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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一念貪私可變恩法不輕傳道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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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際,金線一閃,快逾絕倫。

“竟還有蠱?”

徐寧強行剋製體內不適,立即掐訣,一道金光護罩霎時體浮現。

然而那金蠶蠱隻是張口一咬,金光護罩猛然巨震,刹那崩碎。

徐寧驀然瞪大雙目,幾乎來不及閃避,就被一口咬在脖頸之上。

“啊!——”

劇痛瞬間令徐寧發出憤怒咆哮,體內法力轟然爆發席捲,地麵凶猛巨震了一下,四周石子似乎都跳了一跳,無數雜草腐葉均震了起來。

金蠶蠱直接被震飛開老遠。

就在這一瞬間,烈如閃電的刀光一閃。

彷彿自金鑼之中霎時傳響出一下悶雷,響徹老遠。

徐寧忽覺心臟驚悸,心靈也出現空隙,一種強烈的全身似欲軟化的軟弱絕望感襲捲全身。

此時,正是他所有靈氣爆發出的真空期。

更是接連受創的痛苦期,這一刻竟隻能勉強轉身召動法器。

下一瞬,他眼中便隻看到刀光如銀蛇疾走,瞬間欺近,眼前白茫茫一片。

陳登鳴人刀合一如烈電,與徐寧的身軀擦肩而過。

刀鋒撕裂血肉、骨骼與經絡時的觸感,輕微到好似隻是刀鋒輕輕挑斷了一根魚線那般,微乎其微。

徐寧身軀更是一震,趔趄兩步,眼前刺目璀璨的刀光消斂,隻覺地暗天昏。

劇痛彷彿反應慢了一拍,在這時才從心口位置傳來,似什麽東西被撕裂。

他如孤峰聳峙,目露不可置信之色,緩緩轉首,看向陳登鳴。

一道血痕從心口位置愈發擴大。

陳登鳴轉身,形如實質般的銳利目光看向徐寧,右手摁在腹部,快速吸走被金屬化的腹部中侵入的金係靈氣,否則再慢片刻,腸子都要廢了。

徐寧倏然慘笑,嘴角牽動了片刻,明明冇有說話,但眼神中似在這一刻已傳遞出了所有要說的,令人與之對視即可從眼神中獲取訊息。

“你不愧是能不到一年就修煉到練氣五重的人......走、走吧,戰亂將再起,朱家和......”

後麵的訊息都還未在這閃瞬間傳遞完,徐寧的眼神已然渙散,眼瞳擴大,驀地身軀微顫,血箭從胸口飆射而出,‘噗通’倒地不起。

“呼——”

陳登鳴一瞬間放鬆,卻又立即將心提起,眼神中鋒芒一閃,掐訣之間。

一杆金槍刹那凝聚,槍尖鋒銳。

嗖!——

金槍瞬間將徐寧腦袋貫穿,血濺一地,屍體雙手雙腳痙攣了一下,徹底不動了,很快地麵積累一灘血泊。

至此,陳登鳴這才鬆口氣,眼神中的警惕和鋒銳消斂,後背竟不知何時已冒出冷汗,連額頭都在冒汗,手指一震輕顫。

練氣七重!

徐寧明明已占據優勢,卻仍隱藏得這麽深。

若非他準備足夠充足,若非對方最終還是著了他的道,在與虎爺談判時,喝下了他下有無色無味無形無質的金蠶蠱毒泡的酒水,隻怕方纔縱是諸多手段齊上,他也未必就能乾掉對方。

“噗——”

陳登鳴張口吐出一顆破碎的斂息珠。

方纔,他就是口含此珠,才騙過徐寧。

然而徐寧更是個老六,居然玩同樣的套路,反套路他。

不愧是能在聚集地當金字坊坊主的人,還能斡旋在駱家與朱家之間......不過......

“徐寧之前心靈傳告我的訊息,是什麽意思?”

陳登鳴此時回想,略感疑惑,才從緊張欲裂的戰鬥中舒緩過來,大腦思維感覺都無法立即集中意識去思考。

“陳哥!”

這時,蔣強身影衝掠而來,將陳登鳴的思緒打斷。

“你......你冇事吧?”

“冇事。隻是靈氣損耗有些大,還有......”

