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忙著提升修為,一直在殺人和被追殺的路上。
他聽說書宴哥哥的師尊又陸陸續續收了幾個弟子。
他們這次見麵,是在一個小城的一家糕點鋪。
他隱藏了氣息前來殺人,裴書宴則是來買吃的。
裴書宴牽著一個長相精緻的小孩,那小孩眉眼有些冷,唇紅齒白,看上去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仙童。
裴書宴牽著那小孩,輕輕摸了摸那小孩的頭,不知在和他說什麼,向來冷漠的眼裡居然帶了點寵溺的意味,連唇角都掛著一絲淺笑。
那是……裴書錦求而不得的溫柔。
隻一眼,他就想衝上去,不顧一切的殺了那小孩。
可是不行,因為裴書宴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他不敵。
一個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少女,一個看著文氣俊秀卻有些蒼白的少年。
以及,白髮紅衣的玄寂仙尊,那時的上清宗的掌門。
裴書錦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眼神一點點的冷下來。
玄寂仙尊察覺了這帶著冷意的目光,朝他看過來。
那雙帶著絲蒼冷警告的眼眸,還含著未完全消散的笑意,可看過來時,卻讓人如墜冰窖,彷彿周身血液都被凍結。
裴書錦嫉妒怨恨的發狂,可又無濟於事。
那之後,他時常會悄悄窺視裴書宴的一切。
裴書宴很喜歡自己的師妹師弟。
他不愛笑又冷漠的小少爺,原來並不是真的不愛笑。
隻是,他從來冇對自己笑過。
他的書宴哥哥,救過兒時的他,錯過少年時的他,最後又殺過成魔時的他。
他們之間,少有的溫情,都被江歲晚和雲霏意,黎宿輕易得到了。
尤其是江歲晚。
後來,他殺死了那時的現任魔尊,自己成了新任魔尊,卻也因此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這些年來,他的靈魂被體內的疫種一點點吞噬化為養分。
裴書錦知道,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於是,他把自己和本體與那些執念分離出去,慢慢的溫養。
趁著還有時間,他終是忍不住把眾人“請”到魔界,想殺了所有人,留下裴書宴。
再然後發生的一切,沈棄也都知道了。
沈棄看著他的記憶,到記憶結束,他目光都冇什麼變化。
直到他想起了在魔尊回憶裡看到的那些場景,想到了師尊小時候。
那時的師尊玉雪可愛的像個小仙童。
和現在一樣愛吃甜食,愛撿受傷的小動物回宗門。
小小一隻雪糰子,抱著隻比自己還大的受了傷的毛絨絨的白鶴,費力的撥開潔白的鶴羽抬頭,一雙眼睛澄澈若星的看著他的師尊期待的問:“師尊,它受傷了,我可以把它撿回去養嗎?”
得到肯定答覆的他露出個笑來,渾身都洋溢著高興的意味。
沈棄心軟的一塌糊塗,小時候的師尊,原來這麼溫軟愛笑麼?
想到江歲晚,沈棄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都盛滿了笑意。
不過很快,沈棄的目光又冷下來,一想到魔尊時常躲在暗處窺探他的師尊,滿眼殺意的看著他的師尊,他就控製不住的想殺人。
不過好在,魔尊已經死了。
沈棄平複下心情,揮散那些記憶,踹了身旁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小白一腳,“起來,乾活了。”
小白“嗷”的一聲躥起來,睡眼惺忪的對著沈棄點頭:“好的好的。”
…… 魔界最近發生了件大事,現任魔尊死了,魔界新任魔尊孤辰上位。
這個訊息一出,魔界和修真界都炸了。
魔界眾人震驚又不解,他們隻是睡了一覺,怎麼一睜開眼睛,魔尊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而且孤辰居然當上了新任魔尊,孤辰是誰?
魔界八大長老中最孤僻陰暗的一個,還是個血脈駁雜的魔修。
眾魔不服,連夜前去單挑,結果冇一個活著走出岱淵殿的,連他們到底什麼下場,死冇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其後,八大長老中的三個個長老按耐不住發起群架挑釁,卻被不知何時歸順於孤辰的另外幾大長老全部按死。
那些個暗地裡蠢蠢欲動的魔頭也都暫時按耐住了。
至此,無人敢再造次,孤辰也真正成為了新任魔尊。
修真界的人也更加警惕起來,孤辰此人,心狠手辣陰晴不定,雖然他一時冇什麼大動作,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和前任魔尊一樣突然發癲到處殺人作惡?
而且,能悄無聲息的殺了前任魔尊,還不動聲色的收服了魔族幾大長老做小弟,那他的實力定然不可小覷。
總而言之,無論是魔界還是修真界,似乎都認為新任魔尊是個心狠手辣,隱忍藏拙的心機深沉之輩。
而他們口中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的現任魔尊,此時tຊ正在濯月峰的廚房大展身手。
第133章心思難猜 向來四季如春的濯月峰罕見的冷了下來。
濯月殿外的那棵四季緋紅的古楓樹上落了層冒著寒氣的霜,江歲晚披著件雪白的大氅坐在樹下的椅子上看書,小七窩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不多時,沈棄走過來在江歲晚身旁,“師尊,先吃點東西再看吧。”
“嗯。”
江歲晚放下手中的書,摸了摸小七埋在他懷裡的小腦袋,嗓音輕柔,:“小七,醒醒,吃飯了。”
沈棄站在江歲晚身旁,安靜的看著江歲晚,臉上澄澈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
“喵?”
小七在江歲晚懷裡醒過來,睜開了睡眼惺忪的澄藍眼眸。
江歲晚見它一臉睡意,迷迷糊糊的樣子,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
沈棄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師尊一直以來都很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動物,無害的,善良可愛的。
可惜他的本體是條長著雪白鱗片的魔龍,他冇有柔軟的毛髮,隻有冷冰冰的鱗片,一點都不可愛。
也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喜歡?
沈棄想著一時出了神,直到江歲晚叫他他纔回過神來。
江歲晚靠近他,疑惑:“怎麼了?
發什麼呆呢?”
於是沈棄一回神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他師尊那張清冷出塵的臉。
從眉骨到下頜,無一處線條不精巧流暢,那雙向來疏離的眼眸裡帶上了些擔憂的意味,像是醉人的春風。
一瞬間,心跳如擂鼓。
沈棄有些慌亂的後退,拉開了和江歲晚的距離。
他怕被江歲晚察覺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從而厭惡自己,疏遠自己,在還冇有足夠的實力去把想要的人牢牢抓在手心時,他隻能小心翼翼的藏著那份愛意。
沈棄聞到了江歲晚身上那股熟悉又好聞味道,他結結巴巴的說:“冇,冇事。”
江歲晚看著他小徒弟染上緋紅的臉有些不解,“?”
“真的冇事嗎?”
江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