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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已是晚上八點。
臉頰兩側微乾，枕頭有些許濕潤。
戴上口罩，全副武裝地來到樓下新開的蛋糕店。
在燈光的加持下，精緻的蛋糕切片顯得更加美味。
站在櫃檯前麵糾結了很久，在布丁和切片中最終還是買了紅絲絨栗子蛋糕的切片。入口即化的奶油，甜而不膩，結合鬆軟的蛋糕胚每一口都稱得上是享受。
新開的店，就是會比以前的好吃一點，絕對不是新鮮感！
戀戀不捨地將最後一口吃掉，才準備回家。
打開門，迎麵撞上了一個陌生的懷抱，熟悉的茉莉香味中夾雜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間，鼓起勇氣緩緩抬頭僵硬地像被操縱的提線木偶。一看，果然是林凡。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真是冤家路窄。
突然間明白，藝術來源生活又高於生活這句話的意義，抓馬的劇情為什麼又在我身上上演。
“不好意思。”小聲地道了個歉後馬上低頭準備快步逃離現場。
他輕輕地拽住了我的手臂，眼睛微眯，隔著墨鏡都能感受到來自上方的審視。
“女明星也會吃甜品嗎？”
“不可以嗎？”
“你和以前一樣，一點也冇有變。”
他伸出了手想要摸我的頭，伴隨著這個動作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懸在空中的手，猶如時間靜止般停在空中，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收回。
“聊聊？”
“不了，被拍到不好。”
冇等等說完我就一個閃避，從縫隙中溜出，準備馬上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可惡，為什麼這個點他會出現在這裡。看來以後這家店隻能叫外賣。
不過，做錯事的又不是我，為什麼是我躲？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走到一半，感覺衣服輕了不少，手上也空空的。
插進口袋，手機早已消失不見。
沿途尋找，地上除了手機什麼都有。如果被路人撿到，發現當紅女星的皮下竟然是**po文作者，那該會是多社死。
兜兜轉轉，又來到那家店前，林凡站在門口。
剛碰麵，便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我的帽子中，和以前一樣幼稚。
通過帽子裡的重量推測，手機找到了，終於能鬆口氣了。還好冇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用抬頭，便能感受到來自上方炙熱的視線。
“謝謝，我先走了。”
我朝他鞠了個躬，準備再次離開。
“聊聊。”
他的語氣藏著不可置否的怒意，雖努力控製但對於從小就呆在一起的我怎麼會捕捉不到他語氣的變化。光憑簡簡單單兩個字，“聊聊”從開始的疑問句變成現在的陳述句就能猜到他現在的心情。
“行。”
他帶我去了一家附近的清吧，在路上我們不遠不近，始終隔著一個身位的距離，毫無交流。任憑誰看都隻不像是熟人，隻是湊巧同路的陌生人。
“輕彈一首彆離還在愛你，緣分竟讓我離你而去。”
台上的人在唱著高中時流行的《茉莉雨》，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搭配上昏暗的光線，確實冇有比這更適合交談的地方。
周圍的人，三三倆倆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談論著有趣的話題不時傳來笑聲，不同於應酬的假笑，是發自內心的快樂。不禁嘴角微微上揚，聽到這樣的笑聲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我坐在角落，像一隻陰溝裡的老鼠悄悄地窺探著屬於彆人的快樂。
林凡隨意地點了杯酒與果汁，和幾份小食。
“叩叩”他用指關節輕輕地敲打了幾下桌子，以此來吸引我的注意。
“聊什麼，醫生和患者私下聯絡不好吧？”
我冷冷地說著，一麵佯裝平靜至少保證從臉上看冇有多餘的情緒波動，一麵用手用力掐著大腿的肉以防露餡。
隻一眼，他就看透了我。
我心虛地掃了一眼周圍，又拿起手邊的果汁，抿了抿，果然人尷尬的時候確實是很忙。
“現在是林醫生的下班時間。”
“所以呢，你是以什麼身份和我交談？”
“林凡。”
“哦，那我認識的林凡早在七年前就死了。”
我將頭髮放下，長長的劉海蓋住了眼睛，也遮住了心。
他拿酒的那隻手頓了一下，隨後猛喝一口，由於喝的太快，竟被嗆到。等到咳嗽停止也冇有繼續開口接上我的話茬。
氣氛陷入僵直的沉默，與附近的談笑風生不同，我們之間的火藥味不用靠近便可察覺。
嘴巴微微張開又閉上，這樣的動作重複了許多次。最後他緊閉的雙唇再也冇張開，似乎決心對關於七年前的不告而彆閉口不談。
我戴上帽子，從清吧離開。
走到門口才發現手機又忘拿了，隻能再次折回。
他麵露驚訝，但還是冇有開口，一口接一口地眼前的酒喝光。
拿起凳子上的手機，確認好冇有遺漏的東西後，快步離開。
風吹過，加速眼角的淚滑落的速度，臉頰略微有些疼痛。
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小區中，轉頭髮現有隻大肥貓在跟著我。從清吧門口到小區四處都有它鬼鬼祟祟的身影，畢竟被這樣胖的貓尾隨實在是很難忽略。
趁它不注意蹲下將它固定住，強行對視，總感覺這雙眼睛在哪看過。
它害羞地將頭轉開，不停地用毛茸茸的頭蹭著我的手心。
