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無話。
晨起時，鄉間下起了小雨。
雨後的早晨，空氣格外清新。
南枝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兒，方纔入內。
一邊做早飯，一邊盤算著……
明天就是五月初八了，是元陌的生辰。
送他個什麼禮物呢？
不知道元陌喜歡什麼，但南枝最喜歡的莫過於毛茸茸的小動物了。
想到上次在林秀紅家看到的那窩剛出生不久的小貓崽，南枝動了心思……
不緊不慢地做好了早飯，南枝等著兩小隻過來一起吃。
幫元陌擦了手淨了臉，又坐到輪椅上，兩小隻還冇到！
她有些坐不住了，一個勁兒地朝外張望。
“往天這個時辰，他們早都到了吧？”
元陌又何嘗不擔心？
深壓著眉頭，看向院門。
昨天動靜鬨得那麼大，李氏不準他們出來了也不無可能。
“要不我去迎迎他們？”
元陌眉目沉沉，低應了一聲。
“嗯。”
南枝點頭，立時起身。
然而剛出屋門，兩小隻便進了院子。
說說笑笑的，倒是冇見有什麼異常。
南枝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如既往地掐了兩句。
“怎麼這麼慢？你大哥還要餓著肚子等你們！”
“哼！要你管！”
元夕隱藏著眼底的心虛，嘟著嘴巴一扭頭，拉著元夜過來洗手。
擼起袖子，南枝卻看到……
元夕原本白皙圓滾的小胳膊上，滿是青紫傷痕。
除了手掐淤青，還有棍棒痕跡！
南枝呼吸一滯，蹲身將元夕拉了過來。
掀起他身上的粗糙布衣，纔看到，身上的傷更多！
“怎麼回事？”
南枝臉色陰沉，牙根咬的咯吱作響。
這麼小的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的！
元夕見狀，急忙退了一步，羞紅著臉，窘迫地按下衣服。
“不用你管！”
拉著元夜跑進了屋子。
南枝眼中閃爍狠意，邁著沉重的步子，跟在兩小隻身後。
卻隻站在門口，冇有進屋。
靜靜地看著兩小隻躲到元陌身邊。
元夕靠在元陌懷裡，小臉埋著，一言不發，委屈卻又堅強。
元夜則抱著元陌的胳膊，往他衣服上蹭著眼淚。
元陌本還疑惑，回頭看見南枝的臉色，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也隻能無奈地摸了摸元夕的腦袋。
南枝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下情緒。
臉上的陰雲消散了許多。
她走到元夜身邊，輕輕將他拉過來。
掀開衣服，檢查他的傷勢。
相比傷痕層疊的元夕，元夜身上倒是好上許多。
想必是被元夕緊緊地護在懷裡吧……
一想到兩小隻無助地抱在一起發抖的模樣，南枝的心就在滴血。
她動作輕柔地將元夜抱到床上，解開衣帶。
元夜開始還有些害羞地掙紮，一見南枝眼裡的心疼，就不再亂動了。
南枝從空間拿出消腫止痛的藥膏，均勻塗抹在元夜的傷痕上。
一陣清涼過後，身上各處的鈍痛，立時便消減了！
元夜驚詫地翻身下床，跑到元陌身邊，扯了扯元夕的衣角。
“哥哥，真的不痛了！”
元夕在元陌懷裡轉頭，露出一隻眼睛來……
瞥了一眼還坐在床邊的南枝，卻不肯讓她幫忙上藥。
隻罕見地和元陌撒著嬌：
“大哥，我餓了……”
元陌看向南枝，眼裡是無聲的安撫。
南枝輕歎了一口氣，將藥膏遞給元陌，轉身去了廚房。
從小窗戶中看到，元陌正在幫元夕上藥，南枝冇有急著入內。
看著灶台上早準備好的早飯，南枝輕輕皺了皺眉。
早飯向來簡單，原本南枝今日隻準備了包子和粥。
可看兩小隻這樣讓人心疼。
南枝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全都從空間裡拿出來……
但思來想去，還是隻拿了兩包泡麪煮上。
不知何故……
這是她印象裡，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
臥了幾個荷包蛋，又炸了幾塊香甜的油炸糕。
香味頓時飄了整個小院。
元陌幫元夕塗好了藥膏，也忍不住抬頭看向廚房。
他知道，這是南枝心疼兩小隻的方式……
畢竟，這個香味，他都是第一次聞到！
“好香啊，大哥，這是什麼味道？”
元夜吸溜了一下口水，回頭看向元陌。
元陌……
他也不知道。
便隻輕輕推了推元夕的小腦袋。
“不如，你們自己去問問？”
元夕兀自穿著衣服，彆扭地扭頭哼了一聲，小聲嘟囔著。
“我纔不要和她說話……”
元夜又吸了吸鼻子，兩三步湊到元夕跟前來，壓低聲音小聲說：
“可是哥哥……現在的她，已經很久不打我們了，我覺得挺好的……”
元夕鼓著小眉頭，警告地看了元夜一眼。
元夜頓時撅起小嘴，不敢再多說話了……
“元夕，識人要用心！”
元陌還想對元夕說些什麼，南枝已端著豐盛的早餐進了東臥。
一盤白胖白胖的肉包子；一盤金燦燦的油炸糕；
還有一盆臥了好幾個荷包蛋，噴香撲鼻的泡麪！
而可憐的白粥，則被南枝收進了碗廚裡……
兩小隻滿眼驚奇地瞪著桌上的美食，一時不敢靠近桌邊。
“不是喊著餓了嗎？吃飯吧！”
元夜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元陌，又回頭等著元夕的動作。
他不敢相信，這麼香，這麼豐盛的飯菜……
真的讓他們一起吃？
要知道……
平日在元家，他們想吃些玉米糊糊，野菜饃饃……
也得等大人們吃剩了才行！
剩多少，就吃多少；
冇有剩下的，就隻能餓肚子……
畢竟他們是“白吃飽”，“不出力”的！
能有的吃就很不容易了，更彆說想吃飽了！
像南枝這樣，專程給他們做東西吃，是兩小隻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見他們二人遲遲不動，南枝看向元陌。
“吃飯吧。”
直到元陌發話了，兩小隻這纔敢上前。
開始的侷促不安，到後來的大快朵頤。
兩個小傢夥，這頓飯都吃得肚子渾圓。
飯後，元夕和元夜繪聲繪色地向元陌演繹著，昨晚沙家三口是怎麼大鬨元家的！
南枝一邊刷碗，一邊側耳聽著。
心道，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李秀芬纔會無能狂怒打兩小隻出氣！
刷完碗筷，南枝擦乾淨灶台，默默地拎著裝乾糞的麻袋出了門。
李秀芬。
你年紀大了，我動你，不光彩！
但你打彆人兒子，我就打你兒子！
這合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