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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擺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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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著點,顧南夕才準備開始營業。

顧南夕微微睜開眼睛,隻見一身材高大,披麻戴孝的少年,擋在一明麗少女麵前,正警惕地望著自己。

顯然他就是大兒子蘇玄明。

顧南夕同那少女對上視線,少女並未躲閃,反而微微一笑,纖手撥弄腰間的麻繩,表情充滿誌在必得。

這便是女主李寧靜了。

“弟媳,蘇玄明太不像話了!怎麽能帶一商女來靈堂?何曾將永昌侯府的名聲放在心上?你還不趕緊處理此事?”說話之人古銅膚色,賊眉鼠目,小眼珠子提溜轉,瞧著不像好人。

他嘴上說著為永昌侯府著想,眼神裏卻是巴不得把此事鬨大。

若是依照原主的脾氣,見侯府的麵子被人這般踩,定是忍不住脾氣,要將靜娘趕出去的。

看來,這人就是永昌侯的大哥了。

原主隻有兩子一女,老二還是病秧子,老大要是廢了,說不定這侯府的爵位就能落到大房手中。

唉,不知這永昌侯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闔府上下,不是反派炮灰,就是這等心懷鬼魅之輩。

“阿孃。”小女兒蘇雲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話給嚥了下去。

顧南夕瞥見蘇雲煙髮髻上戴的純玉簪,雕工精細,頗有片玉萬兩金的架勢。

蘇雲煙一個月的月錢才5兩,如何買得起這玉簪?

自然是有人相送。

顧南夕再看向靜娘,靜娘低垂著頭,並未因蘇雲煙冇開口求情,而感到失落。

“咳咳咳,阿孃,人生苦短,我這身子骨,怕是不能為侯府傳後了。何不如讓大兄得償所願?好叫您早日抱上乖孫孫。”二兒子蘇雲亭用手帕捂嘴,咳得撕心裂肺。

他一身素白,看上去艱苦樸素,唯獨腰間掛著一把短劍,瞧著不像是府中之物。

他時不時摩挲下劍柄,動作輕柔,顯然是愛極這柄劍。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侯府老夫人也淡淡開口:“兒媳婦,玄正自幼被我抱走,養在膝下。你素來對他不喜。但在此等人生大事上,你還是發發慈母心,心疼心疼玄明吧。”

隨著老夫人的夾槍帶棒,蘇玄明就像個炮仗,臉色越來越黑,眼瞅著就要爆炸。

千鈞一髮之際,靜娘輕輕拉扯他的衣袖。

蘇玄明竟是把怒氣壓了下去,死死抿唇,眼神冒火,看顧南夕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般。

本該在院中弔唁的賓客們,見有好戲瞧,紛紛走了進來。

腦海裏的慈母係統見顧南夕遲遲不發作,便挑撥道:“這女主送小女兒首飾,送二兒子寶劍,你婆母又和你素來不合,她分明是想孤立你!拿出穿越女主的氣勢,讓她看看,誰纔是大王!”

顧南夕懶洋洋地瞥了眾人一眼,對蘇玄明勾勾手指。

蘇玄明看向身旁的靜娘,對上她擔憂無比的眸子,一顆心,又燃起無窮的勇氣。

蘇玄明視死如歸地走到顧南夕跟前。

這少年,個子足足有一米八。

顧南夕坐在凳子上,需要仰脖才能瞧見他的下巴。

顧南夕揉揉發酸的脖子,示意少年蹲下身體。

蘇玄明猶豫一瞬,還是蹲了下來。

“我不同意。”顧南夕淡淡開口。

眼見蘇玄明怒火中燒,想要站起來對峙,慈母係統還在腦海中拍手叫好,直呼打起來!

顧南夕緊接著說道:“你二弟的寶劍,你小妹的玉簪,都是靜娘送的?”

蘇玄明的神色變幻數次,他為人有些死板,最是瞧不上送禮之事。

但做這件事的是靜娘,為的又是兩人的親事,他隻能當冇瞧見。

如今,這事被母親一語道破,蘇玄明一時氣弱。

“啊,嗯,這個,唉,是的。”蘇玄明垂頭喪氣地承認。

一隻隨時待發的藏獒,瞬間變成一隻落湯狗。

顧南夕不免失笑:“你啊你。”

“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錯。您不要怪蘇郎,是我求的他!老侯爺仙逝,蘇郎茶不思飯不想,我隻是想陪著他,送老侯爺一程。”

靜娘聽不清這母子二人說了些什麽,她隻瞧見顧南夕對蘇玄明說了句話,蘇玄明就無精打采的,氣勢瞬間落了下來。

靜娘擔心蘇玄明被顧南夕說服,於是顧不得其他,嘭地一下對著顧南夕跪下來。

賓客們大多是當家主母,誰家院子裏冇幾朵綠茶花?遠遠的,便能聞出味來。

“這永昌侯夫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丈夫後院有綠茶花,兒子還要娶一朵綠茶!想想都替她感到憋屈。”

“幸好靜娘黏上的是蘇玄明,若是黏上我兒,我得請出家法,把那臭小子的腿給打折。”

夫人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靜娘卻絲毫不在意,自己執掌商鋪多年,聽到的閒言碎語不知凡幾,怎麽會因此動怒?

更何況,這些人罵得越凶,蘇郎隻會更心疼自己。

果然,蘇玄明聽到後,看向靜孃的眼神滿是內疚。

他也跟著跪了下來:“阿孃,這都怪我,跟靜娘無關,您要打要罵,我都認了。”

顧南夕有氣無力道:“你確實也有錯。”

蘇雲煙擔憂地望向顧南夕,阿孃向來謹言慎行,極注重儀態,這會子,怎麽這般失態?莫不是被兄長們氣狠了?

顧南夕端起一杯茶,潤潤口唇,這纔在萬眾矚目之下,緩緩開口:“你知道叫她投其所好,怎麽就不知道投我所好?”

顧南夕歪了歪頭,打量蘇玄明半響,這才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你不知曉為娘喜歡什麽?”

蘇玄明一時間冇反應過來,阿孃這話是什麽意思?字麵意思,還是在反諷?

靜娘也收斂起楚楚可憐的神態,全身戒備,等著顧南夕出大招。

顧南夕示意蘇玄明附耳過來:“為娘偷偷告訴你,我生平隻對一物矢誌不渝!那便是金子!”

“哈?!”蘇玄明不敢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這還是自己那風光霽月,隻喝露水,覺得談錢財俗氣的孃親嗎?!

顧南夕嗔怒:“怎的?我悉心養大的好大兒,便是按斤賣了,也得賣上了個百十金。她身為商女,難道不知曉這個道理,竟想白饒我一個好大兒?”

此言一出,萬籟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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