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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捶打著南望,仍舊不解氣。
拖著他的後脖領子,將其按在了院中的石磨上。
南母看著也不敢插嘴,南望更是心虛地不敢還手。
隻一味求饒。
“小妹!小妹我錯了!我不賭了,我保證不賭了!”
這話他都說過多少回了?
南枝還會信他就有鬼了!
“保證,保證有什麼用,先把欠我的錢還給我!”
“我……我還!我先還你十五兩!”
說著從懷裡將今天贏得全掏了出來。
“那剩下的呢,我的聘禮,還有元陌替你還的二百兩賭債,你拿什麼還?”
南望的臉被按得生疼,不住求饒道:
“我慢慢還還不行嗎?”
“慢慢還……隻怕下次見你,就是給你收屍了!賭場的套路,你玩這麼多年了還看不明白嗎?先讓你贏上幾兩嚐嚐甜頭,再輸上幾百兩,傾家蕩產!”
南枝越說越氣,恨不得砸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邊裝的是不是狗屎!
“昨天被人追債追得那麼慘,今天又去了,你的腦子被狗吃了?與其讓他們廢了你的手腳,還連累孃親擔驚受怕,不如我先廢了你!”
南枝說著,已將南望的手按在了石磨上。
回身從柵欄中抽出柴刀,快準狠地紮在了南望指縫間。
嚇得他瞬間腿軟,癱於石磨。
南母也驚得輕呼一聲,雙手緊緊抓著門框。
她知道南枝不會真的傷害他,但還是心驚。
畢竟滿身殺氣的南枝,太攝人了!
南望被南枝按著胳膊,打了哭腔。
“娘……娘!你看看你閨女啊,你閨女……要殺人了……”
“叫娘也冇用!今天不讓你長了記性,給你一座金山你都守不住!”
說著,南枝已經拔起柴刀,直奔南望手心。
“我有苦衷!”
南望試圖抽回手掌,卻根本無法掙脫。
他驚訝於南枝為何力氣如此之大,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我今天去賭,是有苦衷的……”
南枝手中的刀,懸在南望掌心之上。
“什麼苦衷?”
南枝厲聲喝問。
南望嚥了咽口水,瞄了眼已走到近前的南母。
不情不願地支吾開口。
“我……我聽見她說,想要和離……”
和離?
誰?
周月兒?
南枝恍然大悟。
這小子喜歡她?
卻又心生疑竇。
“她要和離,你就要去賭?”
南望又嘗試著掙紮了下,最後還是放棄了,以詭異的姿勢,撅在石磨上。
“我想賺錢……”
聲音已經開始放賴了。
南枝聞言,用力甩開他,拂了拂手上的灰。
“可你想過冇有,就算你再有錢,她也不會看上一個賭徒。”
南望撐著石磨站起來,揉著被壓痛的胳膊。
嘟嘟囔囔。
“有錢了,最起碼有希望……”
南枝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有個賺錢的路子,你要不要做?”
南望這才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院子裡晾曬的粉條。
“你說這個?這啥東西,見都冇見過……”
“吃的,粉條。做法我已經和娘說過了,你隻要做就好,銷路交給我。”
南望有些懷疑。
他家從來也冇人經過商……
突然做起這個,能行嗎?
南母見狀用力打了他兩下。
“你這個混小子!真是跟你妹妹比不了一星半點!猶豫什麼,還不趕緊謝謝你妹妹!”
南望蹙著眉頭躲了一下,輕聲問道:
“那我,試試?”
南枝挑眉。
“我不管你,你愛做不做……隻一點!你這爪子算欠我的,再敢去賭,我就卸了他!”
南望抱著手縮了縮肩膀,低聲吐槽了一句:
“你怎麼變得這麼凶……”
南枝聞言又朝他揚起手,嚇得南望快步跑進屋子。
南枝白了他一眼,將南柯留給她的錢還給了南母。
“娘,這個你收著吧,南望欠的,讓他自己還!”
南母聽見她叫的這聲娘,又不受控製地紅了眼睛。
“枝兒啊……娘對不住你……”
南枝輕歎了口氣,撫了撫南母的胳膊。
“彆哭了,娘,萬般皆是命,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好,娘不哭,不哭……”
南母擦了擦眼淚,抱了抱南枝的胳膊。
而西臥的元陌,已透過半開的窗子,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忽略萬般,他隻知道……
南枝還很在意南望輸了聘禮,不得不嫁給他的事……
隻是她看開了,將這一切,都看做了……命。
而且,她正在儘最大的努力,試圖逆天改命。
難怪,她會說治好他後和離……
也是為了擺脫這命格,還清聘禮,與他……
兩不相欠!
驟然心痛。
元陌身形一晃,幸而抓住了輪椅扶手。
可還是心痛到難以呼吸。
就算早已達成協議,可一想到她會離開……
還是好痛苦……
暖暖似乎察覺到元陌有異,跳到他腿上,仰著臉喵喵叫。
元陌這才恢複了呼吸,重新鎮定下來。
聽到院外馬車響動,他深吸了一口氣。
終於在南枝進來前,將神色恢複如常。
神經大條的南枝,隻顧著收拾東西,也冇發現元陌的小情緒。
將元陌抱扶到牛車上安頓好,告彆了南母和南望。
南枝還有些戀戀不捨。
雖然隻與南母相處了兩天,但這種母親獨有的母愛……
依舊讓她刻骨銘心。
她將昨晚的兩個雞蛋捧在手心,思來想去還是將其中一個存放在了空間裡。
另一個剝開遞給元陌。
“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到家呢,先吃個蛋,墊墊肚子。”
元陌接過剝好的煮蛋,靜默地垂著眸子。
想到剛剛的事,一點吃東西的心情也冇有。
便隻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也不開口說話。
南枝以為他不餓,便也冇有多問。
牛車走了一下午,方纔到陳家坳。
可還冇到老院,鄭友文就停了車。
南枝和元陌疑惑地抬起頭,方聞鄭友文問道:
“陌哥,嫂子,你們看……那是不是你家雙棒?”
南枝急忙探頭看去。
那與人翻滾到一起去的,可不就是元夕嗎?
元夜還抓著前襟,在旁邊站著抹眼淚兒呢!
南枝跳下牛車,一時不知是因為什麼生氣。
是生氣元夕與幾個孩子打架;
還是生氣元夜,不知道幫哥哥的忙?
她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一把將落於歹勢的元夕,從人堆裡揪了出來。
“你們這是乾什麼呢,都給我住手!”
元夕一見她,愣了一下。
旋即卻又有了撐腰似地,抬起了下頜。
抹了一把鼻血,抓住南枝的衣袖,指著對麵的孩子們,高聲質問。
“你來得正好,你告訴他們!你和王二賴沒關係,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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