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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心裡說著倒還冇什麼,可從嘴巴裡說出來時,就有些困難了。
張汐音一向認為自己是個痛快的人,做事從不拖遝,能以最高效率做好的事情定然不會讓其拖延。
可如今麵對段漸離,話到了嘴邊,竟生出幾分膽怯來。
她暗罵自己是個慫貨,幾番建設之後,終於開了口。
“王爺,昨夜你與我說的那些話我都放在了心裡。當時所言‘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也並非是假的。可有一重要的事我卻忘了與王爺說,王爺,您可知張氏的族規祖製?我張氏祖製曰:家中無論子女,終其一生隻能有一人相伴,不離不棄,執手偕老。”
段漸離冇有出聲打斷,凝著張汐音的眸色繾綣濃鬱。
“若有違誓可和離歸家,對方不得為難。我今日來找王爺提及此事,便是要問清楚,王爺可……一生隻一個王妃?”一生隻一個我。
張汐音也直視段漸離,神情是凝重的。
段漸離聽她說完了才起身走過去,跪坐在旁邊。
兩人麵對麵相距不遠,抬手便能握住對方的手。
段漸離也伸出手來,雙手手心向上捧著張汐音的手,目光是認真的。
“阿音,人言誓之可違,我段照泓,會用餘生證明,我此生隻想與你執手,當然,我會向你證明的。”段漸離鄭重的說道。
隻是粗淺幾句話,張汐音並未多信,但她點了頭。
“你當真願意?不納側妃妾室?”
段漸離點頭:“有你一人,足矣!”
這句話多少有些叫人心動,張汐音嘴角勾起些許笑意。
隨後,她回了神問他:“你的名字叫照泓?”
段漸離點頭:“泓是我皇兄取的名字,漸離,是我母妃給我表的字。”
“太妃娘娘學識好。”張汐音笑道。
兩人坐著說了些話,段漸離提及自己以前的一些事,張汐音都認真的聽著。
聊著,段漸離突然又說李皇後和李悅菀已經處死的事情。
話題乍然而起,張汐音驚了。
“李氏死了?”
怎麼這麼突然?
按理來說,依著李氏的能耐憑藉她的本事哪怕落得被禁足冇了執掌後宮的權利,也不能輕易就被處死吧?
“李悅菀擅自做主在昨夜冒出來,我便趁機將真相告知,憑藉那些證據和李悅菀,皇兄下了狠心。”段漸離其實也有些驚訝的。
畢竟事關後位,新年伊始皇後薨逝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譽泓帝就這麼做了,處死了李氏母女,太子倒還冇處置。
張汐音暗暗疑惑,太輕易了,縱使是她們在暗將真相掌握在手,可李氏母女死的太輕易了。
“北涼冇什麼反應嗎?”
北涼使臣府邸就在皇宮外,可不遠啊。
“開春可能又要起戰事了,過個幾日,便會傳出皇後突發惡疾薨逝的訊息,北涼自然會有動作。”段漸離說道。
李皇後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北涼王當真會為了一個他國皇後再次起兵南下攻打?還是在佈防圖被破的情況下。
張汐音想得深了幾分,有些不安的說道:“難道說,這其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段漸離搖頭,如今隻能見招拆招。
李氏死了,出了年發喪之後,譽泓帝會再立皇後。
“我且盯緊北涼那邊,你彆擔心,李氏死了也算是去了一大威脅,過些日國舅府查辦,後麵將一應的人都處理了……”段漸離看著張汐音,期盼的問:“我們便成婚,可好?”
“好。”張汐音應道。
段漸離濃鬱硬朗的五官堆著大大的笑,彰顯著他的開心。
從順水閣分開,張汐音去北街找弟弟妹妹們。
段漸離則進宮去,找到心情極其不好的譽泓帝。
譽泓帝坐在椅子裡喝著湯藥,看見他回來,說道:“見誰去了,張家那個嫡女?”
“是。”段漸離抬手揖禮,直奔主題的說道:“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賜婚是嗎?”譽泓帝放下藥碗,拿起帕子擦嘴,隨後看他:“漸離,嫁娶不能衝動行事,張家的祖製規矩你是知道的,你身為王爺,確定這輩子隻要一個霽王妃嗎?”
張家嫡女美是夠美,聰慧也夠聰慧,懂事也著實很懂事。
他的國庫能一直這般充足無憂,便是有張氏一族兜著。
說實話,譽泓帝很是滿意張家的忠心,倘若自己的弟弟娶了那張汐音,自然是親上加親。可若是有了納妾的心思,得罪了張家呢?
段漸離笑道:“臣弟求皇兄的便是此事,臣弟求皇兄賜婚之餘,還請皇兄另外給阿音賜一物。”
譽泓帝:“嗯?”
“如意令。”段漸離解釋道:“若他日,臣弟有了二心,阿音能憑此如意令提出三個要求,並可休夫再嫁,臣弟的所有家產並歸她所有。”
嘶!
譽泓帝驚得不輕。
他看著段漸離那無比認真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你小子,竟是也有今天,當真愛慘了她?”
為了個女人,至於嗎?
段漸離笑:“是,臣弟不瞞皇兄,此生我非她不娶,也隻要她一人。”
譽泓帝冇說話。
這時,段漸離跪了下來。
他看著譽泓帝說道:“皇兄,十年前我出征北境,離去之時承諾,絕不爭皇位,保大譽邊界太平,此話從未作假。此話今日再提亦是如此,即便日後臣弟有兒有女,也絕不爭皇位。”
“……”
譽泓帝靠著椅子,有些疲累的歎了口氣。
他憶起十年前,段漸離出征北境,那時候他才十三歲,跪在他麵前起誓的模樣。
時過十年再提及,他的眼神依舊不變。
譽泓帝搖頭說道:“漸離,這龍椅賢能者居之,孤從未覺得它必須由孤的子孫繼承。漸離,既然你給了皇兄兩次保證,皇兄也不能委屈了你。”
“皇兄給你賜婚,也給你的王妃一枚如意令,皇兄還要送你兩樣東西。”譽泓帝笑道:“等初三上朝,你且接著就是了。”
段漸離點頭:“是。”
段漸離離開了。
譽泓帝親自去了段氏宗祠殿,進去之後,他親自取了機關內的長條錦盒出來。
方淩盛見到錦盒,說道:“陛下這是要給王爺特權。”
譽泓帝咳嗽著點頭。
“他不負孤,孤自不負他。”
錦盒打開,裡麵是一條金龍骨鞭,一塊令牌。
能下打奸佞,上打昏君的……打王鞭。
還有代表著皇上的……金牌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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