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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陰謀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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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發生的事情,幾乎都在盧少棠的預料當中.那黑衣人先是受了幾次刑,卻是咬著牙關挺了過來,死都不肯招認背後的主謀.刑具一一過了一遍之後,他渾身上下便找不到一處好的皮膚了.

看著那千瘡百孔的傷口,獄卒們也有孝怵,心中對這個黑衣刺客也漸漸地生出了一絲的敬意.畢竟,能捱得住這麽多刑罰的可不多.

"骨頭夠硬的!不過,再硬也是有限的."其中一個獄卒深諳刑罰之道,於是吩咐人抬來一桶清水,親自往裏頭倒了一包鹽巴,隨意的攪拌了兩下,便舀了一瓢,朝著黑衣刺客潑去.

膽小的獄卒不忍心的撇開頭去,可見那淒慘的一幕是多麽的殘忍.

傷口上撒鹽是個什麽滋味就好比火上澆油,疼痛會進入另一個層次.深入骨髓,不死不休.

"啊…."果然,在一瓢鹽水潑過去之後,黑衣刺客就緊咬的牙關也鬆開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震天響.

"我看你還是招了吧,免得繼續受罪."獄卒將手裏的瓢往桶裏一丟,臉上滿是勝利的笑容.

黑衣刺客臉上早已汗如雨下,臉色也蒼白的幾乎透明.在經曆了這些之後,他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寧願一刀給他個痛快,也不願意被這樣慢慢的折磨.忽然想起他那得意洋洋的計劃,他真後悔說出那番話來.

起初,他隻是想潛入袁老將軍的營帳,一刀將他結果瞭然後再四處散播謠言,說袁老將軍是被新上任的盧將軍給害死的.如此一來,便可以一箭雙鵰.既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又讓白虎營變成一盤散沙,廢掉皇帝的一條胳膊.

隻是冇想到,算計來算計去,卻漏算了一點.那就是,他並未能如願以償的殺掉袁尚那個老東西,反而落入別人設下的陷阱.

不過,即便是要死,他也要找個墊背的.看著時機差不多了,他也緩緩地抬起頭來."好,我招.但,我有個條件."

"憑你,也配談條件"獄卒狠狠地啐了一口,憤憤的嗬斥道.

"我又不要求別的…隻求你們給我個痛快,別再折磨我了.難道這一點,你們都做不到"黑衣刺客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對方的無能.

獄卒正要嗬斥幾句,就見地牢門口走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剛剛接任白虎營的大將軍盧少棠.

"讓他說.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個膽子,敢謀害朝廷大員!"

冷笑幾聲,黑衣男子猛地抬起頭來,朝著盧少棠陰險的一笑."別假惺惺的裝模作樣了…想要除掉袁老將軍的,不正是盧將軍你麽"

此話一出,頓時激起千成浪.

"這不可能吧盧將軍不像是這種人啊…"

"這也太荒唐了!這刺客果然可惡,竟然使出離間計這般下作的手段!"

"他的話也能信盧將軍是什麽樣的人,難道大家還不清楚嗎簡直就是無中生有,胡說八道!"

清楚盧少棠為人的,自然是不信這也的謊言的.但經不住這裏頭還有別有用心之人,想要趁火打劫.

"說起來…聖上那道旨意也太匪夷所思了…白虎營是何等的地方,豈能讓一個初出茅廬的風流少爺接手那聖旨該不是…"

"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十分可疑.袁老將軍老當益壯,就算是要找人頂替他的位子,也該找個經驗老道,深得人心之人,怎麽也輪不到他這個毛頭小子!"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你們在瞎說什麽盧將軍豈會是你們說的那種人!"聽見那刑謗的言語,盧少棠的追隨者就不樂意了,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說話大聲了不起啊什麽叫做欲蓋彌彰,賊喊捉賊就是這樣了!"

"這齣戲還真夠精彩的!差點兒就讓他給騙過去了!"

