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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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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靜悄悄的,兩人站著也不知道該乾什麼。

“看、看電視嗎?”安騰問道。

田塵聽到這話直接坐下,從零食袋裡拿出雞翅啃了起來,“隨便。”

電視的聲音傳出,二人一邊談論電視上放的劇,又一邊喝著酒。兩人離得很近,田塵伸出酒瓶,手臂挽上安騰的手,像是交杯酒一樣。

安騰很懂,跟著安騰一起,喝了一個交杯酒。他一次乾完了剩下半瓶的啤酒,坐在沙發上,臉有些微紅。喝完酒,他還裝作霸氣的樣子,把酒瓶倒轉,冇有一滴酒液流下來。

田塵嗤笑一聲,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三兩下一瓶酒下肚。

“塵哥,你能喝嗎,等會不會醉了吧。”安騰笑道。

“你塵哥誰啊。”田塵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很厲害的樣子。

“那你臉這麼紅。”

“紅嗎?你臉也很紅啊。”

“你自己看看。”

安騰從旁邊拿過一個小鏡子,田塵冇有接。

“不看。”他說。

“不看就不紅了是吧。”安騰笑道。

田塵癱在沙發上,雙眼迷離,眼神微閉。透過那短暫又微弱的目光,他看到安騰站起身來,然後走到自己身邊,爬到身上。

安騰身上以往那種味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酒氣和**。

他用手摟著田塵,靠在他旁邊。

“你乾嘛。”田塵下意識的問道,但問完之後他好像發現這句話可有可無。

安騰騎在他身上,麵對著他。田塵兩條大腿被安騰壓著,有些酥麻。他這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和心上人麵對麵,同處一室,毫無旁人。

田塵伸出雙手環在安騰腰上,從他後腰處摸到背部,夏天的熱氣讓兩人都有些出汗。

月光像是無言而傾斜的視窗,灑在少年身上。夜裡聒噪的蟬,淩晨開放的夜來香,還有小區裡晚歸或是還未睡覺的人,這一切的聲音和記憶構成安騰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受。

他感覺無所適從,無地自容,有些激動又有些羞愧,顫抖又興奮,害怕又接納。像是被剝了殼的螃蟹,雖然螃蟹冇殼之後就會死去,但他就是這樣,冇殼的螃蟹走在沙灘上,突然被人抓走;又或者像是冇有耳朵散熱的大象,整個身體都熱乎乎的,像是飛到雲端,飛到天上,飛到不知道所謂的哪裡。

“塵哥,看不出來你腿毛還挺多的。”

“你腿毛就少了是吧。”

“也不是這個意思。”安騰撓撓頭,“怪不得你一直穿長褲呢。”

田塵:?

“你這腦迴路,挺奇特啊。”

“啊?穿長褲不是為了遮腿毛嗎?”

“腿毛這種東西除了自己還有人在乎嗎。”

安騰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是。

“睡了睡了。”田塵躺在床上,“都十二點半了。”

兩人結束,洗漱完躺在床上,夜裡平常的聲音已經悄然消失,無論是哭鬨的嬰兒,吵架的情侶,還是樓上的犬吠,世界似乎悄然靜音,安騰隻能聽到田塵淡淡的呼吸聲。或許,他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像是夜裡璀璨而凋零的圓月,明天它將再次缺盈。

安騰有些意想不到,想不到平時斯文高冷的田塵在背地裡卻如此激烈。

兩人躺在床上,手機放在床邊,窗外的月亮漸漸暗淡,兩人手掌放在一起,重疊。夏天火熱的**在發燙,藏在陰影裡的愛意顯露。

安騰忘了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他睡著時還記得在想什麼,他在想第二天起來要怎麼麵對,他在想多年以後,他是否還會記得今天。半夜時他是被熱醒的,睜眼看見田塵正抱著自己,雙腿纏在自己身上。田塵外表強硬,看似對任何事情都滿不在乎,可是睡姿給安騰的感覺就是,他又缺乏安全感,像一個遠離家鄉的小孩,做什麼都得事事小心,步步在意。所以他才怕?安騰心裡想。

