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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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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林詩棟黯然離去,黎有藍心中難過,他這次來,就他個人理解,絕不僅僅是為了求他寫一篇告示,用來平息一場紛亂那麽簡單,但大廈之將傾,非一木可支,即便自己去了,也無法挽危瀾於即倒,況且彼此執念不同,林詩棟與三老院和王族,抱必勝之決心,不思後事,欲因兵事解決將來之危機,而國小力弱,不量力而行,若有挫跌,噬臍何及?看來,隻有各行其事了。

“巴牛,你打算怎麽辦呢”?吃飯的時候,黎有藍問巴牛,在做出自己的決定之前,他還是想聽聽這個弟弟的打算,他是東鐸的第一勇士,也是個智慧超群的年輕人。

“哥哥你呢”?巴牛並冇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他。

“我要先去京都,之後的事情,就視情況而定了”。

巴牛半晌無言。哥哥去京都乾什麽,他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對於這個國家的擔憂,兩個人是相同的,而補救可能會發生的局麵,兩個人又各有各的打算。隻不過想到今日一餐,可能是生離死別,不禁黯然神傷。

“我有兩件事要做”,他語調慘然,聲音頗低:“我要先把家裏人安排在秋山半島,那裏三麵臨海,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是兵家之勝地。並且四圍高,中間低。四圍高則災害不興,中間低則便於居住。並且沃野千裏,無人開發。原住民不過五六百人,固窮易化,若以柔懷之,必能為我所用。彼時我去其鄙俗,建章立憲,開海路,厄陸路,北連諸國,南臨舊國,招納流民,撫慰亡叛,進可以恢複故地,爭衡天下,退足以自保,然後徐徐自強,則東鐸可以不亡,亦可以延續黎家一脈”。

“第二件事呢”?看到巴牛胸有丘壑,黎有藍大喜過望,說話的聲音也滿是激動。

“第二件事,那是在兩年之後了”,巴牛慘然一笑:“彼時若戰局不利,我又已小有規模,我將獨身犯險,去戰場效力。能改變戰局固然是好,若不能如意,也可結交豪傑,探敵虛實,為將來做些準備”。

黎有藍雖然覺得這第二件事有些冒險,但料想自己說他,他也不會聽的,況且將來之事,難以預料,便點了點頭,閉口不談。

“那麽,嫂嫂怎麽辦呢”?巴牛雖然覺得這話不該自己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黎有藍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不言。妻子雖然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卻也異常賢惠,與自己琴瑟和諧,有終老之願,如今驟然分離,自是十分難過。

“此事你無須多慮,我自會跟她說,彼時你還要幫我隱瞞,不可漏了馬腳,即便是父母那裏,也不可實說了,必定世事難料,成與不成,我自己尚不能知。隻說我去京都謀生計吧,細節含糊過去就可以了”。

兩個人商議定了,便各行其事,巴牛打點東西,準備去秋山半島,黎有藍讓妻子收拾行李,準備去京都。

“我雖是農民家兒女,自小愚笨,但有征兆的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妻子姚雪瑩一邊給他收拾東西,一邊悶悶的說道:“你說去京都謀生計,京都又有什麽值得你謀求的呢?錦衣玉食,你是不屑追逐的,輕裘肥馬,也不是你稀罕的,高官厚祿,更是你厭煩的,還有什麽能夠吸引到你的呢”?

她偷眼看他,見他隻是閉目不言,不禁手裏慢了下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滿含哀怨的說道:“我們女人家,已嫁從夫,不圖他榮華富貴,出將入相,但得個知疼知熱,和和睦睦的過日子,也就是了。若是能無話不說,貼心貼肺,那自然是更好了。我想我自小命苦,家裏貧窮,姊妹眾多,七八歲上,就鍋台前後的煮粥做飯,大一點兒便下地乾活,如男孩兒般使喚,如今嫁了你,本指望安安穩穩的白頭到老,不想這一二日間,就改了主意,其實讓人難過”。說著,就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黎有藍不是鐵石心腸,本就十分難捨,被她這麽一哭,也是難過起來,少不得把她攬入懷中,好言撫慰,終究還是冇有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向她透漏。

林詩棟離了黎家之後,對黎家父子不能冇有怨言,想著巴牛對戰事的消極推斷,更是不屑一顧。

“冇有黎有藍,我林詩棟就不能成就此事”?他憤憤的笑道:“不來也罷,不來也罷”!他快馬加鞭,不到半天兒的功夫,就回到了家裏。

“泰勒,與我閉門謝客”!說著話,他大踏步進入了書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跟隨的人知道他著了腦,便不敢來煩他,連門上拜訪的客人也都攔了。

那林詩棟也是難得的年輕才俊,區區一篇告示,如何難得住他?隻是半天的功夫就已寫就,拿到三老院,讓麥迪文等人看了,並回了黎有藍的事,隻說他慣於鄉野,才思減退,並非故意推脫,不願為國效力。

三老院隻是要個告示,並不管它出自何人之手,這件事就輕輕帶過,找人抄寫了幾百份,發往各地張貼。

這篇告示,也就是後來著名的亡國檄文。

告示

禍福不常,存亡難料,雖非末世,亦有一言興國,一言亡國之憂。時乎時,不再來,使西陵人不下鴉林,胡夏人不涉百裏,兩國可以無潰敗之勢,無亡國之虞。此豈決策者所願?料之不及而已。比之今日之康樂,其事一般無二。而眾人猶疑,躊躇不前者,無非是鄰國之事,不願我受其禍而已。然而以事實論之,所謂起禍者,實是求福。所謂存福者,實是隱禍。

先不論鳴沙山之存亡,先看當前之形式。康樂人吞常林、吞西陵、吞胡夏,擊樹贏、擊百鈺、擊鳴沙山,並非出於自保,或不得已,是其野望,有吞天下之心,如此,則東鐸之後事,可想而知。與其滅鳴沙山之後來滅我,何如如今便與鳴沙山並力?

我東鐸,向以勇武為天下知,不奴役於淫威之下,不苟活於屈辱之中,因此為曆代王朝所憚,不敢輕易侵犯。但康樂人乃亡命之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屠城於胡夏,積屍為壯觀,所過之處,男人身首異處,女人擄為奴婢,若以此臨東鐸,就便我輩可受,子孫輩豈能再受?而諸位有兒女者,兒將為人之奴,女將為人之婢,非但自身不免而已。而此時尚有人自信,以為鳴沙山之後,康樂力屈,必不能以強兵臨我,此特無知之人,愚昧之見。一旦鳴沙山失利,彼將順勢而下,推鋒向前,不及我,更待何時?就便如其所料,彼回師卸甲,但今日不來,明日豈不再來?亡我之心不死,不崇朝可立致,彼時誰尚有萬全之策?

三老院林詩棟。

告示一經貼出,輿論嘩然,也有說它有道理的,也有說它冇道理的,各持己見,爭論不休,但三老院卻清淨了許多,那些上訪的人,已經把對三老院的注意力,轉移到這篇告示上了,這也讓他們能夠騰出手來,為出兵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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