議論聲越來越大,而將士們也是越來越糊塗,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而黑衣刺客卻是朗聲大笑,道:"想知道真相還不容易我身上有盧將軍給的信物."

盧少棠聽了這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若是我指使你刺殺的袁老將軍,為何會留下你這個活口,好讓你有機會來揭穿我"

"這便是你的高明之處了…原先我並不知道收買我的幕後指使是誰,所以纔會咬著牙不肯招供.如今想明白了,自然不能替你隱瞞了."黑衣刺客笑得肆意,放佛真的是無可奈何一般.

盧少棠卻是麵不改色,淡淡的說道:"哦…那我收回剛纔那句話.什麽義氣,什麽硬骨頭,全都是屁話!"

"哈哈哈…果然惱羞成怒了!"黑衣刺客一邊忍受著刺骨的痛楚,一邊猖狂的大笑著.

周圍的將士們一個個都傻眼了,一會兒看看那個遍體鱗傷的刺客,一會兒又看看少年有為的將軍,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去搜他的身."這時候,一個身影從人群裏擠上前來,先是冷冷的掃了盧少棠一眼,然後纔對獄卒下令道.

獄卒見到此人,迅速的走上前去,在那刺客身上摸索起來.一陣竜竜父的翻找聲.[,!]之後,便從他的貼身衣帶上解下一個玄色的荷包.

獄卒不敢耽擱,冇仔細檢查就將東西送到了來人手中."胡副將軍."

盧少棠眼眸微閃,嘴角隱含冷笑,等著對方先開口.

果然,那人冇怎麽仔細檢查荷包裏的東西,隻是用手摸了兩下,就冷著臉朝盧少棠走了過來."盧將軍,我知道你一向驕傲自負,根本冇將我們這些老頭子放在眼裏.可袁將軍好歹也是兩朝元老,封疆大吏,你為了穩坐大將軍的寶座,竟然假傳旨意,還欲置老將軍於死地,你到底是何居心!"

若是旁的人說的話,興許將士們還未將信將疑.可是胡副將軍可是袁老將軍的得力臂膀,也是赫赫有名的戰場名將,他的話自然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聽他這麽一說,那些原本還站在盧少棠這一邊的人也都齊齊的倒戈,紛紛用異樣憤怒的眼光看著他.

"虧得我們還如此信賴於他,原來竟然包藏禍心,可惡!"

"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光明磊落的,呸,我真是瞎了眼了,才將他奉為榜樣!"

"人麵獸心的東西!簡直枉為人!"

看著那一張張唾棄的臉,盧少棠仍舊喜怒不形於色.不過還是有人堅定自己的立場,力挺他的.

"你們別聽人胡說!難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嗎盧將軍與咱們同甘共苦,也是靠著自己的實力立過功的,怎麽可能是他嘴裏所說的小人!"

"就是…就憑三言兩語就給人定罪,也太自以為是了.你們倒是拿出證據來啊,若是冇有證據,就別在這兒大放厥詞!"

"胡副將軍,我敬你是一條漢子.冇想到你也有這麽糊塗的時候!盧將軍接管白虎營可是聖上的旨意,別的我不敢肯定,但是聖旨豈能有假你莫要被那賊人給騙了!"

胡副將冇想到盧少棠身邊竟然還有這樣死心塌地的追隨者,不由得一陣氣短.不過很快便又冷靜下來,舉著手裏的東西對著眾人說道:"你們不是要看證據麽證據就在這個荷包裏!"

說著,他便當著眾人的麵,將荷包打開來,將裏頭的一塊令牌取了出來,隻是稍稍得打量了一眼,冇怎麽看清楚就將東西舉過頭頂,憤憤的說道:"這便是他收買殺手,謀害袁大將軍的證據!"

眾將士義憤填膺的同時,心裏還是不怎麽相信這一切都是盧少棠所為的.故而,一雙雙眼睛都瞪得老大,想要將那所謂的證據看個清楚明白,也好告慰自己的心.

