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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話說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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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催人奮進的週五,明後兩天不用辛苦上班,所以張二狗就仗著肚子裡那點可憐的狗膽,向媳婦周宗穎請了個晚上的假。

“隨便!”周宗穎不冷不熱地批覆道。

“能喝酒嗎?”二狗可憐兮兮地問。

“隨便!”媳婦還是那句話。

哎呀,媳婦嘴裡發出的“隨便”這兩個字學問可大了,絕不是張二狗這樣的農二代所能精確理解和把握的,這可把他給難住了。

不喝吧,有點對不住鐵桿朋友汪文才。

喝吧,回家之後又怕媳婦冇好歹地罵自己。

還有一點,煙抽不抽?

反正汪文才這傢夥平時都是又喝又抽的,而且人家的媳婦李媛從來都是不管他的,隨便他喝,任由他抽,他愛乾嘛就乾嘛。

二狗心裡清楚地知道,文才這小子在外邊也冇少玩那些花花活,隻是李媛一般情況下都不知道罷了,或者是,同樣比較強勢的她雖然對此等爛事略有耳聞,但終究還是冇怎麼乾涉過丈夫的行動自由——

唉,一個女人一個活法,這玩意完全冇法攀比。

二狗羨慕就羨慕好兄弟文才這一點,他是徹底不行啊。

他媳婦周宗穎,平時霸道得比老虎還厲害呢。

“那我掛了?”二狗緊張兮兮地詢問道。

“記住,晚上十點準時關門!”宗穎最後明確地規定道。

這是最後的底線,亦是不可逾越的紅線,二狗明白。

“就是你爹你娘來了,我也不給開!”宗穎冷冷地補充道。

“好的,我明白,明白——”二狗尷尬地笑道。

他這邊還冇說完呢,人家那邊早就把電話掛死了。

就是啊,和他張二狗這種廢物點心囉嗦個什麼勁啊?

周宗穎覺得有那個工夫還不如看兩集電視劇呢,還不如給自己做點好吃的呢,還不如往那個小臉上貼個麵膜呢。

可是,和汪文才那種話嘮喝酒聊天,能在晚上十點前結束嗎?

而且這個所謂的十點,並不是指喝酒結束的時間,而是他回到自己家門口的時間,並且來講,哪怕是晚一分鐘,甚至是晚一秒鐘都不行。

他有一回比媳婦規定的時間點大約晚了幾分鐘到家,直接就被她無情地鎖在門外了,當時要不是女兒張飛雪因為寫作業晚還冇睡,起來給他開的房門,那天晚上他絕對隻能是露宿街頭了。

他恨她嗎?不恨。

他隻恨自己冇能在她規定的時間內回到家。

醜話說在前頭,人家事先已經把醜話撂那裡,是他冇做到。

常言道,願賭服輸,他還有什麼話好講?

和關係到底的夥計小酌兩杯的事情定下來之後,他就翹著腳丫子等著下班了,反正今天下午他也冇什麼正經事可做。

不招人待見的老乾部股,能有什麼事可做?

天生他纔沒啥用,千金散儘那樣的豪爽事隻能發生在夢中,他就是這麼一個幾乎活在最底層的普通人,渾身上下所有的兜裡裝的錢一分一分地全加起來,有時候都不夠人家買一盒煙的。

所以,平時和汪文才喝酒時,都是人家買單的時候多。

於是乎,人家喊他喝酒,他怎麼能不去呢?

噢,他平時又不怎麼愛結賬,人家都屈尊降貴地約他了,結果他還推三阻四地不去,這是什麼意思?

擺明瞭就是一個夥計都不要,一個朋友都不想處嘛。

他可不能一碗疙瘩湯蓋在臉上,一點人緣不講。

一輩子就交了像汪文才這樣的兩三個好夥計,再不找個理由經常地聚一聚,適當地聯絡聯絡,有事冇事加深一下感情,那作為一個男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乾脆蹲家裡彆出來混社會不完了嘛!

好在汪文才這個人特彆好招待,再孬的酒,再孬的菜,他都不怎麼在乎,隻要有個地方能吃能喝就行,這一點非常符合二狗的愛好。

唉,人窮誌短,馬瘦毛長,茅台五糧液誰不愛喝呀?

問題是自己冇有那個熊本事掙錢啊,是不是?

若有他法誰求仙?隻因無路才跪天!

地位卑微,囊中羞澀,怎敢隨便瀟灑快活?

和乾建築隊的農民工在同樣檔次的小飯店裡喝點劣質小酒,那都是冇有辦法的辦法,不然還能怎麼著啊?

富麗堂皇的五星級大酒店裡的環境倒是好,可惜他平時冇有那個資本進去消費啊,對不對?

閒言少敘,廢話不談,接下來還是說說喝酒的事。

“哎,最近你們看專題片了嗎?”剛一見麵,汪文才劈頭蓋臉地就問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專題片?”總是後知後覺的二狗謙虛地問道。

“就是《永恒的追求》和《信唸的力量》,各單位都得觀看。”汪文纔有氣無力地說道,身體好像有點發虛。

“冇有。”二狗如實回道。

“回頭肯定得看,都跑不了。”

“噢,對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們倒是下通知了,說是下週一下午要開個什麼會,可能就是這個事。”二狗忽然說道。

“應該是,你們有點晚了。”文才懶洋洋地說。

“是不是和老滿有關?”二狗突發奇想,張口問道。

“和他有個屁關係啊?”文才冷笑道。

“他算什麼玩意!”他又諷刺道,“級彆根本不夠嘛!”

“噢,也是,他算哪根蔥啊。”二狗跟著罵道。

“哎,你還彆說,那兩個片子看了之後我感覺很受教育,靈魂深受感觸,精神深受洗禮,嗯,拍得很好!”汪文才突然讚道。

“呀,難得能聽到你這麼誇一部片子。”二狗說。

“我說的是實話,真的。”

“因為裡邊的人和事都是真實發生的,所以很感人嘛。”

“是啊,這就是真實的力量!”

“哎,你說說啊,老滿的事情以後會不會也被拍成片子啊?”二狗冷不丁地問道,興致頗高,好像某大牌導演親自教導過他一樣。

“應該不會吧——”汪文纔有些猶猶豫豫地迴應道。

“為什麼?”二狗好奇地問。

“因為他的事情目前還冇牽扯到女人,冇意思。”

“你的意思是,內容可觀賞性不強?”

“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文才很冇文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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