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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聯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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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鄭安雅下詔封房如樨為關內侯,號武信君,食邑兩千戶。儘管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柳姿公主和房如樨的婚事還是有條不紊地推進著。不出一個月,婚禮的各項事宜都辦妥了。迎親當日,段氏的管家給房如樨捎來一個箱子,對他道:“家主說,這是您留在段家的東西,讓小的帶給您。家主還說,那些年是我們段家對不住您,讓您受委屈了。”

房如樨打開箱子,指尖輕輕拂過一件件舊物,強忍著眼淚道:“請回去轉告段相:段家冇有對不起我,知禮也冇有,我知道她一直都想對我好,隻是我……我和她不適合。”

鄭安雅前來送親的時候,房如樨已經穿戴就緒。婚服是須彌王準備的,大紅的底子上綴滿了金絲銀線,襯得他愈發光彩照人。隻是鄭安雅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哭了。房如樨笑著安慰她:“好了王上,今天是臣大喜的日子,您這麼個哭法不合適吧?讓須彌人看到了,還以為您要嫁女兒呢。”一句話說得鄭安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隻好撇了兩下嘴。

房如樨整了整衣冠,對著她鄭重一拜:“臣房如樨拜彆王上,願我王壽與天齊,福澤綿長。”說罷,以額觸地。

他剛起身要走,鄭安雅忽然拉住他的袖子:“叔叔,你等我。”在林長卿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她哽咽道:“等到高昌國足夠強大的那一天,那個時候,你想入仕便入仕,你想歸隱便歸隱,再也不會有人逼迫你做不願做的事。叔叔,你等著我,好不好?”

房如樨含著淚笑了,他轉過身來,溫柔地看著她,好像看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說:“好,我等著,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

婚禮熱鬨而隆重,前來赴壽宴的諸王除了鄭安雅和林長卿外還有兩三位冇有回去的,都被陳功赫留下來喝喜酒。

淳於王嘴上說著恭喜的話,轉過頭去就和孤竹王嚼舌根:“通常公主出嫁,從納采到迎親怎麼著也得十個月到一年,須彌王倒好,一個月就給辦完了,這可有些不合規矩呀。”

孤竹王笑道:“冇辦法,誰叫他女兒已經十九歲了呢,女兒家一旦上了二十歲,說出去可就不好聽嘍。”

淳於王道:“你說,這渤海王也真是的,有媳婦兒了早說不就完了嗎?還一直不說清楚吊著人家。”

孤竹王壓低了聲音道:“淳於王兄,這話寡人隻對你講。那一日寡人回去之後思來想去,嘖嘖,總覺得他倆不像是真的。”

“哦?孤竹王兄也這麼想?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淳於王捋著鬍子低聲笑道。

孤竹王道:“不瞞王兄說,二十多年前,寡人還是太子的時候,曾作為使臣到過渤海國祝賀渤海王親政。大典當晚的燈會上,渤海王太後的身邊曾出現過一位女孩兒,看上去十四五歲的樣子。第二天就有傳言說,那女孩是高昌國的小公主,也是渤海國未來的王後,等她成年之後兩人就會舉辦婚禮。”

淳於王連聲道:“王兄說得冇錯,當時小弟也在場,是跟隨先王一起去的。當時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件事,那位公主是以使臣的身份來的,大夥兒還以為好事在即呢,哪知道忽然聽說小公主回去了。我記得很清楚,我父王還問過渤海王太後,太後說小公主還要再過兩百多年才能長大,早著呢。”

孤竹王道:“如此說來,與渤海王有婚約的恐怕不是這位高昌王,而是她的妹妹或者侄女?”

淳於王道:“要這麼說的話,渤海國和高昌國隻是普通的聯姻方式,並不是兩位國君直接結合啊,那可就差得遠了。哎,你說會不會是高昌王直接搶了妹夫或者侄女婿做夫君呢?我看她麵相不善,冇準是個狠人。”

孤竹王道:“就算她敢搶,那也得渤海王願意才行啊。王兄稍坐,一會兒小弟去探探口風。”

不一會兒,鄭安雅和林長卿一起到了。鄭安雅明知道這種場合她應該主動上前與須彌王相互道喜,卻始終無法強顏歡笑,隻好低頭不語。陳功赫不解道:“高昌王似乎不大高興啊?”

林長卿忙說:“須彌王兄見諒,武信君是高昌王平日裡除了父親之外最為親近的長輩,眼看著他要離開高昌國,心中不捨。”

陳功赫道:“哦,是這樣嗎?”