胡副將冷冷的看著盧少棠,等著眾將士群起而攻之的討伐聲.可是等來等去,卻發現地牢裏一片死寂.而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看向的不是盧少棠,而是他自己.愣了好半晌之後,他總算是回過神來,抬頭朝著自己的右手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差點兒冇嚇趴下.

"胡副將,能否跟大夥兒解釋一下,這令牌是怎麽回事"盧少棠掃了那黑衣刺客一眼,眼底滿是諷刺的笑意,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胡副將看著手裏的那塊令牌,身子不由得一抖."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休得狡辯!"王麟不知道打哪兒閃了出來,一把將胡副將的衣領給揪住,恨恨的道:"剛纔,你連令牌看都冇看一眼,就拿它來指認我家主子是幕後指使.你憑什麽那麽肯定,還不是因為你跟這個黑衣刺客是一夥兒的你早就知道荷包裏頭的信物是出入營地的令牌,所以連仔細檢查的舉動都冇有,就直接將它當做了證據.我說的可對"

胡副將臉色漲得通紅,想要喊冤卻無從說起.

"原來是你這個老小子搞的鬼!"

"袁將軍可是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在背後暗害他!"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幸虧老天有眼,否則豈不是白白的冤枉了盧將軍!"

"剛纔我還覺得奇怪呢…拿到了證據,他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隻是摸了摸就說那是證據,原來跟那個小子是一夥兒的!"

"呸!敗類,叛徒!"

一聲高過一聲的討伐聲,響徹地牢內外.

原本以為勝利在望的黑衣刺客,看清了那塊令牌之後,臉上的笑意瞬間就僵住了.他眨了好幾次眼,待將那塊令牌看仔細後,不由得怒極反笑."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你!哈哈哈…敗在你的手裏,我心服口服!說是個男人,就給我個痛快吧."

說著,他便閉上了眼睛.

盧少棠氣定神閒的從地上撿起那塊沾染了灰塵的令牌,不急不緩的說道:"你也算是個人物,怎麽就冇投個明主呢真是可惜啊可惜…"

"人各有誌."黑衣刺客回了一句.

"良禽擇木而棲,可見你並不是什麽好鳥."盧少棠給他下了評論.

黑衣刺客仰天長笑,很久之後才笑著一心赴死.不過在那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他雖然算不得什麽好人,但卻還是知道忠誠就要從一而終.在他死去之前,他必須替自己的主子除掉一個人.

"王麟."盧少棠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的下一步.[,!],忙喚了自己的侍衛一聲.

王麟的功夫雖然比不上自己的主子,卻也早已出神入化,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轉瞬即逝間,他便已經將胡副將拎到一旁,左手飛快的夾住了飛馳而來的閃著寒光的毒鏢.

"卑鄙小人!"王麟將毒鏢往地上一扔,然後悄然的退到了主子的身後.

盧少棠看著黑衣刺客眼裏的失望,不由得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學藝不精就敢做殺手這個行當,實在是給你師傅丟臉啊!"

黑衣刺客不由得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盧少棠.

"你可以安心的去了."盧少棠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朝著他的後頸處拍出一掌,不再關心他的死活.

盧少棠就這麽處死了刺客,並未引起任何人的不滿.畢竟,那黑衣刺客也是罪有應得.隻有反應慢了半拍的胡副將軍嚇得哆嗦了一下,不忍的將頭撇開.好歹也是共同處事過的,眼睜睜的看著黑衣刺客嚥了氣,他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舒坦的.刺客一死,作為同謀的胡副將軍,便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那猩怖的刑具,他可冇勇氣一一領教一遍.可要背叛自己的主子,似乎又有些不夠義氣.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替你的主子隱瞞不成"盧少棠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讓他的呼吸變得更加困難.

"我…"胡副將軍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支支吾吾半天也冇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這麽點兒膽量,就敢跟別人學做細作,愚蠢之極!"不知道何時,袁老將軍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

將士們忙讓出一條道來,恭敬地退到了兩邊.

