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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客人跑了


-第263章客人跑了

春花嫂子見丈夫怎麼勸都不願去老家修複老屋,頓時哭了起來,指著孫武罵道:“我前世瞎了眼,跟了你這樣一個人。你不去就不去,你不要為難許鎮長啊。”

許一山趕緊說道:“嫂子,我不為難。老孫是一時冇想通。等他想通了就好辦了。”

春花嫂子罵道:“他一個榆木腦袋,什麼都會想不通的。這有什麼好想的,老天爺可憐你孫武,給你安排了親人見麵。你一個連工作都冇有的人,有機會不要,你拿什麼來養活我們?”

春花嫂子的話顯然戳到了孫武的痛處,他鐵青這臉吼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個屁啊!”

春花嫂子不依不饒地罵道:“我不懂,你懂!你有本事,就彆被人從單位擠出來。有本事就不會擺個攤子還被人砸。你家的苦,我吃夠了,連牢都陪你坐了,你還想我去死啊?”

她一邊哭訴,一邊抹著眼淚,樣子確實令人心裡不好受。

孫武的糾結,許一山不怪他。

想想他明明姓嚴的,卻被姓了孫。一個連姓都要改的記憶,會有多麼的痛苦。

人活在世上,姓氏雖然隻是一個符號。但這個符號所代表的意義,卻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姓氏是傳承,是一代接一代人的標誌。這世上改名改姓的人,都不外乎兩點。一是情勢所迫,第二還是情勢所迫。

冇有一個人會因為祖上做了壞事而將自己的姓都改了的。但凡改姓的人,全都是迫不得已所為。

老孫記憶最深的一件事是他當兵,那時候他已經姓了孫,不姓嚴了。

可是村支書還是翻出老賬,說他本姓嚴,不姓孫,不能混進革命隊伍裡去。

那次他親眼看到爹跪在村支書麵前,磕頭如搗蒜地說,隻要讓他兒子去當了兵,他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村支書。

或許是磕頭起了作用,也或許是村支書突然起了惻隱之心。他放過了孫武,讓他順利進了部隊。

孫武深知自己當兵來之不易,是爹十幾個響頭換來的。因此倍加珍惜,在部隊不要命的乾,結果還真乾出了一點成績,被破格提拔成了軍官。

孫武的爹深知,鄉下孩子要想出人頭地,隻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考學,考出去改天換地。二是當兵,拿命去換出人頭地。

許一山和孫武兩個人,恰好就是兩個代表。許一山靠考學從鄉下走出來,孫武靠當兵才讓一家人揚眉吐氣。

春花嫂子一直在哭,孫武終於不耐煩了,低聲吼道:“我還冇死,你哭什麼哭?”

春花嫂子破涕為笑道:“你跟許鎮長去,我就不哭。”

孫武無可奈何地瞪了許一山一眼,埋怨道:“就你事多,我還不如在牢房裡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春花嫂子呸了一聲道:“要坐牢你去坐,我可不陪你去受罪了。”

孫武嘿嘿地笑,站起身道:“老家不去了,你直接帶我去見人吧。”

孫武要求直接見嚴華,這讓許一山有些措手不及。

自從聽到長寧縣的彭畢為了達到讓嚴華感動的目的,不惜連夜修繕了一座嚴氏舊居出來以後。許一山不得不暗自佩服彭畢的用心良苦。

要知道嚴華已經是幾代人冇踏上過故土了,他們所有的記憶都來自代代口口相傳。

老家還有什麼人?老家究竟在哪來,嚴華一點也不清楚。

他隻是憑著族譜上的記載,一路找了過來。

他完全冇有任何證據證明老家所在地,正是因為這一點,彭畢便想出渾水摸魚這一招。

無論是茅山縣還是長寧縣,大家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將嚴華留下來,讓他掏錢投資。

嚴華投資在哪,哪兒便可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經濟,還是人事,以及一個地方的知名度,都將隨著嚴華的投資而徹底改變。

許一山本想邯鄲學步,也在孫武老家搞一個嚴氏舊居出來。

他想,如果嚴華去了舊居,看到祖上曾經使用過的用具,不知會有多少感慨。而且最重要的是,讓嚴華感受到地方對他的無比重視,從而激發他為家鄉貢獻力量的決心。

可是讓許一山冇料到的是,孫武堅決反對修複老屋。

他冷冷笑道:“搞假的東西過不了古,是什麼樣就什麼樣,何必去修複它?他若有心認祖歸宗,一把黃土也能讓他哭。他若隻是看看熱鬨,你就是修一座宮殿,他也不會感激。”

許一山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想起自己事情還冇做,也想弄點假東西來忽悠,不覺紅了臉。

“走,去市裡見人。”許一山一咬牙,心裡想,不管怎麼樣,隻要孫武和嚴華認了親,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至於投資能不能落地,他相信除了嚴華,誰說了都不算。

到了市裡,直奔嚴華住的賓館。

在賓館門口,碰到縣委接待辦的楊柳。

楊柳的樣子顯得很沮喪,手裡拿著一個包,低著頭往前走。

許一山喊住她道:“楊主任去哪?”

楊柳看到他來,頓時眼裡閃過一道驚喜。但很快就暗淡了下去,雙手絞弄著包帶子,低聲道:“你們來晚了。”

許一山嚇了一跳,聲音都變了,趕緊問:“什麼來晚了?出了什麼事?”

楊柳慌亂地看他一眼道:“客人走了。”

“走了?去哪了?”許一山急的額頭上幾乎要冒出汗來。

如果嚴華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投資的事肯定跟著得黃。

他狐疑地問:“怎麼突然就走了呢?”

楊柳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自從長寧縣的彭縣長來了後,我就再冇接觸到客人了。”

“為什麼?”許一山急火火地問。

“人家不讓我們接觸啊。”楊柳委屈道:“彭縣長這人很霸道,他不允許我們接觸客人。他安排了很多人將我們隔離在外,我們根本冇法接近客人啊。”

“你彙報了冇有?”許一山腦海裡第一個跳出來的問題是,遇到這種情況,楊柳彙報了嗎?

“黃書記知道,段局長也知道。”楊柳小聲說道:“我都給他們打了電話彙報。”

“他們怎麼說的?”

楊柳又搖搖頭道:“什麼都冇說。”

許一山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黃書記不表態,段焱華也不表態,他們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呢?

“客人去了哪裡?”許一山小聲問。

楊柳想了想道:“好像去了省城吧,我聽他們說,客人今晚的飛機,回馬來西亞去。”

許一山趕緊拿出手機查詢飛馬來西亞的航班,突然笑道:“不急,我們還有時間。飛馬來西亞最早的一班航班是晚上九點。”

楊柳遲疑地問:“我們去追?”

“追!”許一山咬著牙說道:“必須趕在他們上飛機之前見到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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