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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投緣


-第775章投緣

陸天明透露出來一個非常重要的資訊,茅山縣人社局案子目前受到的阻力很大。

省裡有部分領導同誌反對大規模審查。他們的意見是地方工作過於複雜,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地方自我消化。上級部門避免強力介入,以免引起連鎖反應,造成社會混亂。

他冇說反對人具體是誰,但流露出反對的人,位子不一般。

“這是一場鬥爭。”陸天明副省長總結道:“誰在一心為廣大的人民謀福利,誰在借這個機會中飽囊,茅山社保案,將是一道分水嶺。你們,任務艱钜啊!”

許一山聽得熱血沸騰,他幾乎想喊出口來,“首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省裡派駐茅山工作組的負責人是個看起來比許一山還年輕的小夥子,他是省紀委三處的,專門負責貪汙、瀆職案的調查工作。

他叫貴寧,燕京大學高材生。目前任省紀委三處調查科二科科長。

三個年輕人在一起,平均年齡不到三十歲,卻要挑戰陸副省長嘴裡說的全國最大一樁社保案,三個人誰心裡都冇底了。

因為茅山常委會上已經決定,給予茅山人社局十五天的自查自糾時間。如果工作組現在進去,可能會讓相關人員有牴觸情緒。

三人商議,等自查自糾結束,工作組才正式宣佈進駐茅山縣。

中部省一行,周琴等於是拿了一柄尚方寶劍回來。

她得意地在許一山麵前炫耀道:“許一山,有首長支援,你現在還怕不怕?”

許一山答道:“我本來就冇怕過誰。”

周琴一愣,輕聲嘀咕了一句:“無知者無畏。”

回去又是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來得匆匆,回也匆匆。

從彆墅離開時,華姨滿心歡喜叮囑許一山,有空去彆墅玩,多點心思幫她照顧小姐。

許一山雖然尷尬,卻滿口答覆。心裡想,周琴貴為茅山書記,還需要他照顧嗎?她想要什麼,甚至都不用暗示,便會有人主動投其所好。

周琴主動提出她開一段路,讓許一山休息。

許一山想推辭,但看到她不像是說客氣話,便把駕駛位讓給了她。

陳曉琪不讓他坐後麵去,要求他坐副駕駛陪她一路說話。

許一山心裡在想,說什麼呢?聊工作,她是領導,他隻有聽指揮的份。聊私人感情,似乎又有些不妥,畢竟男女有彆。

車上高速,兩人都放鬆了許多。

周琴突然說道:“華姨對你的印象太好了。”

許一山淡淡一笑,“冇想到她是白沙鎮的人。真是老鄉見老鄉,就是不見兩眼淚汪汪。”

周琴抿嘴一笑,“你知道嗎?我是華姨帶大的。她於我,就像母親一般的感情。”

許一山好奇地問,“周書記,華姨是你們家保姆,她與你的感情再深,也不會超過你對你母親的感情吧?”

周琴淺淺一笑,“我媽在我一歲不到的時候就死了。”

許一山嚇了一跳,冇敢再問。但凡涉及到個人**的問題,人不能有好奇之心。

周琴卻主動說道:“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周琴之父周鶴,過去也隻是一個尋常普通人。他的發家史,頗有傳奇色彩。

周鶴原來是衡嶽市自行車廠的一名技術員,閒暇之餘就在家門口擺了一個修理自行車的小攤子。

由於他的手藝高超,技術又好。他的生意往往要比專業修理攤的生意還好。

那時候的周鶴已經結了婚,妻子也是自行車廠的會計。是一個溫柔端莊的女人,最喜歡冇事的時候搬張椅子看丈夫給人修車。

丈夫手藝好,妻子又漂亮,他們的修車攤前常常圍滿了修車的人。

按理說,一個是技術員,一個是會計,兩個人的職業都比一般人要好,收入也不見得比彆人差,周鶴完全不需要擺攤來補貼家用。

但周鶴是個很上進的男人,他不抽菸,不喝酒,也不玩牌。那時候已經興起了跳舞,衡嶽城裡大小舞廳常常人滿為患,一張票比一包煙還貴。

在身邊男女都往舞廳裡鑽的時候,周鶴卻在每天下班之後,與妻子守在家門口的修車攤前過著平靜的日子。

不要小看小小的修車攤,幾年下來,他們居然悄悄積累了一筆不少的存款。

機會總會垂青奮進的人。有一天,修車攤前來了一位氣質不凡的中年人。

他的車胎被紮了,漏氣,冇法走了。看到周鶴的修車攤,他推著車子過來補胎。

周鶴熱情地迎接住他,將車胎拆下來一看,傻了眼。

一條陳舊的自行車車胎,居然補了不下十幾個窟窿,已經再冇法補了。

周鶴便建議他換條車胎。

中年人爽快答應,“換,就是你要快一點,我還要趕時間。”

周鶴道:“師傅你彆急,急也急不來。換胎不複雜,你坐坐就好。”

等換好了車胎,男人才發覺自己居然冇帶錢,頓時尷尬起來。

周鶴看他尷尬的神色,已經猜到了他的難處。便揮揮手道:“師傅你不要急,你趕時間就先去,等有空了你再送錢過來。”

男人好奇問:“你認識我?”

周鶴笑道:“不認識。”

“不認識你不怕我跑了?”

周鶴笑得更開心了,道:“不就一條車胎嗎?跑了就跑了啊。我還能賠得起。”

男人冇說話,推著車就走。

過了兩天,男人再次出現在修車攤前。這次他換了一輛自行車,也不是車胎漏氣,而是車輪鋼圈變了形。

等周鶴將變形的鋼圈都整好後,男人抱歉說:“小師傅,不好意思,這次又忘記帶錢了。”

周鶴大度地揮揮手道:“冇事,師傅你儘管騎走。我又冇損失什麼,隻是費了一點小力而已。”

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

中年男人隔三差五過來修車攤坐,有時候來補胎,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過來閒聊幾句。

他每次來,周鶴都會吩咐妻子去屋裡泡兩杯好茶。冇生意的時候,兩個人便坐在修車攤前天南海北的聊天。

中年男人知道了周鶴是自行車廠的技術員,周鶴也知道了中年男人是市政府的一名乾部。

兩人性格很投緣,聊來聊去,感情便升了溫。

一天,中年男人帶了一瓶酒來,還帶了幾樣鹵菜,非要拉著周鶴喝幾杯。

結果,兩人喝著喝著就成了結拜兄弟。周鶴年少,是為弟。中年男人年長,是為兄。

既然都結拜了,彼此底細也該交代清楚。

周鶴這才知道,中年男人姓富,叫富嘉義。是市政府辦公廳的一名秘書。

從此以後,兩人來往更密切,直到有一天,富嘉義突然從他的視野裡消失,此後一年多的時間再冇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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