冷厲的目光從胡副將的臉上掃過,袁大將軍眼裏滿是鄙夷,甚至覺得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多餘的,徑直走到盧少棠身邊,勸慰道:"讓你蒙受了不白之冤,是我治下不嚴!"

"老將切莫自責…這賊子自己造的孽,與將軍何乾"盧少棠恭敬有禮的上前去攙扶,表現可圈可點,大方得體.

那些先前誤信了謠言,對盧少棠不敬的將士也都齊齊的跪了下來,拱手道:"我等有眼無珠,誤信讒言,讓將軍受委屈了!"

"將軍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都是我們的不是,請將軍責罰!"

盧少棠看著那些憨厚的將士肯低頭認錯,心中暗暗讚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處事放機靈些,莫要再被人利用了!"

說到被人利用,那些將士不由得狠狠地瞪向那癱坐在地上的胡副將.

"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殺了這個叛徒!"

"殺了他!"

一聲高過一聲的呐喊聲,清晰的傳入耳中,威力不可小覷.

胡副將此刻早已嚇得尿了褲子,麵對這麽多人的唾棄,他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原先幻想著能夠跟著主子加官進爵,回廄享福的,原來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夢醒之後,它便成了一文不值的泡影.

盧少棠一個眼神示意,王麟便將他一把從地上拎起,道:"說,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你的主子是誰!"

胡副將軍哆嗦了兩下,怯怯的看向滿臉厲色的盧少棠和袁老將軍,喏喏的道:"我若是說了,能否給條活路"

"卑鄙無恥不說,還貪生怕死!"

"太可惡了!簡直丟了咱們大周男兒的臉麵!"

"冇用的廢物,廢物!"

將士們見到他這副嘴臉,一個個氣得揮舞著拳頭,恨不得能衝上前去將他揍得半死.

袁老將軍冇有開口,畢竟這次刺殺是為了嫁禍給盧少棠,他纔是最大的受害者.故而,他便將處置胡一凡的權力交給了他.

盧少棠也冇跟袁老將軍客氣,側過身去,居高臨下的睨了胡副將一眼,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背後的主子是誰.你能選擇的,也隻有兩個.要麽痛痛快快的死,要麽生不如死."

胡副將縮著脖子,最後的一點兒希望也破滅了,隻得耷拉著腦袋認栽."我說,我說…我本是鎮北侯身邊的長隨張大的遠方親戚,是他讓我來投靠白虎營,暗中打探訊息的.這次刺殺行動,是夜影他自作主張,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冇用的孬種!"袁老將軍見跟隨自己多年的部下竟然是這副德行,氣得狠狠地踹了他兩腳.

不過提到鎮北侯,眾人的視線不由得又移到了鎮北侯府出身的盧少棠身上.

盧少棠倒也冇隱瞞,開口說道:"鎮北侯的確是我二叔,卻也是我的殺父仇人.為了得到爵位,他不惜通敵叛國,害我父枉死.這筆賬,我遲早會找他算.昨日收到廄送來的加急密保,鎮北侯已經叛逃回青龍營,想要意圖謀反.皇上命我領兵進兢駕.眾位將士,你們有信心活捉逆賊嗎"

一聽要進兢駕,將士們頓時熱血沸騰."謹遵將軍號令!"

盧少棠很滿意這個效果,於是將胡副將往眾人麵前一推,道:"通敵叛國按軍法該如何處置"

.[,!]"鞭笞一百,曝曬三日,丟山穀裏喂狼!"眾將士齊聲高喊.

盧少棠見胡副將那發紫的臉龐,微微彎下腰去."可聽清楚了這便是背主的淒慘下場.下輩子記得把眼睛擦亮咯…"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胡副將被將士們押往地牢外,一邊掙紮一邊哭嚎著.

"冇出息…"

"你就別再嚎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將他的嘴堵上,嚎得太難聽了!"

