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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黃豆的身體情況,入睡時,張汐音側身看躺在外側的段漸離。
段漸離也察覺到了,看她:“怎麼?”
“黃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張汐音說道。
段漸離伸手把張汐音摟在懷裡,說道:“以後我們麵對的生死會更多。”
人也好,身邊的寵物也好,都是一樣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年紀上去了,就會老死。
當然,能自然老死都是幸福的。
張汐音自然也知道。
她趴在段漸離的身上,低聲說道:“奶奶就是這樣的。”
張老夫人是在睡夢中辭世的,活著的時候身體也有些許的病痛不適,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睡夢中辭世,算是走的很安詳的了。
一夜熟睡,第二日,張汐音抱著黃豆回了王府,不再任由它到處去跑。
之後的日子一直都很安穩,八月時,軍器監那邊還是發生大事。
軍器監的一個主簿失蹤了,刑部派人去尋找,最終隻找到一具屍體。
死去的主簿是自儘而亡,身上也有不少折磨的傷痕。
此時出了,段漸離當即入宮去,到了晚上纔回來。
張汐音問起結果。
“他並不負責火炮。”段漸離說道:“也不知他自儘之前,可有透露什麼訊息給對方。”
怕隻怕被透露了訊息,叫彆國的人知道軍器監的事情。
當然,防範也是要做好的。
“雖說軍器監把守森嚴,可軍器監的官員們都是自由的。”段漸離說道。
張汐音就問道:“那查出是誰把人擄走的嗎?是薑國的嗎?”
薑國那邊是其一懷疑的,但其他國的人也有心,並且做過。
段漸離搖頭:“還未查到。”
刑部的人已經在努力追查了。
之後的數日,段漸離也開始忙碌起來,早出晚歸的跟著去調查。
張汐音除了忙生意的事情,便是在王府陪著女兒,三不五時的回家與家人團聚。
段暄晟的課業很出色,月考武學是第一,文課也拿了第一。
九月初,軍器監主簿被害案終於有了新的進展,抓住了薑國的一個暗探,從其口中得知是他們所為。
吊掛的木架上,這暗探已經是生死一線了,嘴角留著血水,說道:“火炮非你們一國所有,而是需九州諸國都能擁有。否則,誰能保證,你們大譽不想一統九州,滅諸國呢?”
看他死到臨頭還這樣說,宋鑒說道:“把他帶下去。”
兩個獄卒上來,將人拖了下去。
宋鑒走到外麵,將暗探的話全部說了,手裡還有暗探的口供筆錄。
段漸離接過看了兩眼,說道:“這份口供拿去給太常寺。”
宋鑒點頭,施禮目送段漸離離開。
段漸離離開刑部,入宮見譽泓帝,說了審問的結果。
譽泓帝表現得很是平靜了,知道薑國的目的,隻說道:“他們果然是不會罷手的,既然如此,開春便攻打薑國。過年之間,將決策都想好,做好準備。”
段漸離應是。
譽泓帝看他要走,喊住他:“等會兒。”
“皇兄還有什麼吩咐?”段漸離問道。
譽泓帝看著他搖頭笑。
“你讓孤說你點什麼好?”他說道:“近些日,甚少見你們夫妻進宮來。”
“皇兄,這宮禁,也是要避諱的。”段漸離說道。
“若是依著規矩來,臣弟和阿音要回江陵的。”
譽泓帝歎口氣。
“所以說,有些規矩也不必守得太死。”他說道。
段漸離聽得是莞爾。
“皇兄,冇有規矩不成方圓,再如何,咱們也不能肆意而為。”
以前可不如現在這般,以前哪裡不是血雨腥風,便是這後宮中,明爭暗鬥也是時時發生的。
不守規矩,做出來什麼事都未可知,又如何能約束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如今到了他們這一代,倒是不一樣了。
可再怎麼不一樣,還是得守一守。
況且……
段漸離看著自家皇兄,笑問道:“皇兄,你當真隻是單純念著我們多入宮?”
譽泓帝一笑。
“當然。”
段漸離就隻看著他。
譽泓帝抬手摸了摸腦門,說道:“也不全是,也想督促督促弟妹,看看她能不能再想一些厲害的……”
“皇兄?”段漸離施禮,說道:“皇兄,阿音能想出這麼多,已經是儘力了,皇兄,過猶不及。”
武器好用夠用就行,多了反而不好。
況且,也遭人妒恨。
譽泓帝訕訕,揮揮手道:“那就不問了,回去吧,回去吧。”
段漸離搖頭一笑,施禮告退了。
人一走,譽泓帝就看向方淩盛。
方淩盛低著頭,打著盹兒。
譽泓帝蹙眉,伸手去推了他一下。
“哎呦。”
方淩盛差點摔倒,忙直起身看譽泓帝。
“皇上?”
“睡著了?”譽泓帝問道。
方淩盛一愣,點頭:“老奴昨夜冇睡好……”
譽泓帝翻了個白眼,指著他說道:“你,算了,你回去歇著吧,讓你的乾兒子進來伺候。”
“皇上,老奴……”方淩盛要說。
譽泓帝已經止住了他的話。
“說起來,你也七十了吧?”一個太監,七十的高齡,可不是年輕的內侍這麼能熬。
方淩盛點頭。
“是,老奴七十二了。”
七十二,還真是長壽了。
譽泓帝就說道:“你年事已高,人總不能做一輩子的事情,也該放給年輕人去做。”
方淩盛回神,重重的點點頭。
“老奴明白了。”
他起身施禮,讓乾兒子進來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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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霽王府。
張汐音剛進門,段漸離就迎上來了,伸手去拉她。
張汐音把手搭過去,臉上帶笑。
“怎麼,看你很是高興。”她問道:“可是刑部那邊有新的進展?”
“瞞不過你。”段漸離就簡單說了一些。
張汐音安靜聽著,眉眼中有幾分感歎。
回到錦康殿,兩人進了殿內,讓婢子們都下去了。
張汐音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匣子遞給段漸離。
“這是?”
段漸離打開看。
張汐音說道:“這是破城彈。”
破城……
聽到這兩個字,段漸離已經知道這張圖紙上所畫所寫的是什麼了。
破城彈啊。
隻是。
段漸離攤開說道:“你給我做什麼?這是你的,該有你來。”
張汐音搖頭,說道:“王爺,如今事事不能讓我來,哪怕是出自我手,也該讓彆的人擋這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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