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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樓櫓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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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棟到樓櫓村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這時候正是農忙時節,村裏靜悄悄的看不到人。他一路上慢慢走來,隻見小路兩旁茅屋低矮,圍牆殘破,瓦牗繩樞,異常零落,不禁心中感慨:“太平年月,民間尚然如此,戰爭年代,正不知所剩幾人,能完幾戶”。

走著走著,來到一所小院牆外,向內望去,氣相大是不同。那房子雖然也隻是三間茅草房,卻修葺得十分齊整,並無汶裂疏漏之處,茅草也像是新修整過的。那院牆不比別人家的高,卻比別人家的新,同樣兒齊整的荊門外,三棵高大的槐樹,遮過了半邊牆。

“是了,就是這裏了”!他點了點頭:“東鐸第一勇士的家,雖然居於賤地,氣象自然不同,黎有藍又是奇人,門前樹三槐,也隻有他這樣的人,纔有這樣的見識”。

他向身後看了一眼,示意隨從去叫門。叫了半天,隻聽裏麵一個女人的聲音,隔著窗子應道:“遠來的客人且別處走走吧,家裏隻有小婦人在家,不便迎接遠客,少時家裏的回來,客人再來不遲”。

聽起來是個年輕的鄉村婦人,他就不好進去,隻得在大槐樹下,找了塊石頭,慢慢的等著。

這一等,直等到日落西山,農民們三三兩兩的陸續回來,遠遠的看去,那一撥兒人中,一個長髮垂到小腿彎處的年輕人,有些像巴牛,那個扛著鋤頭,麵色黑黃,兩腮凹陷的人,有些像黎有藍,另外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女,有些像他們的父母。

林詩棟急忙站起來,迎了上去。仔細一看,果然不差,雖然幾個人的相貌有了些許的變化,熟悉的人,還是認得出來。

“林詩棟拜上黎老、老夫人、有藍兄”,他上前施禮,笑容可掬。

“林家的大兒子可是出息了”,黎煜明和林詩棟的父親林正可原本是舊鄰,兩個人都是農民出身,一同做經濟,後來略有了些起色,林正可就搬到了城裏,讓自己的兒子從文,自己仍舊做經濟。黎煜明卻仍然把家安在農村,自己兩邊跑,也是時運不濟,三五年間,折了些本錢,便收了手,在城裏賃了所房子,闔家搬過來,開了一個小小的酒館兒,兩個兒子就做了現成的跑堂,妻子做了櫃上,自己做了賬房。

事有巧合,這一天林正可跑貨回來,恰巧在黎煜明的酒館前路過,遠遠的看見櫃上人頗像黎家娘子,便挪進來斯看。那黎娘子也認出了林可正,便把他讓到後堂,呼一家子人來相認了,大家自是十分歡喜,彼此說起離別之後的話來,方知道這時候的林正可已經是商業巨擘,城裏數一數二的人物。

林正可見黎煜明經濟蕭條,過得寒酸,就要把他們接到自己的家裏,黎煜明抵死不願,想要幫他經濟些東西,他也一概不應,無可奈何,隻得讓自己的老婆時常過來走動,時不時的賙濟些個。這一天兩家聚會,說到孩子們的身上,林正可就對黎煜明說道:“兄弟與我,是手腳謀食,所經曆的辛苦,自不必說了。詩棟我以讓他讀書,學些個見識,將來總要謀個政治裏出身,不指望位列三台,封妻廕子,到底是離了奔波,享些個清福”,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黎煜明,繼續說道:“我想兩位賢侄,也應謀些遠路,有藍和詩棟相仿,隻有十五歲,巴牛隻有八歲,正是前程遠大,來日方長,若就如此耽擱了,怕不是將來也要走你我原來的老路”?

黎煜明聽了他這一番話,並不回答,隻是默默喝酒。便曉得他有些為難的意思,怕他麪皮上不好看,也就不去說破,當晚兩家儘歡而散,這件事也就擱置了起來。

林正可是個有心的人,說了這樣的話,就有了讓黎家兄弟讀書的心,直接讓他來家裏和林詩棟一起,或者給他們請個先生,想來黎煜明都不會同意,少不得自家想個計策。

他先是放鬆了林詩棟的管教,讓他讀書之餘,有時間出去玩耍,以便引動他與黎有藍相見,然後再做計較。

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兩個人又是從小玩慣了的,朋友相逢,格外親切,不說形影不離,也差不多了。有時候林詩棟去找黎有藍,有時候黎有藍去找林詩棟,時常的就不分彼此的在兩家中的任何一家睡了。他們都是少年心性,凡事都覺得稀奇,林詩棟有時也去酒館兒裏跑堂,黎有藍有時也去和林詩棟讀書。林詩棟倒還罷了,不過是一時的新鮮,過了熱乎勁兒也就不那麽上心了,但黎有藍卻被這讀書所吸引了。這也是林正可的計較,讓那私塾先生,專撿些人物傳記,奇聞趣事來教導他,以至於他著了迷。

這一邊上心,那一邊少不得就鬆懈了,在酒館裏跑堂的事情一時有照顧不到的,丟三落四的情況便成了家常便飯。開始時黎煜明還不十分在意,到後來成了常態,少不得去盤問。這本就不是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黎有藍便把自己願意讀書的事情和他說了,黎煜明想到兒子的前程,少不得放下身段,去央了林正可,又不好饒了一個,偏了一個,索性也就把巴牛帶上。

這也正合了林正可的意,便把兩個孩子接到自己的府裏,從此讀起書來。

黎有藍天資聰明,雖然開蒙很晚,卻進步迅速,兩三年間,就趕超了林詩棟,聲名遠播,儼然成了後輩中的翹楚,風頭一時無兩。

但巴牛卻大不相同。

那巴牛自小就異常好動,且力大如牛,在酒館時,就常常作弄客人,因為他年紀還小,那些客人們倒也喜歡,到了林府,先時還到安寧,他也知道在人屋簷下,事事收斂,時間一長,便顯露出本性來。

先是教書的先生,因為他常常責罰他,他便記恨在心,特特的和先生商議,要夜晚服侍他。先生雖然責罰他,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到底是自己的學生,且隻有十來歲的孩子,便不提防他。哪隻他打定了主意,非要讓他出醜,在當天夜裏,老先生便著了他的道兒。

那先生原有個夜盲的毛病,因此上夜壺每每擱在床下。巴牛一來,便打點著替他經營夜壺,早上給他倒了,晚上又拿進來,十天八天的下來,習以為常,老先生也就儀仗他了,並不自己經營,心裏上還對這孩子另眼相看起來。哪知道巴牛是有心的人,見他逐漸的忘了這檔子事兒,便著手策劃起來。這一晚服侍先生睡下,卻特特的把個夜壺拿去打碎了。臨到先生起夜之時,上下摸了幾遍,總是掏摸不著,少不得叫起巴牛來。

巴牛是準備好的計劃,就等這一時,聽他叫喚,故意裝作剛剛睡醒,揉著眼睛,來到床前,懶懶的問那先生何事。

先生於是問起他夜壺的事,他故作失驚的大呼小叫起來,說道:“先生,是不好了,那夜壺今早倒的時候,不小心撞碎了,當時想著去前院兒換來,誰知後來忘了,說不得,先生今夜隻好忍一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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