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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兩小隻蹦蹦跳跳地從院裡出來，南枝連忙躲到一邊。
她不想兩小隻因她產生心理負擔。
待兩個小傢夥蹦跳著走遠，方纔兜著小雞回家。
甫一進屋，便發現元陌在下意識藏著什麼。
見她愣住了，元陌這才後知後覺地將兩小隻帶來的書拿出來。
此前在元家，每次看書打發時間，都會被南氏嘲諷。
說他廢人一個，還學人家秀纔看書。
躺在床上，認識再多的字，又有什麼用……
久而久之。
元陌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但凡看書時南氏進來，便會下意識躲藏。
可如今，眼前人已非舊時人。
他將書拿到桌麵上，不再避諱。
南枝見狀，也多少猜到了緣由。
並未多想，兜著雞仔湊上前去。
發現他在看《詩經》。
她好奇地看了看元陌，元陌略有緊張地垂著頭。
怕她也說出和從前南氏一樣的話……
可是……
“你在看《詩經》？你想參加科考？”
元陌訝異地抬起頭，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識字？”
後又暗罵自己蠢笨。
她既會醫術，又怎麼可能不認字呢？
不認字怎麼看醫書，又如何開方子！
南枝知道原身不認字，所以並未怪責。
“認識一點。”
又看著他桌麵上的書，衷心鼓勵道：
“若你有心參加科考，那現在正是好機會！我先想辦法幫你報名，你好好預備，等腿好了，正好參加明年的院試！”
元陌垂眸，沉吟再三。
“等，我能站起來再說吧……”
南枝知道他還是不相信她，也冇有強求。
給他炫耀了一下她的小雞仔，就出去了。
擔心元陌被兩小隻搶了早飯會餓，給他準備了不少糕點放在桌上。
便一個人在院子裡給小雞仔圈籬笆院。
忙活了一上午，看著身上的臟汙，她收拾起衣物準備去溪邊洗衣服。
出門前，特意詢問元陌。
“身上的裡衣換下來，我幫你洗洗。”
元陌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見她手裡拿著木盆。
心想她又要幫他治病，又要做家務，實在辛苦，便開口道：
“我坐著也冇事做，不如，我來洗吧。”
南枝訝異地挑著眉頭。
隨即開口哈哈笑道：
“哪有讓病人乾活的道理，你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身體！快點把衣服換下來。”
元陌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乖乖照做了。
南枝拿著洗衣的木盆來到溪邊，恰逢王小娥也在洗衣服。
一見她便熱絡地招呼著：
“南妮兒妹子也來洗衣服啊！快過來，這塊石頭可平整！”
南枝剛坐下，便聽到她和幾個婆子在說村裡人的閒話。
彆人南枝不認識，也冇放在心上。
談及秀紅時，她不經意留了耳朵。
“我那個小姑子啊，與王大誌成婚三年多了，這肚子還冇個動靜……也不怪她那婆婆刁難她！”
“可不是嘛，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王大誌就是再疼她，那一直不生娃，也不行啊……”
“就是呢，我說讓她去鎮上看看郎中，她還不樂意！”
南枝聽著王小娥的八卦，心裡好奇。
說來，林秀紅算是她的小姑吧，她怎麼好像還在幸災樂禍似的？
手裡的兩件衣服洗完，南枝不再與她們閒扯。
“嫂子你們慢慢洗，我洗完了，先回了！”
“這麼快就洗完啦！再聊一會唄！”
“不了，元陌自己在家呢，我不放心……”
南枝客套了兩句，便快速離開了八卦現場。
回到小院，率先去看了小雞仔，還扔了一把小米進去。
想到王小娥大驚小怪的樣子，心裡暗笑。
要是她用小米餵雞的事兒，被王小娥知道了……
一定又會說她家的桌椅板凳都是金子做的了！
將衣服晾好，南枝才進來看望元陌。
“坐累了吧？躺下睡一會兒吧？醒了就可以吃晚飯了。”
元陌看著她冰得通紅的手，壓著眉頭，低應了一聲。
“不急。”
雖然他這麼說，但南枝還是吹了吹涼手，扶他躺了下來。
“你的腰還冇恢複，坐太久不好。”
幫他掖好被子，方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琢磨著，也應該給他養個什麼小動物陪他。
不然她白天不在家，他多無聊！
一人在家都要待得心理變態了……
元陌躺在床上，再聽不到什麼聲音。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隻是，冇喝安神湯的他，這次又做了噩夢！
夢裡，南氏與王二賴離開了。
李氏嫌他生活無法自理，把棚子弄得惡臭。
一氣之下，讓劉大牛趁夜將他扔出了家門。
他拖著冇有知覺的腿，爬了好久，才勉強找到一個能保暖的草垛。
可剛要睡著，就被野狗咬醒了。
野狗扯掉了他腿上一大塊血肉。
他卻毫無痛覺！
野狗又要咬他的胳膊，他掙紮著躲開。
奮力推開野狗後，他才發現，原來……
是他搶了野狗的窩……
眼看著野狗還在朝著他齜牙，他隻能拖著饑腸轆轆的身體繼續往前爬……
“……啪！”
一聲脆響，伴隨著腥臭，將元陌從噩夢中喚醒。
劇烈的心跳讓他呼吸加快，良久方纔平靜下來。
支起腦袋，順著腥臭來源，看向窗外。
這才發現，此時的天色已經很暗了。
南枝正提著裙子走向院門檢視情況。
貌似冇看到有人，她很快便回來了。
收拾著被扔在窗欞上的臭雞蛋，纔看到他醒了。
“吵醒你了吧？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往院子裡扔臭雞蛋！”
南枝細緻地將窗子清理乾淨，又抬起頭來對他說。
“你躺好，我把窗子關起來。”
這幾天天暖了，加上擔心元陌在家無聊，南枝白天都開著窗子。
可遇上了這事，她擔心元陌被傷到。
關好窗子進來屋子，南枝扶著元陌坐起來。
擺上小桌子，預備吃晚飯。
可心裡還對剛剛的事耿耿於懷。
“會乾這種事兒的，不是李秀芬就是昨天那個張寡婦！”
她一邊幫元陌剝蝦，一邊苦惱剛剛鬨事的人。
元陌已經習慣了每頓飯的豐盛，南枝拿出什麼都能接受了。
聽著她的話，靜思片刻，輕聲開口。
“應是張氏。”
“嗯？你怎麼知道不是李秀芬？”
元陌看著外邊已經徹底黑下來的天，搖了搖頭。
“李氏素來注重名聲，隻會教唆彆人，不會自己動手。”
不然，早在一年前他出事時，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何必等到今天，藉著治病的由頭才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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