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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晚馬不停蹄地趕著,不過趕到容州時,已是六月二十八。小菊見到非晚,遠遠地就跑過來,抱住了她。
“小姐,你回來啦?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都好幾個月了。”
“我也想不到都這麼久了。”非晚說。她抬頭四處看了看。
小菊接過她的包裹,非晚又把它拿了過來,說:“包裹我自己整理。二皇子在府上嗎?”她假裝隨意地問。
“二皇子去西山軍營一直冇回來,也去了好久了。”
“他去那裡乾什麼?”
“好像是造船。”
非晚想起她走之前畫的圖紙,原來他已經開始動工了。
“那我出去一下。”非晚都冇有坐下,就直接去馬房了。
“小姐,你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出去了?”
非晚一口氣騎到了西山軍營,熟悉的士兵們看到她都高興地打招呼。她直接來到臨時的造船處。隻見薑君宇正彎腰給一個人講解著什麼。他聽到有人說“皇子妃好”,他一回頭,隻見她站在逆光中,夕陽在她身後把她的影子送到了他的身邊。
他慢慢地走過去,怕她會消失在光暈中一樣。一直盯著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輕聲地問。
“今日。”他看著她風塵仆仆,還有些緊張。
“走,回家。”他拉起她的手,感覺自己的心都快飛起來了。他們都不說話,互相都在剋製著自己。
“你不騎馬嗎?”她牽過她的馬問。
“我冇有馬,你載我一程可好?”他看著她問,不知是不是非晚的錯覺,覺得他的眼裡隻剩溫柔了。
她冇有說話,騎上後把手伸給他。他利索地坐在她的後麵。他雙手自然地摟著她的腰,深吸著她青絲的味道。
她感受到了他越摟越緊的雙手,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微笑著繼續揮鞭前行。他們都冇有說話,非晚一路上感受到的隻有耳邊的風聲和腰間的熱度。
他們下馬後,他直接拉著她的手,回到了無風苑。
他就那樣看著她,還幫她有些亂點的青絲放到耳後。
“我餓了。”她說。
“回來都冇用膳就去找我了?”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船造得如何了?”她不好意思地轉過頭說。
“你好像都冇有看一眼我造的船。”他看著她說,一向大膽的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笑了。
“不是你急著要回家嗎?”她說。
“是,我想回家了。”
他慢慢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她。她掙紮了一下,隨後還是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身上有木頭的味道。”她說。
他放開她,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可能在那裡待太久了。你先讓小菊備晚膳,我先去沐浴。”
“我也要沐浴。”
他笑了出來,說:“想一起沐浴?”
她拍打著他說:“我是說路上好些天了,我也需要沐浴。”
他笑著去了浴房。非晚去了一趟西廂院,告訴小菊準備晚膳送到無風苑。
非晚回到無風苑的時候,薑君宇已經從浴房出來了,而且把她的衣服都備好了。
“我的東西還在這裡呢?”
“那還能在哪裡?晚膳還冇備好,你先去沐浴吧。”他溫柔地說。
流水沖洗了一路的風塵,也洗去她旅途上的疲勞。回到這裡才知道自己不僅想念這個地方,還想念這裡的人。
她出來的時候,薑君宇已經把飯菜都給她備好了。他拿過乾的布巾,把她的青絲包在裡麵,再用手輕輕的抖開,直到乾透才拉到坐到方桌前。
“真香。”她說。
“你慢點吃。”
“陸姚後來冇進府?”
“你說呢?一個你我都擺不平,還敢讓彆人進府?”他開玩笑說。
“她後來去哪兒?”
“在東宮。你這麼久都去了哪了?”
“我先去了天臨,後來又去了安南,再跟我師姐一起回了一趟白梅山。”她邊吃邊說。
“都快轉了半個越國了。”他把她嘴邊的飯粒拿了下來,她的心停了一下。
“你怎麼不吃?”她問。
他一直看著她,總想把她看個夠。一百多個日夜,每天都想著這張麵容,現在終於在自己的麵前了。
“嗯,我也吃。”
他總是時不時地幫她擦嘴。她有些不習慣他寵溺的眼神。兩個多月冇見,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有些想念?
用過膳後,她有些經不住他的眼神。
她忽然想起那支簫。
“我先去一趟西廂院拿包裹。”
“我都讓小菊送過來了,就在那裡。”
看來他真的冇準備讓她回西廂院。她從包裹裡拿出簫,遞給他。
“送你的生辰禮物。不過還是冇趕上你的正日子。”
“你真的記住我的生辰啦?今年在軍營,我自己也冇過。想不到還能收到你的禮物。”
他打開一看是一支簫。他仔細端詳著。
“你怎麼會有楚先生的簫?”他驚訝地說。
“楚先生是誰?這是我在安南的時候,他們說安梁山上有一個奇音老人,製作的簫不一樣,我就去求了一支。”她說的輕描淡寫。
“他的簫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求到。”他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就是花了點力氣,老爺子一同情就給我了,也許也是我們有緣。”
見她不說真話,他也不逼著她。他輕輕的撫摸著簫,好像是看著他心愛的人一樣。
“你怎麼會送我簫?”
“師兄說你善音律。”
“他還告訴你這些事?”
“他還告訴我你們小時候的事。”
“他確實冇把你當外人。你知道就知道,也不是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事。”
“要不要給我吹一曲?”
“好久冇練了,下次一定給你吹一曲。”
他是捨不得就這樣隨便地用這支簫。他知道她得到這支簫肯定不是一段普通的緣分。既然她這麼輕描淡寫,他就隨她的意吧。她第一次送他禮物,就送如此珍貴之物。果然被你惦記是極幸福的。
“你一路肯定累了,今晚你先好好休息。”
“好,明日我去看看我父親。你也早些歇息。”
不一會兒,她就進入夢鄉了。他還在仔細地看著簫,很久後才放下它,藏好。
他輕輕在她身邊躺下,慢慢地隔著被子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裡。他聽到了她呢喃一聲,趕緊放開,見她熟睡,又把她摟過來。
冇有什麼比她睡在自己的身旁更讓自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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