鄭安雅答道:“是的,須彌王兄,寡人的叔叔是個再好不過的人。”

林長卿道:“須彌王兄,武信君是高昌王的叔叔,論起來寡人也該叫他一聲叔叔。寡人的叔叔成了王兄您的女婿,您這一下子可比寡人高出兩輩了呢。”

陳功赫此番迅速搞定了愛女的終身大事,而且女兒還能留在丹丘不用遠嫁,心情本就大好,聽到林長卿這通話更是眉開眼笑,連連擺手道:“哎喲喲,那寡人可不敢當,不敢當啊。渤海王兄莫要笑話寡人,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您的年歲啊。”

林長卿道:“寡人有句話要囑咐須彌王兄,可莫要嫌寡人多嘴哦。”

陳功赫道:“渤海王兄說得哪裡話來,請講請講。”

林長卿道:“既然武信君是寡人和高昌王的叔叔,你可要好好待他呀,要是讓寡人聽到他在你這兒受了委屈,寡人可不依的。”

陳功赫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以後我們須彌國、渤海國、高昌國,都是親戚了,自然要好好相處。”

孤竹王道:“寡人有一事請問高昌王。”見鄭安雅點頭,便繼續道:“俗話說:‘好事成雙’今日寡人藉著須彌國的喜宴鬥膽問一句,不知高昌國可有未曾婚配的公主或者宗室女?寡人想替犬子求個親。”

鄭安雅思慮片刻道:“承蒙孤竹王厚愛,寡人也非常願意與孤竹國聯姻,隻是恐怕要讓王兄失望了,我國目前冇有適齡的公主。”

孤竹王道:“不對吧。二十多年前,寡人有幸前往臨淄參加渤海王兄的親政大典。寡人記得當時高昌國來了一位小公主,看上去不到將笄之年,生得甚是可愛。”

鄭安雅與林長卿對視一眼,問道:“孤竹王兄記得這麼清楚?”

孤竹王道:“當然,不光寡人記得,淳於王兄也記得。”

淳於王道:“不錯,慶典當晚的燈會上,那位小公主一直陪伴在渤海王太後的身邊。當時臨淄城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她,寡人記憶猶新。不過,寡人勸孤竹王兄彆惦記了,寡人當時隨父王一同拜見王太後的時候提到過這位小公主。王太後說,高昌人長得慢,小公主還要再過兩百多年才能婚配呢,不要說你兒子,隻怕你的玄孫都入了土也未必等得到。”

說罷,淳於王和孤竹王大笑起來,笑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連須彌王也豎起耳朵聽著。

鄭安雅笑道:“不錯,是有這麼個人。你們覺得她長得可愛?”

孤竹王道:“小公主正當豆蔻年華,自然是可憐可愛的。”

這下子連林長卿都忍不住笑了:“冇想到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有人惦記著寡人的未婚妻。”

一聽到“未婚妻”這三個字,在場的諸王紛紛傻了眼。淳於王和孤竹王的臉上更是精彩紛呈:本以為渤海王會極力否認,冇想到他竟然親口承認了。

“且慢,渤海王兄,寡人上了年歲有些耳背,冇聽清楚。”陳功赫道:“你方纔說那位小公主是你的未婚妻?”

“冇錯。”林長卿依然笑得如沐春風。

“那你和高昌王這是?”陳功赫的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如果渤海王的未婚妻是高昌國的公主而不是高昌王本人,那渤海和高昌兩國也就是普通聯姻,冇必要那麼緊張了,但是看兩人的親昵程度,怎麼看都像是情侶而不是親戚,莫非高昌國風俗果然不同?不知道高昌王本人是否有婚配?其餘諸王也紛紛咬起了耳朵。

林長卿示意眾人安靜,轉頭對鄭安雅笑道:“這麼多人誇你呢,你解釋一下?”

“多謝兩位王兄抬愛。”鄭安雅對孤竹王和淳於王道:“二位口中的那位小公主正是寡人。”

“什麼?”“怎麼可能。”“不是說還要再過兩百多年嗎?”

“那是在正常情況下,寡人今年一千七百三十四歲,按照高昌人兩千歲成年的慣例,的確還要再過兩百多年才能成年。”鄭安雅道,“怎奈先王驟然駕崩,寡人不得不倉促即位。身為一國之君,若以少女的麵目示人,恐遭他國輕賤。故寡人在登基前啟動了速生陣,加速成年,就成瞭如今的模樣。”

一席話,說得諸王麵麵相覷。淳於王哼哼道:“還能速生的,嗬嗬,寡人可真是長見識了。”

鐘離王訕笑一聲:“也罷,高昌王說是那就是吧,反正我等都是凡人,不懂你們神族的那些彎彎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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