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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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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

小雪,早晨六點,德林孤兒院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等理莎放下手頭的工作打開門後,卻發現外麵空無一人。她猜測準又是哪個孩子在惡作劇,小小埋怨了一下便準備關上門,但不經意的低頭時,卻猛然看見門前放置在雪堆中央的——小小的竹籃。

她歎了口氣,皺著眉頭上前將寒風中那個被遺棄的小生命連同籃子一齊抱進懷裡,轉身走回了院子。

……

九年後的冬天。

伊莎拿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小掃帚掃著德林孤兒院門口的積雪。“她是理莎撿回來的那個孩子”,孤兒院的孩子們總是這麼稱呼她——因為理莎在孤兒院的人氣很高。

他們冇有在竹籃裡發現任何有關她的身份來曆的東西,理莎隻好親自為她取名——那個四十多歲的孤兒院護士長,將她視如己出,九年來悉心嗬護著,這甚至還引起了很多其它小孩子的不滿。因為理莎有一雙溫柔的手,會輕輕拍著他們入睡,她還有一副美麗的歌喉,能夠唱出德林孤兒院最好聽的搖籃曲。理莎還有強壯的身體,她可以一整個冬天都帶著孩子們跑上跑下還順帶做打掃工作。最重要的是,理莎是萬能的:她能講出100個不重複的童話故事,能描述天上不同的行星樣子,能教他們數學作業……

伊莎就完全相反,她孤僻,話少,身體瘦弱的過分,跟她說話有時甚至愛搭不理。整個孤兒院可能她也就和理莎說說話吧。伊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再加上她與其它人不同的外表,伊莎在孤兒院並不怎麼受歡迎。

其實伊莎也很好奇理莎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

理莎跟伊莎說,是因為她們兩的身世很像,都是出自孤兒院,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但是有一點不太一樣。”理莎說,“我是大概20多歲的時候來的,當時我失憶了,然後老院長好心收留了我,雖然這麼久過去還是冇找到家人。可能他們已經死了吧。”

“但是你不同伊莎,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時間去尋找你的家人,你與這個世界的聯絡。”

……

理莎很擅長鼓舞小孩,伊莎心想。

但時間越久,就越冇有期待了。

九歲對於孤兒院的小孩來說太大了,這並不是理莎想要刻意留下伊莎,相反,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伊莎能找到一個幸福的新家庭。最好爸爸是有錢的大老闆,媽媽是漂亮的文藝工作者……這樣伊莎可以自由自在的,不用陪我這個老女人一起守在這個偏僻的鄉下孤兒院裡。理莎常常這麼想。

德林孤兒院是政府公立的,位置偏僻,能夠獲得的資源少的可憐,一般來到這的孩子大多都是被棄養的孩子,他們可能一輩子也看不到真正的大海是什麼模樣。

但為什麼偏偏在這裡工作了呢?

大概是因為想要照顧這些孩子們吧,理莎想。尤其是伊莎。

你很難再找到一個孩子像她那樣懂事,淡然。

一切要從伊莎的第一次領養開始說起。

伊莎是華裔血統,按理來說在異國背景下,她很難被優秀的西方家庭收留,甚至嚴重來講很大可能不會有任何一對西方夫婦收留她。理莎曾經非常擔憂這個孩子。

但伊莎太安靜太懂事了,她甚至表現的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彆的小孩在哭鬨的時候,她會幫助理莎打下手去整理院子;彆的小孩在休息時,她會在一旁安靜的看書。德林孤兒院的書本大多老舊,且數量不多,很多新書還是愛心人士送的,但稀奇古怪什麼都有,從《安徒生童話》到《相對論》,伊莎都看的專注而認真。起先她有不懂的就會問理莎;但後來理莎冇辦法回答她那些相對論的問題,伊莎就隻能自己一個人琢磨。

當一個孩子超脫周圍孩子太多,她就冇有辦法被忽視了。更不用提伊莎本身就擁有姣好的麵容。

三歲時的她穿著好心人送的小粉花裙子,儘管非常不合身,但是當她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你的時候,你很難再去注意到她穿的是什麼,合不合身,隻會感覺一切和她都是那麼相稱。

所以當弗林特太太看到坐在鞦韆上靜靜看書的小伊莎時,她瞬間就被俘獲了。弗林特先生是臨近孤兒院這一帶有名的慈善家,她夫人更是一位知書達禮的閨中大小姐,弗林特夫人年輕時曾遭遇綁架,身體在那時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兩人期望著能有一位繼承家業的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弗林特夫婦在伊莎身上看到了可能性,這就足夠了。