夏天的夜晚熱,他掀開毯子,好讓自己涼快一點,但又怕田塵著涼,於是又把毯子蓋上。

安騰看著田塵的樣子,笑得很傻。

藉著月亮皎潔的光,安騰把頭靠近田塵的胸口,聽到心臟一下下跳動著,平穩有力。他明白這一生或許不會再聽到第二次,這是他一個人的。

他的青春似乎有了意義,無法宣之於口的東西在夜晚時分早已消融。

月光出來又消失不見,不知什麼時候太陽越過了線,第一縷陽光落入大地,城市甦醒,生機勃勃。

田塵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還在睡夢中的安騰,看到挺立著的小安騰,不免笑一笑。

“安騰。”田塵拍拍安騰的臉,“安騰起床了。”

“幾點了?”他起身詢問道。

“七點半。”

“我繼續睡會兒,這麼早。”安騰又躺了下去。

田塵倒是冇什麼生氣的,他就是想叫醒安騰,看看他的反應。

雙手枕在枕頭上,田塵側頭看著安騰的睡顏,一會兒捏捏他的鼻子,一會兒敲敲額頭。直到安騰總算忍不了了,起身伸了個懶腰。

“今天準備乾什麼?”田塵穿好衣服問道。

“不是看電影嗎?”安騰問。

“我準備晚上再去看電影的。”

“那白天乾什麼,打球嗎?”

“不想打。”田塵搖搖頭,“原來情侶之間也挺無聊的嘛。”

安騰穿上衣服,乾脆又躺回床上,“總不可能做作業吧。”

田塵一拍手掌,“好主意!”

“塵哥,不會吧?”

“就當輔導你學習了。”

安騰躺在床上裝死,田塵一巴掌拍到安騰屁股上,“快點,做完了剛好我回家吃午飯。”

“早飯都還冇吃呢,要不我們先吃個早飯?”安騰說道。

“吃完就開始,再拖彆怪我心狠手辣。”田塵笑道。

“你打得過我嗎,還心狠手辣。”

“你是不是忘了我學過跆拳道。”

安騰拿出作業先做好準備,絕對不是慫了。

“塵哥,你中午就走了嗎?”安騰問道。

“怎麼?還要留一天啊?”

“要不我們中午出去玩?”

“你不熱嗎。”田塵說道,“而且我的作業還冇做。”

“明天還有一天。”

“我不習慣最後一天補作業。”

兩人下樓,走過琳琅滿目的街道,停在一個早餐店門口。

“吃什麼?”安騰問道。

田塵搖搖頭,“難得放假,吃點其他的。”

在清晨若有若無的陽光之中,身影平淡又恬然,挽著手走在人影幢幢的街道上,絲毫不覺難堪或是不妥。

“那吃什麼?”安騰問道。

早餐似乎一成不變,從街頭走到街尾,麵香油香,猶如平靜的生活和水麵下的暖流。

“塵哥,到底吃什麼,我們都轉了兩圈了。”安騰說道。

“你們這怎麼就隻有這些早餐。”

“那不然呢?”

兩人走到商業街,週末九點多鐘的這裡四處散發著生機。

“要不吃快餐。”安騰問道。

田塵也走累了,同意安騰的決定,兩人一起走進店裡,點了些早餐。

在店裡一邊吃一邊商量等會要乾什麼。

很符合少年的行為。衝動熱烈,肝膽相照,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青春的快餐隻要夠快不用理會哪一家。體會時間在指尖流動,體會變化的世界,或許還能找到世界唯一的不變。

田塵吃完舔舔手指,似乎指尖還留有安騰的味道。

“那我回去了?”

“這就走了啊?”安騰問道。

“晚上我叫你。”

“行。”

在陽光下,二人揮揮手。

安騰今天有空,順帶收拾一下家裡,打掃清潔,整理舊物。

他翻到了很多東西,像是把記憶從已經老舊的時光中拿出來,記憶已經蒙塵。鼓著嘴,把灰塵吹散。細小的塵埃漫天飛舞,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許多年後仍會染上灰塵,許多年後也仍會閃閃發光。

田塵朝家裡人打了個招呼,隨後鑽進自己的房間裡做起作業。他想起忘了指導安騰,於是給他打了一個視頻通話。

“喲塵哥,這就想我啦?”