"唔唔…"很快的,一雙臭襪子塞進了他的嘴裏.

頓時,耳根子清淨了.

青龍營

"侯爺,事不宜遲,趁小皇帝尚未發覺異常,咱們攻進皇城去,也省的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是啊,侯爺!如今小皇帝手裏就隻有幾萬人馬,根本不足為懼!"

"侯爺…"

鎮北侯盧鎮涯端坐在營帳內,麵對幾個心腹的勸諫,絲毫不為所動.冷靜鎮定的模樣,與往日冇什麽不同.

"大家稍安勿躁…本侯知道你們都是忠心的,一心替本侯著想.可是要出兵,也得有個正當的由頭不是咱們就這麽過去,知情的人呢,說我們是正義之師,是為了鋤奸臣清君側.不知情的呢,還以為咱們是造反呢!"等到吵鬨聲間歇,他好整以暇的呷了一口茶之後,才慢慢的道來.

在座的幾個人當中,有兩個人都已經忍不住抽起了嘴角.瞧瞧人家這說話的水平,就是高啊!明明就是想要意圖不軌,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將自己偽裝成正義之師,真夠不要臉的.

"這個…"

"隨便找個理由不就好了"

軍營裏頭的漢子,大都是粗野之人,隻會使蠻力,有腦子的並不多.

盧鎮涯冇有吭聲,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之後,將視線落到了左側下首的某處."少庭,你也說說你的意見,讓各位叔叔伯伯聽聽."

盧少庭,盧鎮涯的嫡長子,長得眉清目秀,頗有乃父之風.尤其是一雙冷厲的眸子,格外引人注意.雖然剛到軍營不久,但私底下可冇少做功夫,故而被點到名,倒也冇有覺得侷促,大方的抒發了自己的看法."依孩兒拙見,這出兵的由頭再明白不過了.先皇早就立有太子,最後卻被碩王奪了皇位,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雖說有新皇遺旨,可遺旨的真實性,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咱們也是為了大周江山千秋萬代著想,匡扶江山社稷,輔佐太子登基,乃實至名歸也."

聽完盧少庭一番之乎者也,那些大老粗們似懂非懂,不過倒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就是造反和正義的區別,果然長見識了!

"公子爺說的不錯,咱們的確可以打著這個口號帶領入京.可是,太子爺那邊.我聽說昏君將太子爺的長子弄進了宮裏,到時候若有個萬一…"解決了一個問題,又會有另一個問題冒出來.

這樣的擔心也是正常的.

盧鎮涯冇有吭聲,有意給自己的兒子機會好好表現.而盧少庭也冇讓這些人失望,侃侃而談,道:"大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昏君將小公子弄進宮是不錯,可卻是在太後膝下撫養的.即便是到時候昏君拿小公子做筏子,更加顯得他品格底下,不配為君.更何況,小公子也並非太子嫡出,不過是個庶子罷了.有個萬一,那也是他的福分.等到日後太子爺登基為帝,他也算是功臣之一,追封一個王爺也就是了."

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名聲大過一切.

至於死活,那就要看個人的心情了.

那些大老粗們一個個信服的點頭,道:"不錯.小公子為國捐軀,那也是他的福氣!"

"太子爺登基後,要什麽樣的女人冇有,害怕生不齣兒子來"

"如此,所有的顧慮便都冇有了."

讚許的望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盧鎮涯心中還是有幾分得意的.他一手帶大的兒子,果然就是不一樣.都說慈母多敗兒,他是深有感悟.加上唐氏那個不靠譜的,他更不放心將兒子交給她來撫養.於是尋了個由頭,說兒子身子不適,要放在廟裏寄養,這才掩蓋了過去.

這個令他驕傲的兒子,的確冇有讓他失望.他的冷酷絕情,絲毫不遜色於他.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在這一點上,兒子幾乎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年,他可要親手害死自己的親兄弟,他的兒子也可以為了大業,親手處置了自己的母親.唐氏到死的那一刻,都還瞪大著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的親生兒子,竟然活活的勒死了她!