被領養的那天,伊莎坐在弗林特一家的汽車後座上,向哭成淚人的理莎告彆。理莎甚至破天荒的將她唯一一件稱得上漂亮的配飾——一對粉寶石髮卡送給了伊莎。

但很快伊莎就被送回來了。

“你冇跟我們說她身體有殘疾!該死的,這孩子弱聽,甚至身體協調能力也很差勁,我們不可能將她作為繼承人扶養!”弗林特先生罵罵咧咧的拽出了在他身後低著頭的小女孩。

理莎記不得弗林特他們怎麼離開的,到後來,甚至是伊莎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回房間。

理莎這才知道,伊莎一直安靜可能是因為她能聽到的聲音太少,而沉迷於讀書就不需要進行大幅度的身體活動。

孤兒院有義務對孩子的身體健康進行公開,更不要提被退回的孩子還會標註退回理由,以供給下一個家庭做參考。

最後,理莎擁抱了她,把她帶回她自己的小房間,她又變成了個小孤兒了。

伊莎其實冇有大家以為的那麼孤僻,也冇有我以為的那麼成熟。理莎後來想: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伊莎,那隻能是[乖巧]。

為了防止伊莎陷入那段被弗林特一家退回的記憶裡,她後來會經常給伊莎讀童話故事,什麼小美人魚,公主騎士,小王子之類的,伊莎都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她甚至會問:“這個世界真的會有王子騎士嗎?”這種問題。

“也許有吧。但一定在很遙遠的星球上。”

理莎送給伊莎的粉寶石髮卡她並冇有收回來,雖然伊莎說要還,但她拒絕了。

“我不知道這髮卡的來曆,她和我一樣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但我找了很久,都冇有找到它背後的故事。索性我現在放棄了,把它交給你,或許以後能幫你些什麼。”理莎這麼說道。

……

時間過得飛快,但命運似乎不站在伊莎這一邊。

她的“病情”加重了。

理莎看遍附近的醫生也冇能查出伊莎的病——她的聽力越來越弱,有時甚至理莎在她耳邊大吼也冇什麼反應了,不僅如此,伊莎的視覺,嗅覺,味覺,觸覺也在不斷弱化,她慢慢變得像一個人偶。理莎有時感到很惶恐:這個孩子與這個世界的聯絡正在割裂開。她常常為此在醫院和孤兒院之間兩頭跑。起先理莎還會用自己的錢來支付伊莎的治療金,但到後來,她不得不挪用一點孤兒院的公款,又在深夜加班加點的打工彌補回去。

而這一切她都冇有告訴伊莎,她隻會跟伊莎說這是一傢俬人醫院,主治醫生與她是舊識這樣的讓她放寬心的話。

理莎一直對伊莎感到愧疚,她認為是自己對伊莎不夠關心才導致了伊莎的履曆上劃上了不誠信的一筆。以後即使再有欣賞她的家庭,也會被這樣不光彩的過往勸退。

而伊莎其實毫不在意,那對夫婦對她來說隻是相處了兩三天的過客,在她心裡理莎纔是陪伴她長大的那個人,她想一直和理莎呆在孤兒院裡,不出去也沒關係。她相信繼續聽理莎講故事。

她很想告訴理莎自己的想法,但每次看到理莎為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她就怎麼也冇辦法驅使自己開口。

理莎越來越忙,她越來越孤獨。

又一年冬天,18歲的伊莎獨自一人離開了。理莎冇能找到她。

謊言終究冇辦法一直瞞過這個聰明的小姑娘。

孤兒院又進來了新的孩子。

原先伊莎的房間已經很久冇住人了,院長強烈要求理莎將她的房間整理出來給新孩子用。

理莎在伊莎的小櫃子裡找到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她畫的公主王子圖,理莎送她的聖誕禮物,她托理莎買的書,還有她為了以後出門旅行存的小豬儲錢罐——裡麵已經存了一大半。

但她什麼都冇拿走,隻拿走了理莎送她的那對粉寶石髮卡。

她還寫了日記本,記錄著每一天孤兒院的生活。

孤兒院並冇有什麼有趣的東西。理莎想,她翻開那本日記的第一頁——

滾滾圓圓的字體格外整齊的排列在上麵。看時間這應該是伊莎7歲左右的時候。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有點問題,今天有點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了。]開篇第一句就是這個。

[我大概和其它小孩有點不太一樣,所以我打算先不要和任何人說——我還不知道自己是英雄還是惡魔。]

[但我決定寫下這本日記,也許哪天我老掉牙了,還可以把它念給理莎聽。讓理莎也聽聽不一樣的故事。]

理莎崩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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