“爬。”田塵揮了揮手中的筆,“塵哥輔導你了。”

安騰也揮了揮自己手裡的拖把,“我做清潔呢,冇空。”

田塵很果斷的掛掉了視頻。

時間在筆尖下流動,帶著墨水流出世界的筆尖承載了少年的一廂情願。

鯨魚:塵哥電影院有個優惠,買四張票可以八折。

溪流:所以呢,你準備買四張嗎?

鯨魚:我們可以找另外兩個人一起啊。

溪流:那你找?

鯨魚:oK

田塵隻是說說,冇想到安騰真去找了。然後他建了一個小群,除了安騰,另外兩人田塵都不認識。

鯨魚:徐浪和小蘋果,他倆今天也說看電影來著。

這條訊息安騰是在私聊裡發的,冇在群裡發。

溪流:他倆?平常不是矛盾挺多的嘛,怎麼還一起看電影。

鯨魚:其實他倆是好朋友來著,隻是你這幾天看到他們經常鬨,但是私下還是挺好的。

田塵切到群裡。

溪流:晚上看什麼。

畫風(徐浪):我隨便。

夏知了(田玥平):泰坦尼克號,我跟徐浪之前說好了。你們呢?

溪流:那就泰坦尼克號,我們也冇準備好看什麼。

安騰買好了票,現在就等著時間流逝。

吃過晚飯,兩人打了車到了電影院門前,徐浪和田玥平也在那,兩人站在一起的身高差很像父子。

說是一起看電影,但四人之間並不連座,隻是兩人兩人一起。四人走進場之後便散開,安騰和田塵在後排。

人不多,幾乎可以說是冷場,但安騰看得很認真。

“你之前看過嗎?”田塵問道。

“冇有。”安騰說,“但是看過一些片段。”

“我也是,隻看過一些片段。”

安騰有時候覺得田塵太優秀,並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但有時候又會感覺,他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和另一麵。

他現在做的,正是在田塵的另一麵遊曆。

電影院裡,四個人連著做,田塵買了兩桶爆米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片子太老的原因,電影院裡幾乎冇多少人,四個人像是包場一樣。冷清的氣氛總讓安騰想些有的冇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電影,又從田塵轉學想到現在。他伸手準備往田塵爆米花桶裡拿一點,卻剛好碰到田塵的手。

兩人相互一視,田塵丟掉手裡夾著的那顆爆米花,安騰順手拿過去。

“你吃過了?”安騰問道。

“我吃過了還會放進去?”

“也是。”

安騰說著,自顧自把那顆爆米花吃掉。然後又伸手在爆米花桶裡。田塵等了五秒,十秒,二十秒。安騰手始終伸在桶裡冇有抽出來。

“我要吃。”田塵說道。

安騰這才伸出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顆爆米花。

“張嘴,我餵你。”

田塵:……

“你好幼稚。”

“那你自己拿。”安騰又把手伸了回去。

田塵像是不服氣一樣,也把手伸了進去,爆米花桶被兩人撐開,直到再也忍受不住,撕裂了一道縫隙。還好爆米花已經被吃掉許多,冇有因此撒漏出來。可即使這樣,他們也冇縮手,爆米花桶好像一個遮擋視線的東西,兩人在裡麵十指相交,像在那天的公交車上一樣,十指相扣。隻是這次,不是玩笑。

徐浪和小蘋果倒是冇什麼互動,甚至徐浪還在電影院睡了一覺。小蘋果搖著他的肩膀,徐浪驚醒起來,一把抹掉掛在嘴角的口水,問現在電影是不是結束了。

“現在到什麼劇情了?”徐浪問道。

“快到結尾了,撞冰山了。”

“是不是要到那個了。”

“什麼?”田玥平問。

“就是那個,you

jump,i

jump.”

“嗯。”

“那我好好看。”徐浪坐起身。

直到電影結束,四人互道再見。走出電影院,似乎夜已深,可又不太晚,隻是街上燈火闌珊,似是深秋已過。

戶外的街燈如此明亮,天上的星月散著螢輝,安騰久久不能忘懷電影的結局,儘管心知肚明。他有些悲傷的站在田塵身邊,發現田塵也有意無意的靠在自己身上。

“塵哥,今天還跟我一起嗎?”安騰問,他知道這大概率不可能。

果然田塵搖搖頭,“明天見,假期快結束了。”

二人在街尾吻彆,並非午夜的街,卻踽踽涼涼,空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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