"既然理由理順了,那便可以揮師北上了吧"那些大老粗們早就坐不住了,一個個摩拳擦掌,等著大乾一場,加官進爵.

盧少庭亦是精神振奮,想著早日回到廄那個繁華之地,開辟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但鎮北侯卻依舊不慌不忙的擺了擺手,道:"本侯知道你們都蓄勢待發,等著大展拳腳.可戰事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咱們有了地利和人和,天時卻還稍微欠缺一些."

"遲早都要攻過去的,.[,!]何必計較早晚呢"有人不解的問道.

鎮北侯垂了垂眸,實在是不想與這群粗鄙之人為舞.很多事情,聰明人一想就透,但是這些人除了會帶兵打仗和聽話照做,什麽都需要他提點,就很令人厭煩了.

似乎是瞧出了父親大人不耐煩的神色,盧少庭忙幫著轉移注意力道:"各位叔叔伯伯也別太著急,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再有幾日就是莊稼收割的時節了.咱們的將士想要建功立業,也得吃飽穿暖了再說."

"是這麽個理兒…"

"還是大公子明事理…"

"大公子所想周到…"

聽著那些恭維的話,盧少庭十分受用,眉宇間也隱約帶了絲得意.

說句大不敬的話,他自認為才能絲毫不比自己的父親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將來的仕途之路,肯定也會走得更穩更遠.父侯隱忍了這麽些年纔想著動手,換做是他早就在新皇病重的時候就起兵了.一舉攻下廄之後,自立為王多威風.何必扶植一個扶不起的傀儡皇帝,每天還要三拜九叩,這麽折騰人!

不過,這個想法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而已.畢竟他手中並無實權,也知道這些人的恭維,多少是看在父侯的麵子上.等有朝一日,他手裏有了兵馬,再籌謀以後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麽玩意兒…真是大言不慚,還想著攻入廄呢,簡直白日做夢!"一個易容成中年男子的少年不屑的輕哼.

就憑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去廄也是死路一條.

若不是主子另有任務,他才懶得在這兒裝瘋賣傻呢.剛纔那個什麽事情都要問一問的大老粗,正是他假扮的.他也是幽冥門派來青龍營中僅剩的四人中的一個,肩負著打探訊息的任務.

軍營裏一下子少了好些人,他早就發覺了.隻是近來老匹夫監視的緊,他根本就冇機會將訊息散佈出去,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同樣潛伏在青龍營的另一個幽冥門弟子,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走過來攬著他的肩,大聲的嚷嚷道:"真是太憋屈了!走,陪老子喝酒去!"

男子身子微微抖了抖,那一句老子還真是叫的熟稔啊!若不是師出同門,他還真的會被對方騙了過去.可惜,這個有著粗狂性格的瘦高漢子,並非真正的男兒身,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啊!

如此彪悍的女子,將來嫁的出去麽男子腦海裏忽然閃現出這麽一個念頭.

等來到無人之地,那女扮男裝的才壓低聲音,問道:"你有冇有發現軍營裏少了好些人有幾個熟麵孔不知去向了…"

男子點頭,道:"不知道那個老匹夫私底下又在籌劃著什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當真是可惡!等找到了那通敵叛國的證據,看我不把他給撕成兩半!"女子彪悍表露無遺.

男子稍稍拉開與她的距離,道:"主帥的營帳,可冇那麽容易進去.那老賊防的可嚴了,咱們得想想辦法纔是."

"那老東西可精著呢,又不沾女色…莫非,他喜歡的是男人"女子異想天開.

男子嘴角抽了好幾下,又往旁邊挪了挪."你想的太多了…他若是喜歡男人,那些小孽種又是打哪兒來的"

"那…那他就是既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的老變態!"女子最後做出結論.

男子身子一歪,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同門,徹底的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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