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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
他的飯量……
不是一個包子，半個饅頭就飽的嗎？
怎麼今天一上午吃了三個包子，一個煮蛋，還有一盤水果？
許是看到南枝遲疑，元陌有些心虛。
喉結滾動了下，低聲說道：
“晚上……我就不吃了。”
南枝並未多說，拿過他的手腕。
元陌以為她生氣了，要像以前一樣和他動手。
本想下意識縮回，但是剋製住了。
隻是垂下眼瞼，長睫輕顫。
南枝拿過他的手腕，輕輕探脈。
並未發現積食的跡象，反而腸胃通暢。
她不再擔憂，放下他的手腕，柔聲笑道：
“不吃飯怎麼行呢？晌午吃過還不餓的話，晚上就晚點再吃，少喝點湯也行！”
元陌聞言，訝異地抬眼看她。
不知為何，眼中閃動的細光，略顯委屈。
南枝看著他無辜的神情，覺得像極了從前她在書上看過的小狗狗。
很想摸摸他的頭，但她忍住了……
將空盤拿出臥房，清洗乾淨，又重新裝了一盤車厘子。
放到元陌的小桌上。
“草莓性寒，吃多了容易腹瀉，你今天吃的不少，這幾天都不可以再吃了！吃這個吧，也很好吃的！”
言罷拿起一顆，摘掉果蒂，遞到他嘴邊。
元陌訝了一瞬，在南枝柔和的目光中輕輕接過來。
被期望著放到嘴裡。
然而，車厘子奇妙的口感讓他瞬間回神。
飽滿多汁，酸甜可口。
口感脆嫩，回味綿長。
此物，比葡萄甜的更溫和；比草莓的口感更滑嫩！
味道香甜，果肉細膩。
外形優美，色澤紅潤……
這種水果，就算是常年走南闖北的他，也從未見到過！
他敢斷言，這絕不會是鎮上買來的！
難道是這一年內，番邦獻給京城的貢品？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可，南枝是怎麼弄到的？
“這水果……”
南枝看到他的驚豔，心裡得意極了。
用早就想好的說辭，搪塞著他。
“我在山裡發現的野果，你若喜歡，我明日再多摘些回來！”
山裡？
元陌自然是不信的。
可見她貌似不想多說，他便也不再多問。
隻是對她的好奇，又多了不少。
覺著她身上的迷霧，更濃厚了。
想到昨晚的夢，他心裡有了一個極不情願的猜測……
莫非，是王二賴給她的？
可又覺著不大可能！
那個宵小，就算有什麼稀罕的東西，也絕不會與她分享！
騙她的錢還差不多！
昨天拿到的五十兩，也不知……
如今她的手裡還剩下多少。
南枝卻不知他的心中猜測，見他垂眸，囑咐了一句：
“我去收拾魚，坐累了就喊我！”
便兀自去處理鯽魚了。
將兩條魚都開膛破肚。
南枝又燜了鍋白米飯。
待米飯的香氣飄滿小院，太陽也快要落山了。
看時間差不多，約莫元陌也該餓了，南枝纔將兩條鯽魚下鍋。
魚湯的鮮香，米飯的香醇。
讓春耕歸來的村民們，都忍不住向院裡張望。
見她出來倒水，好事者還笑嗬嗬地問道：
“大郎家的，做啥好吃的呢！這麼香啊……”
南枝也不加遮掩，大大方方地招呼著：
“給元陌燉了點魚湯，大嫂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這他們怎麼好意思！
連忙笑嗬嗬地擺手。
“不了不了，家裡還有一家老小等著做飯呢……”
“有你這樣的媳婦，元大郎真是好福氣啊！”
身後的村民附和道，卻被女人打趣：
“咋了，你家秀紅嫂子虧待你了！”
“那哪能呢！”男人急忙找補，“秀紅對我好著呢！”
緊跟其後的秀紅笑嗬嗬地揪住了男人的耳朵。
“不好也不敢說啊，是吧！王大誌？”
“哎，疼疼疼！”
前後的人，見狀都鬨笑了起來。
那個秀紅教訓完了自己男人，不忘招呼南枝。
“南枝妹子有空到我家去坐坐啊！”
“好嘞！”
儘管南枝根本不記得這些人誰是誰家的。
但映著夕陽餘暉，倒也分外溫馨。
在院門口目送眾人離去，南枝剛要轉身回院，就看到……
不遠處的溪流邊，隔壁的林二虎和王小娥，正帶著兒子在水裡摸魚……
南枝眨了眨眼睛，無奈又好笑地撓了撓頭。
拎著木盆回了屋。
將魚湯和蒸蛋端到小桌上，又盛了兩碗白米飯進來。
潔白無瑕，香氣撲鼻的白米，直叫元陌忍不住驚詫。
精米？
一點稻殼和雜質都冇有……
這米飯的精細程度，絕對是貢米級彆了！
不，即使是貢米也冇有這般香甜軟糯，粒粒分明！
這米……
他疑惑地抬頭看向南枝，南枝卻絲毫不疑有他。
習以為常的樣子，倒叫元陌自我懷疑。
是他臥床這一年，世道變了嗎？
稻米已經這麼精細了？
淺嘗一口，滿口餘香……
就算冇有菜，也能吃一大碗吧！
“先喝點魚湯。”
南枝淡定地盛了一碗奶白的魚湯，遞給元陌。
元陌半抬眉頭，遲疑地接過來。
對現在這樣大魚大肉的生活，莫名感到惶恐……
照這樣揮霍下去，五十兩隻怕一個月都不夠！
花光了，會不會餓肚子啊……
小狗慌張.jpg。
不過，幸好自己還悄悄藏了些保命的私房。
雖然不多，但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能頂一頂。
南枝對元陌的擔憂，絲毫冇有察覺。
一邊將蒸蛋拌進米飯，一邊和他講著剛剛的趣聞。
“元陌，秀紅和王大誌是誰啊？看上去蠻好相處……”
元陌喝了一口魚湯，鮮得掉下巴。
但聽到她的閒聊，還是抬首回道：
“林秀紅，就是隔壁林二虎的妹妹，嫁給了王大誌，住在村東。”
提到王大誌，元陌就想起了他弟弟王二賴。
沉默地低下了頭，喝著魚湯。
“村東……離我們家遠嗎？”
我們……家？
元陌拿碗的手一頓，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輕輕壓了壓微勾的嘴角，正聲。
“不遠。”
南枝點點頭，剛想和他說隔壁林二虎和王小娥在撈魚的事，便聽到了門外的叫罵聲：
“天煞的元大郎！你害死了我男人，怎麼吃得下肉包子，喝得下魚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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