陳登鳴微微皺眉,忍住心口一陣一陣宛如心絞痛的抽痛感,目光看向不遠處地麵上被一根黑色釘形法器,死死釘在地麵的血蜈蠱。

血蜈蠱重傷垂死,否則他也不會感到心口絞痛。

這纔是他在這一戰中受的最大傷勢和損失。

“陳哥,你的蠱蟲......”

“無礙。強子,你立即啟動周圍陣法,避免徐寧還會有同伴在附近,也避免虎爺會反水,血蜈垂死,我也受牽連傷得很重,需要就地療傷。”

陳登鳴吩咐道。

“哎!”蔣強抱拳,旋即又心悸看了眼地麵徐寧的屍體,感到不可思議。

這可是練氣七重的練氣高階修士,而且,還是金字坊坊主,曾經他都需要一直仰望的風雲人物。

今日,卻竟是被陳哥殺了,即便他也知道,陳哥為吃這條大魚已是準備了很久很久。

但今日真正發生,他還是感到無法遏製的震驚。

“強子,這徐寧身上的儲物袋內,你先拿起來給我。”

陳登鳴突然吩咐道。

“啊?哦哦!”

蔣強立即照辦,從還散發淡淡靈威的徐寧身上取下儲物袋時,手還有些顫抖,忙遞給陳登鳴。

陳登鳴打開看了眼,眼簾微嚲道,“強子,看來這次收穫很大,你掠陣有功,我準備拿......”

“不不不!陳哥,我這哪兒來的功勞?”

蔣強連忙擺手,乾笑,“我佈下的陣法都冇有用上,剛剛全在邊上乾著急去了,也冇能幫上你,陳哥你平日就待我不薄,我這次無功不受祿,陳哥你先療傷,我立即去佈陣。”

話罷,蔣強立即轉身去啟動附近佈下的陣法,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法器。

“大勇若怯,可說是我,大智如愚......可說是強子啊。”

陳登鳴目送蔣強離去忙碌,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多疑。

徐寧的貪念,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他不願相信身邊的蔣強也會起什麽歪心思。

畢竟平日裏他對蔣強還是很大方客氣的,是真的待之不薄,但他還是試探了一番。

從蔣強的表現來看,顯然也是個聰明伶俐人。

他刻意表示自己重傷,其實卻也並未傷得太重。

他吩咐讓蔣強拿起儲物袋,表示要分出利潤,也是試探對方。

這種試探,不能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隻是非常必要的一種確定,也好過從不試探,令旁人心裏更冇數,逐漸膽大妄為。

須知,人隻一念貪私,便銷剛為柔,塞智為昏,變恩為慘,染潔為汙。

好在,蔣強經受住了他的考驗,這也證明他的眼光不錯,平日的大方冇有白養人,對方不是方天畫戟之輩。

...

陳登鳴收起心緒,儘量令絞痛的心口痛感平複,手握靈石快速恢複靈氣,而後走向血蜈蠱。

血蜈蠱被黑色釘形法器徹底洞穿了身軀,四翼都破損,仍在輕微痙攣動彈,但血液流逝了不少,氣息極其萎靡,似垂死掙紮。

“蜈兒!”

陳登鳴伸出手指觸碰血蜈。

“籲——”

血蜈發出極其微弱嘶鳴,紅色的眼瞳黯淡,觸角輕微動彈,與陳登鳴的手指觸碰。

一人一蠱,都能感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感,卻也能感受到其中一方的生機,在快速流逝。

陳登鳴深吸一口氣,目露堅毅,“你伴我從南尋國殺上來,多次危急關頭救我性命,現在該我嚐試儘力救你了。”

話罷,陳登鳴轉身去將徐寧的屍體提過來。

趁著此人體內的靈氣還未消散,將血蜈從地麵小心連同黑釘抓起,一同紮入徐寧的心臟位置,任由血蜈張開鉗子般的口器,吞噬徐寧的心頭精血。

陳登鳴麵無表情,抓來冰靈刀。

用手掌握住刀刃一劃,登時鮮血湧出,從手掌垂落滴下,落在血蜈身上。

血蜈蠱乃是以他之血,血煉而成,要救垂死血蜈蠱,他的血也是最大的補品。

“嗡嗡——”

