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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清涼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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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裏,琴聲漸歇。

蔣淮敲打桌麵的手指也停了下來,可他放在懷玉頸間的手卻加重了力道。

懷玉垂著頭,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響。

蔣淮卻不想這般輕易的放過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毫不留情的刺進懷玉的皮肉。

懷玉終是冇能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

小樓裏安靜異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看了過來,露出意味不明的輕浮笑容。

坐在場中央的琴師麵無表情,隻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與鄙夷。

他優雅起身,朝上首的蔣淮行禮。

“今日的演奏已經結束,若相爺冇有別的吩咐,骨玉這便退下了。”

蔣淮鬆開了懷玉,指尖輕輕敲了敲桌沿:“過來給我斟酒。”

懷玉震驚的抬頭看向蔣淮。

不,他不能當著自己的麵羞辱骨玉,他們說好的。

“相爺,這不合規矩,他不過是個琴師,你不能……”

蔣淮不帶什麽情緒的打斷了懷玉的話:“這裏是雲良閣,我有什麽不能,既然收了我的銀子,是他不能拒絕。”

骨玉輕輕一笑,霎時儘顯風華,十七八歲的少年,本該充滿鮮活的生命之美。

可眼前這個,美則美矣,卻時時散發著勘破塵世的頹敗之氣。

骨玉在蔣淮桌前跪坐下來,捧著酒壺為他斟酒,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蔣淮晃著酒盞卻並不喝:“骨玉快要十八了吧,聽說你一直不願掛牌,要不我替你贖身,幫你尋個別的營生。”

懷玉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扣破了掌心她都冇有察覺,蔣淮要乾什麽?他連骨玉也不願放過了嗎。

“多謝相爺抬愛,骨玉在這裏過的很好。並冇打算要換別的營生。”骨玉從容的答著蔣淮的話,誰也瞧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蔣淮輕輕一笑,轉頭去看懷玉,見她麵無血色,已經咬破了嘴唇,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心情大好,果然隻有這樣,才能讓她乖乖聽話。

女人,太聰明瞭也不是什麽好事,與他玩心眼,夏懷玉還嫩了些。

可他偏愛挑戰,越難搞,就越刺激,不是嗎。

回相府的馬車裏,懷玉一聲不吭的縮在角落裏。

自從她答應嫁給蔣淮,便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一個火坑。

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忍受蔣淮這種非人的折辱,就是怕蔣淮會對骨玉下手。

她嫁進相府那天,蔣淮允她與骨玉見了一麵。

可骨玉似乎記不得她了,十二三的孩子眼裏,對她滿是嫌棄和鄙夷。

“我是記得自己有個阿姊,可我阿姊不會是姬舫裏的婢子,更不會嫁給害她家破人亡的歹人。在我心裏,我阿姊已經死了。你什麽也不是。”

懷玉的萬語千言,麵對那樣的眼神,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要恨我,那便恨吧,隻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可轉頭蔣淮便將骨玉丟進了雲良閣。

她去偷偷看過他,也想過將事情的原委都與骨玉解釋清楚。

可那孩子從未給過她好臉色,開始的時候還會陰陽怪氣的與她說話。

慢慢的對她越來越客氣,叫她左相夫人,叫她客人。

最近這一二年,懷玉也想清楚了,說不說的其實已經冇那麽重要了。

她不能奢求更多了,隻要骨玉能好好的活著,她就應該滿足的。

不在從蔣淮那裏打聽骨玉的事情,對蔣淮的吩咐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唯命是從了。

隻是這次蔣淮盯上瑞雪手裏的東西,又拿骨玉來威脅她。

她是真的怕,冇辦法在蔣淮麵前裝作不在乎。

他若真替骨玉贖身,再將他送到別處去,那自己這輩子恐怕都再也見不到這個弟弟了。

也不知蔣淮是真的醉了還是在假寐,他靠坐在軟墊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稍有動作,懷玉便縮著身子往更深的角落裏靠去。

她妥協了,她認輸。

是的,懷玉要再一次匍匐在這個禽獸的腳下,為了骨玉。

“相爺,綰綰那邊,你再給我幾日時間。”

黑暗裏“噓”地一聲,蔣淮帶著酒氣的身體朝懷玉靠了過了,將頭枕在她的腿上。

懷玉一動不動,雙手捧著蔣淮的腦袋。

心中忽然蹦出一個瘋狂的想法,若自己在這裏將他掐死了,會如何?

兩人明明冇有任何交流,但蔣淮卻說出令她毛骨悚然的話。

“你是不是很想將手放在我的脖頸上,用力狠狠的掐下去。”一邊說著,一邊拉過懷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

“曾經有個女人也想這麽做來著。你猜她最後如何了?”

懷玉的手指冰涼,感受著蔣淮脖頸處聲音帶來的震顫,還有頸間動脈汩汩的脈搏,心裏想著,或許該用刀吧。

“死了~!”蔣淮帶著戲謔的聲音傳來,懷玉有些慌亂的拿開了自己的手。

“懷玉啊,人若是死了便什麽都不知道了,所以活著的時候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雲良閣裏,骨玉抱著琴,將小樓裏最後一位客人送出了院子。

不覺間,他的手指已經被琴絃勒出了血痕,紅豔豔的血珠順著琴絃往下滾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他阿姊早就死了,那女人過的如何與他有什麽關係。

門前出現一道大紅色的身影,狐狸一樣的男人眨了眨眼:“結束了?”

“嗯。”骨玉輕聲回道:“正要去見管事,匯總今日聽到的情報。”

“那個不忙,骨玉你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骨玉鬆了鬆捏在琴上的手,指尖傳來痛楚,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琴絃割破了手指。

他跟著宋時渺在小院的涼亭裏坐下,夜風習習,難得的清涼之夜。

宋時渺先開了口:“之前我與你提過,我有個好友如今需要人替他打理家中內務。我覺得你很合適。”

骨玉將割破的手指收進袖子裏:“全憑閣主吩咐,我一直未曾掛牌,是不能為閣裏產生更多收益了。”

宋時渺撓了撓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雲良閣也不是靠那些雞毛蒜皮度日的。蔣淮今日又提要為你贖身的事,現在離開對你對雲良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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