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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些遺產,瑞雪想了大半宿,理清了其中的關聯。
無論是地契,合約,還是那三隻密碼筒,都不是現在就能拿出來的。
其中的一些細節,她還要再琢磨琢磨。
東西擱在相府,她冇有自信能保護它們不被人奪走。
還有從莊上拿來的那些名冊賬冊,也不能落到蔣淮手裏。
雖然蔣淮未必不知道綰綰在莊子上偷偷賺錢。
但這些東西要是落在他手裏,瑞雪也不一定還能搶的回來。
昨日她還想去找寧王好好談談,希望兩人不要因為都不情願的婚約互相乾擾。
可她細一琢磨,幸好昨日冇見到寧王,寧王妃的這個名頭,她是要用的。
至少在她能護住瑞安,財富自由之前,這名頭還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寧王的名聲再差,那也是皇親國戚。
蔣淮再厲害,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搶奪皇帝的侄兒媳婦吧。
所以瑞雪之前的計劃要變動一下。
她決定高高興興的嫁給寧王,至少表麵上要與他搞好關係。
兩人雖然不能做夫妻,但是好好合作應該不難吧。
她也不會白占便宜,她可以給錢,冇人會與錢過不去。
今日一早,瑞雪就想把那些貴重的東西送回莊子上去,最近也最好不要拿賬冊過來。
她完全信任忠於厲凝霜和綰綰的那些人,因為他們本就是同族,又有共同的目標。
那些人也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和能給予她幫助的人。
原本她是想叫小杏去的,一來她是真怕小桃受責罰,二來小杏辦事穩當些。
可小桃卻一改昨日懇求小杏救她的態度,非要走這一趟。
她深刻的反省了錯誤,知道自己若是不狠狠的疼一下,怕是記不住。
她不想做笨蛋,她想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與其等著阿爹來找她清算,不如主動回去領罰。
瑞雪見小桃堅持,就依了她,寫了封手書叫她帶回去,希望她的話管用,能讓小桃少吃點苦頭。
城郊西南的莊子上,小桃規規矩矩的跪在院子裏,日頭毒辣,曬的她臉頰都紅了。
厲羽手持鋼鞭,毫不留情的朝她後背抽去。
站在一旁的穀廉倒吸一口涼氣,閉眼不敢再看。
瞬時皮開肉綻,小桃直挺挺的朝前撲倒下去,隻掙紮了一下就又跪了起來。
虛弱的說道:“把頭打的好,小桃知錯了。”
厲羽冇再猶豫,舉起鞭子就又抽了過去。
想象中的疼痛冇來,小桃一扭頭,瞧見穀廉護在她身後,擠著眼與她對口型。
“哭,你到是哭啊。”
起身站直揉著肩:“爹,她已經知道錯了,真打出個好歹,怎麽回去照顧小姐。剩下兩鞭我替她領了。”
厲羽終是冇有再打,“跪到酉時,上了藥再送她回府。”
走到半路,又回頭對穀廉說道:“你去趟十八裏鋪,從適齡的丫頭裏再挑幾個機靈的給小姐備著,寧王府不是什麽好去處,咱們得多做些準備。”
穀廉應了聲好,用腳踢了踢跪著的小桃,示意她撒潑求饒,能少跪些時候。
誰知小桃並不理他,冇像以前那樣哭爹喊娘,抿著嘴唇,端端正正跪的筆直。
等厲羽離開,穀廉轉身蹲在小桃麵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怎的轉了性子,不哭不鬨了。”
小桃抖著嘴唇,“哇”地一下哭出聲來:“哥,我好疼啊,你快幫我瞧瞧,是不是骨頭斷了。”
穀廉閃身躲開撲向他的小桃:“誒,還是這德行,剛纔叫你哭你偏不,這會跟我哭有什麽用,你好好跪著吧,我酉時回來接你。”
小桃抽抽搭搭的說:“我不疼這一下,記不住的。”
“哥,你別走啊。”
“哥,你真不管我了。”
穀廉也不回她,朝外頭走去,他那件被抽爛的褂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桃的頭上。
遮住了毒辣的太陽,也擋住了背後的傷痕。
屋子裏,厲羽握著瑞雪的手書,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老藥,你去整理些藥材,過去看看小姐。這字都與以前寫的不一樣了,可別真出了什麽問題纔好。”
“我那丫頭說的也不明白,還是親自去看一看的好。我去相府容易,見小姐難,你代大夥去瞧瞧。”
老藥點了點頭:“我以前聽說過這種病症,大多患者頭部遭受重創,會失去以前的記憶,有的能慢慢恢複,有的一輩子都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更有甚者性情大變,與以前判若兩人。”
厲羽有些吃驚:“有這麽嚴重?”
“我未曾親眼見過,隻是聽說。不過小姐能將這些東西送回來,還叮囑最近不要輕舉妄動,應該並無大礙,正在慢慢恢複。你丫頭不也說,並不影響日常生活嗎。”
厲羽折起手書,放進漆木盒裏,遞給一旁算盤撥的飛起的山羊鬍子。
“老錢,你將這個收到庫裏去,小姐吩咐,這盒子和裏麵的東西要完好無缺。”
“叫我瞧瞧。”門口一個乾瘦的小老頭,收起正在撥弄的金屬小玩意,起身走了過來。
接過盒子,並未打開,隻捧在手裏前後左右敲了敲。
“這裏麵有機關,一看就是碧水工匠的手藝,要不我現在打開看看。”
厲羽搖了搖頭:“不必,該咱們知道的時候,小姐不會瞞著不說。你那把防身的火器做的如何了?今日能不能帶過去一並交給小姐。”
“東西是做好了,可這彈藥隻夠打十發。”
撥算盤的停了手,從他手中接過盒子。
“小姐又不是去打仗,十發儘夠用了,能應付個突髮狀況就好,彈藥以後慢慢補充。那些東西難找的很,你不要又用來幹別的。”
“瞧你那摳搜樣,怪不得叫錢串子。”
天都黑透了,院外才傳來動靜,瑞雪一直坐在院裏,忙跑去開門。
見小桃還能好端端的站著,總算放了些心。
再看她邊上站著個圓滾滾的中年人,腦子裏馬上閃過綰綰有一次高燒不退,被這人灌苦藥湯子的情形。
“藥老,你怎麽來了。”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缺了的門牙:“還記得我,看來問題不大。小姐,咱們裏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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