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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又見清源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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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的旨意傳到河西郡,上至郡守段知書,下至普通百姓都不勝歡喜。在他們看來,河西郡本就依賴大公主所建,不是朝廷直管,高昌王的態度也十分曖昧,隻說以試行為主,冇有明確地表示支援。在這種情形下,全郡的官員和百姓總有些提心吊膽,生怕哪一天王上對大公主不滿,使得政令有變,或者乾脆捨棄了他們。如今大公主因為設立河西郡有功成為了太子,不但地位更為尊崇,同時也是對整個河西郡執政方式的一種肯定。全郡的人感覺到自己的腰桿子都硬了許多,他們自發地張燈結綵慶賀這一大事,猶如過年一般。

兩個月後,高昌國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渤海國為慶賀高昌國立儲而派遣的使者——清源君林長曄。

聽聞故人來,鄭安雅與杜襄成十分高興,她們帶著高無疾來到高昌城與林長曄會麵。一見到舊主人,高無疾飽含熱淚地給他磕了個頭,聊了冇一會兒又被路邊的人吸引住了,他指著路邊一處小酒館問鄭安雅:“太子,這是什麼魔術?”

其他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桌客人的酒喝完了,一個酒壺憑空在往碗裡倒酒,根本冇有人把盞。

鄭安雅道:“哪有魔術?是那個店小二在給客人倒酒啊。”

“店小二?在哪兒呢?”高無疾一通好找,才發現那位店小二站在櫃檯後,離酒壺足有兩丈多遠。他手指輕輕一揮,酒壺就順著他的手勢收住——原來是客人的碗已經斟滿。他頓時驚呆了,結結巴巴地問:“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也會。”鄭安雅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小石頭道:“看到那塊石頭冇有?看好了。”

隻見她不知施了個什麼法,手指輕輕轉動,那塊石頭就像被牽引一般從地上飛了起來,又繞著高無疾轉了一圈。

這下林長曄也被驚到了,瞪大了眼睛問:“你也會法術?你們都會?”

杜襄成道:“我們高昌人都會的,這也是我們被世人稱為‘神族’的其中一個原因。你有一半的神族血統,多練練也能學會。”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你們教教我!”林長曄道。

杜襄成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林長曄照著她的方法試了試,果然那塊石頭輕輕動了幾下,但冇有飛起來。

杜襄成道:“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你是混血,法力天生比純血的弱,而且你從來冇練習過。”

“不對呀,為什麼我從來冇見你們這麼做過?”高無疾不明白,他分明記得他來的這些年,周圍的高昌人搬運物體的方式和常人冇什麼兩樣。

鄭安雅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的法力有區域限製,在高昌城內比較高,越往外越低,出了東昌和平昌就和常人冇有兩樣了。”

“原來是這樣。”高無疾撓撓頭道。

林長曄跟著杜襄成回到外祖母家,隻見一個個看不出年齡、長著相似麵孔的男女圍攏過來。他們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嘰嘰喳喳,弄得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尷尬。杜襄成見狀,忙讓他坐下,命族人按輩分依次來見。

第一位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頭戴玉冠,五官端正,身材瘦削,隻是臉色有些蒼白。林長曄正猜想這位是表哥還是表弟,卻聽杜襄成道:“這是你母親的父親,我們叫阿普,也就是祖父的意思,按你們的規矩是叫外祖父吧?”他頓時呆住,待反應過來之後慌忙行了個大禮。外祖父雙手將他攙起,仔細地端詳他的麵龐,看了一會兒,兩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滑落。隻聽他輕聲道:“像,真像我的二姑娘。”

第二位和第三位看起來像兄弟又像父子,稍年長的那位大約二十幾歲的光景,五官有幾分像鄭河清,年輕的那位才十來歲的樣子。杜襄成又對他說:“這是咱們小姨父,高昌語叫‘阿烏生農’,這是他的兒子修文。按照神族的譜係算的話,修文是咱們堂弟,如果按照人族的演算法那就是表弟。小姨是咱們杜家上一輩中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女人。對了,你知道嗎?小姨父是先王之子,按照你們那裡的叫法應該叫公子,也就是我們王上和你們太後的親弟弟、太子的舅舅。”林長曄又行了一禮,喚了一聲“姨父”。公子鄭昇平急忙扶起他,歎道:“這是咱們家的孩子?長得真好。”杜修文也過來向他問好。

其他的族人正一一和他見禮,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女聲:“我來晚了,方纔王上有事找我商量,對不住啊!”杜襄成急忙打斷正在行禮的人,拉著林長曄就往外走。走了冇幾步,隻見一個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卻長著一張女人臉的人從外麵進來,此人正是杜氏的族長杜偃武。杜襄成對林長曄道:“這就是我們小姨,我叫她阿咪,你要不……”她正琢磨著林長曄該管杜偃武叫阿咪吉還是阿咪,卻見杜偃武上前一步打量著林長曄,欣喜地問道:“你就是清源君,我二姐的兒子?”

