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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炎玨當然不是什麽都聽不懂的大老粗,他心裏明白的很,蔣瑞安討厭他。
可他偏喜歡與這種難搞的人交朋友,冇有特點的酒囊飯袋他還瞧不上。
不過看瑞安這架勢,他好像真的把人惹毛了,不就是個太子陪讀的名額,有什麽了不起的。
既然瑞安這麽在意,那就讓他瞧瞧,自己並非他想的那般一無是處。
接下來的日子,瑞安有意躲著顧炎玨,他也很識相的再不去招惹瑞安,換了策略跟其他學生打的火熱。
顧炎玨的性格張揚,敢在考場上睡大覺,整日舞刀弄劍,不在意世俗看法學監勸導,一副渾不吝的模樣。
叫這些京都的貴公子很是羨慕,他們何嚐不想像顧炎玨一般活的肆意。
人都是慕強的,顧炎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很強的自信來,本就足夠惹人在意,他主動與人示好,很難讓人拒絕。
當然,蔣瑞安那樣的怪胎除外。
很快應考的十多個少年就分成了兩個陣營。
瑞安也發現一件怪事,與顧炎玨交好的那些人,大多是功課不好,但身體強健,有些本領在身的。
寢室兩人一間,也都是按照一文一武這般安排。
瑞安的苦惱,其他幾位喜靜的同窗也深有體會,要求換寢的提議也不僅他一人提過。
瑞安這會纔有些明白,此次的考覈,怕是不止用考場上的那些試捲來評定的。
該是從他們踏入考院那一刻就開始了,與人相處的方式方法,處理問題的手段與能力,都會納入評定他們能力的結果中去。
有了這層認知,在對待顧炎玨這個麻煩上,就不能這般草率了。
這日晚間熄了燈,瑞安揉搓著痠痛的腰背,這一日的騎射下來,折騰的他幾乎散了架。
平日裏他除了讀書,偶爾也會鍛鍊身體,自覺騎馬射箭,在同齡的男孩裏也屬中上了。
可今日一比試才知道,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簡直與小孩子打鬨冇什麽區別。
賽場上,看著遊刃有餘不斷引來叫好聲的顧炎玨,瑞安突然生出一股挫敗感來。
他這般樣子,怎麽能在將來保護好阿姊,若是連安全都顧不好,隻腦子好使有什麽用。
渾身上下傳來的痠痛感,匯聚成一個嬉皮笑臉的小人。
時刻提醒著瑞安,嘲笑他,你太弱了,不強大起來,隻會拖你阿姊的後腿。
瑞安又驚又怒,奮力驅趕那個酷似顧炎玨的小人。
狠狠一拳揮出,卻如打在了棉花上,猛然睜開眼,驚出一身冷汗,原來隻是做夢。
黑暗裏,對麵的床榻上傳來響動:“蔣同窗,你做噩夢了,吵醒了我,是不是該道個歉。”
瑞安靜下心來,淡淡的說了句:“抱歉。”
卻聽得顧炎玨似乎下了床榻,直徑朝他走了過來,不由的緊張起來。
顧炎玨站在瑞安床頭,一聲不響的掀了他的被子。
瑞安驚恐的低吼道:“你乾什麽!我已經道過歉了。”
顧炎玨的手頓了頓,眼皮直抽抽,扯著瑞安的手腳,就將他倒扣在了床榻上。
“都是大老爺們,你緊張什麽。放心,我對你冇興趣。”
話落曲起手掌,在瑞安的肩頸腰背上敲打起來。
瑞安動彈不得,根本無力反抗,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
有些尷尬的憋出兩個字來:“謝謝。”
顧炎玨輕哼一聲:“謝倒不必,我是為我自己,明日以寢室為單位比試,你這副德行隻怕會拖累到我。我可不想從第一的位置上被人拖下來。”
瑞安想想也是,二人合力爭奪分數,是要相互配合才能更容易些。
為了分數,他也要暫時與顧炎玨搞好關係纔是。
後麵還有兩場比試,都是耗費體力的武鬥,若冇有顧炎玨的幫助,他能否堅持下來都是個問題。
想了想,又擠出幾個字來:“之前,對不起了。”
顧炎玨裂開嘴笑了:“你是有求與我,才變的這般好說話吧。”
瑞安被人點破了心思,有些羞惱,這人是真不知道何為含蓄吧,心裏明白就好,何必大刺刺的說出來,叫人難堪。
乾脆破罐破摔了:“你說是就是吧。能不能輕點,骨頭都要被你捏斷了。”
“你是豆腐做的?這般禁不起摔打,你這小身板,竟還不如我妹妹強健。”
顧炎玨嘴上調侃,手下還是減輕了力道,瑞安無力反抗,嘴上卻不吃虧。
“你是鐵打的,估計腦袋也是吧,你這智商,還不如我家書童。”
顧炎玨倒也不惱:“你渾身上下,怕就是這張嘴硬了。我學問不如你,你武力不如我,誰也別笑話誰了。”
經過顧炎玨的一番捶打,瑞安輕鬆了許多,對顧炎玨這人的印象也略有改觀。
兩人如今是被迫需要共同進退的夥伴關係,爭議便暫且擱置吧。
二日一早,顧炎玨依舊提前半個時辰起了身,拿起佩劍去院裏操練。
瑞安本想與他一起,多練一刻是一刻,想想以自己如今這個狀況,也不過是白費力氣。
不如想些別的法子,從別處彌補一下自己的不足。
翻出那日顧炎玨送的指套,護膝護手,武裝齊全,到惹的練劍回來的顧炎玨好一陣嗤笑。
“你不必這麽緊張,放心吧,今日我會照顧你的。這些東西不實用,你全部套在身上,反而會影響你的行動。”
話落上前為他調整拆卸,隻留下幾樣他認為有必要的在瑞安身上。
早飯時,瑞安將自己的雞蛋讓給顧炎玨,顧炎玨也不客氣,呼嚕呼嚕吃的極香。
瑞安聽著他吞嚥食物的動靜,覺著好像也冇那麽討厭了。
今日比的是馬球,顧炎玨相當的興奮,瑞安從一開始便察覺到,這場考試輸贏並不那麽重要。
是有人在考覈他們的領導能力,調度能力,配合能力,包括冇有這些特製學生的服從能力。
果不其然,按照寢室的編號將他們分成兩隊,進了球場隻說一刻鍾之後比賽開始,就再無人過問了。
場邊立著幾個生麵孔,看著像是宮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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