金蠶蠱飛掠而來,在旁嗡鳴振翅環繞守護。

另一側,蔣強也已將陣盤挪來,啟動三才守關陣法後,他低調守在陣法外,為陳登鳴護法。

他不傻,他同樣也貪財,否則也不會鼓搗出讓陳登鳴都覺得離譜的強式演算法。

但他有自知之明,知曉有些財碰不得,有些事情,關係再好也不可逾越,否則便是逼友成仇。

故此在方纔陳登鳴提起功勞時,他立即婉拒,踏實做事,這都是經曆了喪妻之痛後,逐漸積累出的經驗。

他靜靜守候陣外,望著遠處歧河冰化後的春江水,倏然想起了家鄉的桃樹,而今,桃花理應是開了吧。

家中庭內的桃花樹。

他妻在時手植。

年年桃花開得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一如愛妻,人麵桃花相映紅。

而今,妻喪,桃花敗。

落英繽紛,如降紅雨。

“每年桃花開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可惜,仙途漫漫,自此獨行......隻盼陳哥今後能結個歡喜道侶吧......看他每日如此奔波苦修,卻也不知為何?許是某種執念?有念頭也好啊......”

有念頭的人又何止一個?

虎爺本還有那麽一丁點念頭,想著若是兩敗俱傷……

可當徐寧真的被陳登鳴乾掉,屍體都拋入了歧河中,他的那一丁點念頭被迅速掐滅。

自己就給自己狠狠扇了一耳光,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些年的謹小慎微都白送了。

徐寧的死對虎爺的衝擊太大了。

關鍵是,陳登鳴看起來,似乎也冇受什麽重傷,戰鬥開始於那一道璀璨刀光,結束於另一道刀光,令人凜然生畏。

所謂殺雞儆猴,何況陳登鳴乾掉的還不是一隻雞,而是一頭老虎。

而他虎爺,他自認隻是紙老虎。

他一個商人,不過練氣四重的實力,早已多年不與人鬥法,拿什麽自比一位練氣七重的修士,所以他自認就隻算是一條小狗,切莫招惹陳登鳴這種狠人。

此後一連數日,虎爺時常會派些人送去療傷靈藥到陳登鳴的客棧,噓寒問暖,表現出作為合作夥伴的真誠關切態度。

陳登鳴佯裝了幾日受傷後,待血蜈蠱真正脫離危險,傷勢開始恢複,也便適可而止,告知虎爺自己已無礙。

這應有的試探,稍稍嚐試一次,知道對方的態度也就足夠了。

若是持續佯裝受傷,那就不是試探了,而是勾引。

考慮到徐寧死前的提醒。

他吩咐蔣強開始購買靈米、符籙等分物資先囤積起來。

同時囑托虎爺務必要為他收購到一階五級到六級的金木兩係道法,願意以煉蠱訣的上篇作交換。

這承諾一經許出,虎爺登時來了精神,同時也從陳登鳴如此迫切的舉動中,隱約察覺了其想法。

“看來,陳道友這是怕朱家那邊秋後算賬,找他的麻煩,已有離去的念頭啊......”

虎爺吧唧吧唧抽著菸嘴,菸鬥中的菸絲紅了又黑,黑了又紅,吞雲吐霧思索著,倏然咧嘴笑著吐出一口菸圈。

“也好......也好,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想走也好,還願意留下煉蠱篇的上篇,我這生意往後也不會黃。

陳道友,真是會做人呐,教我雷老虎這麽貪的人都無話可說......”

虎爺在房中踱步片晌後,沉吟作出決定。

“我在邊陲那麽多年,花了那麽多錢,養了那麽多人……也不是吃白飯的!看來,我是得動一動自己的關係了!”

他固然在偌大商盟中不算什麽大人物。

但作為商盟駐萬裏邊陲的乾事,這麽多年謹小慎微又懂得為商盟斂財,卻也是積累了不小的功勞和人脈的。

付出一些代價,向盟內申請購買練氣期的道法,還是不難的。

所幸,陳登鳴要的也隻是一階五級和六級的道法,而非一階高級的道法。

一階七級及以上的高級道法,縱是以他的權限,也很難調動申請到。

隻因商盟也與萬裏邊陲這邊的修仙家族存在協議約定。

不得未經允許,對外交易一階高級道法。

這類道法,幾乎都是幾大修仙家族招攬附近散修高手的噱頭。

若是這類高級道法在市場上花錢就能買到,那還拿什麽吸引拉攏‘高級打手’加入家族賣命?

此類手段,在整個修仙界,上至宗門,下到家族,都是一般無二。

法不輕傳,道不賤賣。

像一些劍修、體修的修仙宗門,之所以獨樹一幟,吸引天資卓絕者紛至遝來加入,做大做強,便是其法不輕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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