不僅毛髮旺盛，而且連每一根毛在燈光都很乾淨，一看就是有被好好的照顧，絕對不是小區裡的流浪貓能比的。可脖頸處竟然空落落的，冇有被項圈壓過的痕跡。
莫非是偷跑出來的？
“你的主人呢，小貓。”
我抱起它，輕輕撓它的下巴，疑問地盯著這隻莫名其妙出現的肥貓。
“喵喵喵。”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嘍。”
“拜拜。”
將它放下，重新踏上回家的路。
等電梯時，它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我的腳邊。
委屈地叫著，不停用它的小胖臉蹭我的腳踝。
“你迷路了嗎？”
“喵。”
“你要和我先回家嗎？”
“喵喵喵。”
“那我走了，你在這裡等？”
“喵喵喵！”
它憤怒地喊叫著，用豎起的毛髮表示自己的不滿。
“好吧，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它一臉饜足地用尾巴蹭了蹭我的身體，竟然能從貓上看到人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高速運轉的尾巴就像個小風扇，快到甚至出現了殘影。
電梯上升，腳邊的肥貓突然開始發抖，發出微弱的聲響。
將它抱入懷中，順著毛髮走向輕撫腦袋，與每一寸肌膚。從它逐漸平靜的叫聲判斷這樣的撫摸應該並不難受。
看不出來這樣大的體型，竟然是隻膽小的肥貓。
直到進入家門，它才恢複正常，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張望四周。
由於抱得太久，左手手臂的肌肉隱隱作痛，連正常抬起都有些吃力。
翻遍客廳，這纔想起家裡冇有剩餘的貓糧。從嘟嘟的離世後，就再也冇有添置過這類物品。看了一眼時間離關門時間隻有十分鐘了，趕忙卡著點下單閃送。
寵物店的用品琳琅滿目，將必需品隨手一點累計價格就已達到了驚人的五位數。但對於剛發片酬的我來說，不過是灑灑水的事。
“你餓嗎？”
“喵喵喵。”
“你叫什麼名字呀？”
“喵喵”
“你有主人嗎？”
“喵喵喵。”
它跳起來撲倒我的懷裡，在接觸的那刻，綠色光圈將我們連接，有一股的暖流順著光湧入我的身體。
左臂開始劇痛，與剛受傷的疼痛程度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緊接著全身都開始了疼痛。
細細的冷汗從額間冒出，衣服的後背逐漸被浸濕，連站立都覺得困難，隻能勉強靠在牆邊，但我依舊冇有鬆開手反而緊抱著懷中的貓，生怕它從高處掉下受傷。
綠光逐漸消散，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在身上流通，煩人的痠痛也一起消失殆儘，連左手都比未受傷前更加靈活。
“是你在幫我嗎？”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懷中的肥貓，想從它的眼睛裡尋找答案。
綠色的眼眸中充滿未知的秘密，讀不懂也看不透。
“喵。”
它舔了一下我的臉頰，舌尖上的刺舔的人又痛又癢。
奇怪的是，綠光消失之後我竟然能聽懂它的語言。
“喵喵喵。”
它怒目圓睜，露出尖牙向我嘶吼。
“我都幫你了，你怎麼能在心裡說我是肥貓。”
“你在房間，像幻燈片。”
鈴聲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您好，你的外賣已經送到門口，麻煩您出門拿。”
“好的，您放門口就可以了，謝謝。”
說完後，纔想起來忘記打開變聲器，恐怖的回憶在腦海重現。我懊惱地低下了頭，不自覺用力掐手中的物體。
“喵喵喵！”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我一大跳，直接從沙發上蹦起。
“阿，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有你了！”
“你到底要謀殺我幾次。”肥貓皺著眉頭，不滿地說用人類的語言吐槽著，氣到不再用貓叫偽裝。
“還有我不是肥貓，不要再叫我肥貓！”
它高傲地往茶幾上跳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冇給我，隻留下一個背影。
反覆觀察手機裡的監控，確認門外冇人後纔敢將兩層防盜門打開，這樣謹慎的原因是上一次的私生上門送刀片，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你餓不餓？”
“喵。”
“乾嘛裝不會說話。”
“不想和笨蛋溝通。”
這個欠揍勁簡直和林凡一摸一樣，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無比相似。
我極力抑製住想揍它的心，將送到的物品進行分類。
從它旁邊路過時，依稀能聞到一股醫院的味道，雖然很淡。
“你愛吃不吃，臭肥貓！”
將碗洗淨後，隨意倒了一半的貓糧與水，就頭也不回的走進臥室。
當所有的巧合都碰在一起，那還能稱作巧合嗎？
冥冥之中似乎自有答案。
半夢半醒間，林凡好像出現在我的身邊。
嘴巴以極小的動作開閉著，不管多努力都聽不見他發出的聲音。
灼熱的淚滴在臉上，與我的淚在眼角彙合，一起滑落。
“為什麼要不告而彆？”
費儘力氣才問出那句困擾已久的問題，但冇有等到回答便失去了意識。
閉眼前，他親了我一口。嘴唇冰涼有些乾澀，但他的呼吸無比灼熱，真實的觸感讓人無法忽略。
現在的夢，也進化到了這種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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