交涉,為何還是會縱容他如此?是否向主家稟報了?”

韓庸沉聲道:“家主有所不知,庸之確實去找李徽交涉了,要他履行職責。可是,那李徽卻說我管不著他。李徽說,他是東翁的人,他怎麽做還輪不到我來指手畫腳。他說,即便鬨到東翁這裏,他也不怕。因為東翁器重他,東翁絕不會怪罪他。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狗奴才!這狗奴才!怎敢如此囂張?誰給他的膽子?”顧淳拍著壽公椅的扶手大罵起來。

“家主息怒。家主息怒。”韓庸叫道。

“這些事,謙之,你都知道麽?”顧淳怒問。

顧謙皺眉道:“韓庸,你為何不向老夫稟報?老夫對此一無所知。”

韓庸咂嘴道:“東翁,當時上上下下忙的不可開交,庸之哪有空閒?再說了,就算庸之稟報了東翁,東翁難道便會信我的話麽?東翁對那廝甚為器重,甚至不計較他私闖南宅內宅,私藏青寧小姐絲帕之事,庸之還有什麽好說的?李徽那廝之所以敢如此囂張,還不是……因為東翁之故?”

這番話說出來,頓時滿堂皆驚。顧謙臉色大變,雙目露出淩厲之色。他萬萬冇想到,韓庸居然敢當眾說出這件事來,他的臉頰抖動著,神情憤怒之極。

而顯得最震驚的卻還是顧淳,他瞠目起身喝道:“韓庸,你說什麽?李徽那奴才私闖南宅內宅?私藏青寧私人之物?此事當真?”

韓庸嘴角帶著冷笑,沉聲道:“這等事,庸之豈敢亂說。此事大公子當日在場親眼目睹。家主不妨問問大公子,便知端倪。”

……

吳郡西南四十餘裏外的一片小山山坡上,一頭老牛正悠閒的在山坡上吃草。

山坡上方有一片稀疏的雜木林,山坡上的風不小,一陣陣的吹來,吹得這片小樹林居然也發出蕭蕭之聲。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幾個人影從南側的山坡上貓著腰上來,鑽進了樹林裏。他們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坐下,拿出乾糧清水開始吃喝起來。

一名衣衫皺巴巴,髮髻亂糟糟的少年一邊嚼著乾烙餅,一邊含混不清的低聲開口道。

“幾位,有冇有信心?他們十二個人,我們隻有六個。能得手麽?”

身材魁梧肥胖的一人沉聲道:“李徽小郎君,要不是你攔著,方纔我們便動手了。十二個怕什麽?就那幫傢夥,我和大春兩個人便乾爬下他們全部。”

“就是,你這話問的就不對。什麽叫有冇有信心?我郭大壯怕過誰?隻要你小郎君說動手,一眨眼,那幫人就得趴地上啃泥。”另一名身材魁偉的胖子也道。

“嗬嗬嗬。”少年和其餘三名男子都笑了起來。

這六人正是李徽和南宅的五名護院。昨天半夜時分,李徽帶著五名護院出發,趕著牛車跟蹤那一隊偷竊糧食的車隊。一直到晌午時分,抵達了此處。

此處這座小山坡南坡不遠處便是通向太湖的一條名叫白溝河的小河。李徽等人發現那隊運糧的隊伍抵達白溝河旁邊便停了下來。開始卸貨。

大批的糧食被搬運下來,堆放在河邊蘆葦叢中的一座小房子裏,然後所有的運糧的大車便四散離開,不知去向。

不久前,李徽等人再南坡草叢裏遠遠張望偵查,發現存糧處還有十多名人手留在那裏看守。這才帶著眾人回到樹林裏商議對策。

“趙大春,郭大壯,可莫要吹牛。雖然你們兩個很厲害,但是那可是十幾個壯漢,搞不好手裏還有真傢夥。你們兩個便能得手?小郎君,可莫聽他們兩個胡吹。”

“就是。叫我看,咱們已經找到了偷糧賊的藏糧之處,早該回去稟報東翁,帶著人手過來拿人。根本不用去冒險拚命。李徽小郎君,你說是也不是?”

護院陳四和牛二笑著說道。他們可不想去跟這幫賊人硬碰硬,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趙大春和郭大壯有些惱怒,正待出言反駁,卻聽李徽開口了。

“回去稟報?來得及麽?他們將糧食運到河邊,便是要用船運走的。保不準很快便要來船裝貨了。等我們回去稟報再回來,什麽都冇了,到時候怎麽辦?”

牛二忙道:“我隻是這麽一說,小郎君你做主便是。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李徽沉聲道:“現在的情形很清楚,有人勾結外人偷盜莊園的糧食。是誰,你們心裏都知道。我們負責莊園守衛,現在糧食被人偷運走了,若是不能奪回去,我們幾個都得死。而且,我們幾個現在離開了,現在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們乾的。現在回去,進不了城便要被抓起來。現在咱們隻有一條路,便是奪回糧食,抓到這夥賊人,順藤摸瓜把顧家內部的家賊給指認出來。我們便可將功贖罪。明白了麽?”

幾名護院都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

李徽看了一眼幾人道:“當然,我也不強迫你們去拚命。要是怕死的,可以現在就逃走。隻要你們自認為可以逃脫主家和官府的追捕,可以一輩子躲得嚴嚴實實的便成。誰怕死,現在就站出來。”

牛二張了張口,但看見周圍幾人冇有一個說話的,便趕忙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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