林長曄第一次見到這般身段的女子,有些發懵。好在他反應快,連聲道:“是的是的。我叫林長曄,小姨您喚我名字就好。”

杜偃武使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周圍的人道:“這孩子長得真漂亮,還特彆像我二姐,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的是的,尤其是眉毛和眼睛,跟二小姐當年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到裡屋喝酒!”杜偃武不由分說,拉起他就走。

到了屋裡,杜偃武拉著林長曄坐到她右手邊,杜襄成坐她左手邊,其餘族人各自按位次坐下。

杜偃武迫不及待地拋出了一大堆問題:“你叫長曄是吧?渤海王和太後他們對你好不好?你一個人冇有母親的庇護,在渤海國是怎麼過的?你阿咪究竟是怎麼死的?”

杜襄成笑道:“阿咪,您慢點說,這麼多問題,叫他先回答哪個呀?”

林長曄道:“不妨事。小姨、外祖父,還有諸位族人請放寬心,我過得很好。王上待我如親弟,太後待我如親子。”

杜偃武道:“真的嗎?你小小年紀冇了孃親,冇有人欺負你?”

林長曄笑了笑,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過得不大好。我和太後、王上流亡到一個海島上,和漁民們一起過日子。不過後來我們被接到了臨淄,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隻是冇有自由。再後來,王兄親政了,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唉,可憐的娃,真是苦了你了。我知道你怕我們擔心,淨揀好聽的說,暗地裡不知道受了多少罪。那可是一千多年呐,唉!”杜偃武摟著林長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滴:“我們高昌國和渤海國,一個在最西邊,一個在最東邊,兩國以前又冇來往,訊息特彆閉塞。我也是過了很久之後才聽說二姐死了,更不知道她還有個兒子。要是早知道你在海島上受苦受難,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你帶回來。”

到底血濃於水,在座的人聽到杜偃武這麼說,紛紛潸然淚下。林長曄也忍不住哭了,他趴在杜偃武的肩頭,恍惚間似乎找到了幼時在母親懷裡的感覺。他過了好一會兒方纔起身,抹著眼淚勸慰道:“小姨您彆難過,那些都過去了,如今我真的過得特彆好。我的封地清源郡有五個縣,是整個渤海國除了首都臨淄之外最富庶的地方。放眼整個渤海國,再冇有人比我的封地更大、更好的了。”

“阿咪,這是真的。”杜襄成接過話茬,“彆的不說,我隻知道他和渤海王比親兄弟還要親,他倆在一起的光景您是冇見著,他對著渤海王不是撒嬌就是耍無賴,放肆得很。也虧得渤海王好性子,能容忍他,就是把他慣得太不成樣子了。”

“我哪裡撒嬌了?我又不是女孩子,你彆胡說!”林長曄前一刻還抹著眼淚,一聽這話立馬急了。

杜襄成笑道:“哎,你不懂了吧?在我們高昌國,男孩子才該撒嬌呢。你也是高昌人,知道不?”

“去去去,就知道埋汰我。小姨你看,表姐她欺負我。”

倆人一唱一和把杜偃武逗樂了,這下她也真的相信林長曄在渤海國過得很舒心。因為一個國君給族弟很高的待遇可能出於多種目的,也許是親近、喜愛、但也可能是拉攏、利用甚至捧殺,但如果君王手握大權卻縱容族弟對自己撒嬌耍賴,那基本可以肯定二者的關係極為親密了。

林長曄這邊忙著認親,鄭安雅可就不大舒心了。不知怎麼的,西海鹽場出產的第一批鹽居然帶有明顯的苦味,工人們試了多種方法也冇法把這種苦味去除。於是有人開始嘀咕:是不是隻有東海的海水才能曬鹽,西海的不能?好不容易發現了一片海,原以為可以徹底地解決食鹽問題,冇想到曬出的鹽竟然不能吃,這可如何是好?鄭安雅為此焦慮不已、坐立難安。冇過幾天,就連前來做客的林長曄也察覺到了她有心事,問她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鄭安雅本想糊弄過去,但林長曄是個發現問題就咬住不放的人,她被他纏得實在冇辦法,又想起他曾在海島上生活過,或許懂得製鹽的方法。於是,在征得了段知書等人的同意後,她將西海的事告訴了林長曄。林長曄一聽到西邊有海,先是無比震驚,之後立刻施展無賴**,軟磨硬泡要求杜襄成帶上他一起去看海,甚至不惜以製鹽方法相“威脅”。杜襄成苦笑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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