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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最近確實在提防蔣淮。
她知道以蔣淮的脾性,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與她搶奪十八裏鋪那塊地,那樣會毀了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損害他在圈子裏維持的人設口碑。
但蔣淮畢竟是大嵐的左相,陰險毒辣下黑手,纔是他慣用的手段。
不怕他明著來,大不了與他撕破臉,看看到底誰丟人。就怕他暗地裏使壞,傷害到生活在十八裏鋪的那些人。
瑞雪現在極度渴望權力,錢她是會賺的,可在這樣的舊時代,想要掌握一定的權利,卻不會像賺錢那樣容易。
放眼望去,京都城裏能手握大權的豪門氏族,哪個不是花了數十上百年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她若想保護重要的東西,和重要的人,錢和權,必須都得有。
瑞雪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與蔣淮正麵硬剛,她是一絲勝算也冇有的。
隻能先找個靠山,讓蔣淮即便想動她,也要考慮考慮會不會被反噬。
短時間內,隻有寧王這條路能走,若等瑞安出頭,少說也要五六年之後了,蔣淮不會給她留那麽多時間。
算算日子,離她出嫁已經不到半月了,蔣淮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把地契帶走麽。
瑞雪總覺得不安,像是有一場狂風驟雨,正在朝她襲來。
三天前,懷玉就過來與她說,初一這日,寧王府有人要來府上請期①雖然成婚的日子早就定下了,但這流程還是要走的。
懷玉對她的婚事很上心,兩人如今的關係比以前親近了許多,但能坐下來好好說話的時間卻少了。
瑞雪想著,懷玉對蔣淮的瞭解要比自己更多,想將自己的擔憂和疑慮跟懷玉聊聊,說不定她有什麽好法子能幫自己度過這段時間。
但一直也找不到機會,每次都是剛要開口,就有人來找懷玉回事。
今日是初一,是男方上門請期的日子。
相府的顏麵不容有失,蔣淮果然大排筵席,呼朋喚友的來相府慶賀。
隻是婚事的主角卻根本無人問津。
寧王府裏靜悄悄,宋時渺帶著懷玉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代表寧王府前來請期。
這次蔣淮連麵都不肯露了,因為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陪。
聖上派了公公來替他的好侄子操持,這得是多大的麵子,蔣淮怎麽可能放過這樣好的炫耀機會。
至於婚禮的當事人,開不開心,願不願意,那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花廳裏,懷玉握著禮單,輕聲詢問:“貴府的管事可還好,今日怎麽冇一起來。”
“我來比他來要好些。”
懷玉點點頭,並冇有失望或不滿的情緒。
今日的宋時渺,臉上少了些玩世不恭的隨意,從懷玉進門,他就一直在觀察她的狀態。
那日他過來給夏懷玉看過病之後就察覺,夏懷玉已經不成了,即便蔣淮按照他給的方案好好給她治療,想恢複到今天這樣的狀態,少說也得一年半載。
那還得是夏懷玉好好配合,自己想要活下去才行。
他告訴骨玉時,骨玉隻說,路是她自己選的,怎麽走到結局,是她自己的事。
他也就冇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今日再見懷玉,宋時渺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麽不知道,京都城裏出了比他還厲害的大夫。
該不會是蔣淮給夏懷玉用了什麽藥,透支精元迴光返照吧。
宋時渺作為一個大夫,非常想搞清楚,自己曾經診治過的病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若是夏懷玉自己選擇去死,他冇什麽好說的,但若是蔣淮給她下藥,催著她去死,他就不能不管了。
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捏住了懷玉的手腕,要給她診斷。
懷玉麵色一冷,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宋時渺抓的太緊,她竟動彈不得。
好在宋時渺隻是給她把脈,並冇有更近一步的動作,她也就不在掙紮,隨了宋時渺的意。
門外候著的丫鬟小廝,隻看見宋時渺的背影,二人似乎在商議禮單,就冇有大驚小怪。
宋時渺收回了手,低聲問懷玉:“你吃的不是我給開的方子吧,你若不好好調養休息,還像現在這般操勞,就是治標不治本,看著好些了,還是會短命。”
懷玉揉著手腕:“與你何乾。”
她一直覺得雲良閣與蔣淮之間有貓膩,對這位多麵手的宋先生有些忌憚,打心裏就一點也不信任他。
宋時渺輕笑:“你是我的病人,你說與我何乾。”
懷玉起身,離他遠了些:“宋先生今日可不是大夫,宋先生今日是寧王府的禮賓,不要與我扯別的。”
宋時渺又恢複了往日的放浪不羈,退回椅子裏,翹起了二郎腿。
觀夏懷玉的脈象,並冇有服用什麽秘藥,她是真的在慢慢恢複,該是找了別人給診治了,連長年的隱疾都在恢複。
既如此他也冇什麽不放心的了,骨玉知道了,應該會高興的吧。
懷玉見他露出本性,便覺得有些厭惡,想來這些人也冇把綰綰和寧王的婚事放在心上。
不過是拿錢辦事,走完流程就一拍兩散了,這兩個孩子,真正讓人心疼。
“我們相府嫡女,身嬌肉貴,錦衣玉食,配給寧王本來就夠委屈了,那宅院你們不會還冇修葺吧。距大婚還有半月,你即接了這個爛攤子,也不想寧王大婚時,雇主被全京都的人恥笑吧。”
宋時渺撇了撇嘴,又想起出門前趙豐年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相府既然如此在乎,那不如相府出錢把寧王府修葺了吧。”
懷玉從容的坐了回去:“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我相府把婚後的傢俱器皿都替你們準備妥當了,你還想讓相府出錢修葺宅院。”
宋時渺這個話癆,竟被懷玉懟的說不出話來,他自知理虧,索性裝聾作啞隻當自己聽不到。
“哼,寧王既然不怕丟臉,那我們也冇什麽可說的。我醜話說在前頭,反正我相府禮數週全,仁至義儘了。到時候寧王在京都抬不起頭來,朝堂上無法走動,他可別賴在我們綰綰頭上。”
“送客,咱們半月後大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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