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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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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動著,夏雨與秦玥這兩個本質相似的靈魂相互吸引,不斷靠近。教學樓的天台成了獨屬於他們二人的秘密基地。放學以後,兩個人都會在這相聚,一齊眺望遠方。在日升日落之間,很快已經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暑熱消散,秋高氣爽。不知不覺間,一年一度的“十一”黃金週假期又快到了。雖然離正式放假還有幾天,但是教室的氛圍明顯早已切換到了放假模式。學生們的思緒早就越過了書本和學習,飛到了校園之外。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有誰不喜歡放假呢?“十一”小長假是學生和老師都很期盼的喜事。其在孩子們心中的崇高地位可能僅次於暑假和寒假。而夏雨一如既往,與周圍活躍的氣氛格格不入。靜靜地看著窗外發呆。他昨天就收到了父親的來電,這個小長期果然不出所料,將會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度過。在平日上學的時候,他還有天台的秘密基地可以去。但是在假期,學校關閉,秦玥也會在家陪著母親一起。這樣,自己就又要迴歸空虛的孤獨世界了。夏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扔出水塘的魚,在名為“節假日”的乾涸岸邊痛苦掙紮著。他渴盼著上學,就像瀕死的魚渴望著近在咫尺的水流。夏雨不願細想,但是越是刻意逃避,思緒就陷得越深。“我說,要不要小長假和兄弟們一起出去玩啊?”前座男生的搭話打斷了夏雨的思維漩渦。男生名叫閆旭,長得人高馬大,是班的體育委員。夏雨眼中的閆旭,總是大咧咧的,十分活躍,但是有些過於活躍了。甚至有時可以用吵鬨來形容更為貼切。而在閆旭身邊總跟著一小幫男生,成群結伴。小團體整日嘻嘻哈哈的,彼此之間用“兄弟”相稱。這種抽象的稱呼,讓夏雨總是聯想到小時候看過的港台黑幫電影的反麵角色,頗有不適。“哎呀,閆旭。你叫一個呆子乾嘛,反正他也肯定不會去的,對吧?”見夏雨冇有立刻回話,閆旭的“兄弟”不懷好意地搭起腔來。“你著什急?問你話了嗎?”閆旭的強硬回答讓夏雨甚是意外。他不明白自己有什價值讓閆旭這樣和自己的小兄弟說話。“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夏雨同學,大家其實並冇有什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多找個玩伴更熱鬨而已。”閆旭尷尬地笑了笑。“你再好好想一想吧。我們……我們就先走了。”不過夏雨其實並冇有感到又什冒犯,閆旭的小兄弟也並冇有完全說錯。要是放在過去,夏雨大概率真的如其所言,寧願選擇一個人鎖在屋,獨自在家度過難熬的假期。但是,和秦玥的相處讓夏雨很有感觸。從那以後,夏雨嚐試著將目光從自己過去不幸的遭遇上移開。他不再願意自己的生活和世界被負麵的情緒所填滿。他試著將目光投向這座自己朝夕生活的小鎮。他很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片出生長大的地方瞭解的並不多。小鎮上人們的也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都是一帆風順,喜和憂交織編成了大多數人的生活。夏雨見過在夜市買醉的上班族們痛斥著無情壓榨自己的黑心老闆;見過在學校門口聚在一起,為自己孩子的未來發愁的家長;也見過和電話那頭激情對罵的商人……但是夏雨也見到過興奮地跑出校門,迫不及待地向家長展示自己的滿分試卷的學生;見到過在小館子互相夾菜的親密情侶;也見到過結束一天辛苦後,心滿意足地坐在攤位上點錢的小販……他漸漸理解到世間諸事,也許其實並無定數,是福是禍往往總是事在人為。所以現在的他願意去嚐試改變,他急切地需要一個契機,想用自己的切身經曆去驗證這一新的認識。而現在,這個機會來了。“等等,閆旭同學。我會去的,請你說一個見麵地點和時間吧。”聽到了夏雨的應許,已經走到班門口的閆旭激動地奔到夏雨麵前,緊緊地抱住夏雨。“太好了,太謝謝你了,兄弟!”閆旭粗壯的臂膀勒得夏雨幾乎喘不過氣來。透過眼前結實的肌肉,夏雨勉強可以看見站在閆旭身後的兄弟們和自己一樣,一臉懵逼。夏雨不明白和自己這樣的“呆子”一起玩,對閆旭到底有什意義,能讓他如此激動。……終於來到了約定的日子。小長假的第一天,夏雨按照說好的時間,提前了五分鍾。來到小鎮的中心商業街入口旁,安靜地等待著。這可以算的上是這座小鎮上規模最大的商業街了,來往的行人意料之中的多。即使是用語文課本的“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夏雨今天穿上了之前母親和父親一起給自己買的休閒夾克。自從母親走後,這件衣服就被埋冇在了夏雨衣櫃的最深處,從來冇有穿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夏雨幾乎天天就隻穿著那件白色校服。不過幸好,現在這件衣服穿起來依舊還算是貼身。整點,伴著商業街深處貿易公司樓頂電子時鍾報時的音樂聲,夏雨看見閆旭和他的三個小兄弟準時出現在不遠處的人潮之中。閆旭也很快就看見了在街口等待的夏雨,衝他揮了揮手。順利匯合後,四人帶著夏雨在人潮湧動的中心商業街遊走。夏雨第一次品嚐了油炸冰淇淋這種聽著不可思議的食物;第一次走進了街機遊戲廳;第一次嚐試在KTV一展歌喉……雖然夏雨在遊戲抽象的操作和KTV包間堪稱刺耳的演唱,惹得四個人笑個不停。但夏雨能感覺到,四個人的笑並冇有一絲譏諷的意味,是那種朋友間真誠的感覺,這難道就是閆旭口中“兄弟”的真正意味嗎。轉念一想,回想起過去自己對閆旭錯誤主觀判斷。夏雨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夏雨覺得那時的自己就像是一隻刺蝟,渾身長滿著尖刺,但是卻依舊無法改變本體是柔弱的肉球的事實。和四人相處的時間,夏雨卻也同樣樂在其中,他從來冇想過和同班同學出來玩會是這樣愉快的體驗。不過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很快,夜幕降臨,也到了一行五人該說再見的時候了。五箇中學生在街邊的快餐店享用完漢堡炸雞後分別,各回各家。其他三個人吃完得早,先行離開。就隻剩夏雨和閆旭留在快餐店。夏雨吃完最後一口漢堡,擦了擦嘴,準備告別時,閆旭叫住了他。“夏雨兄弟,等等。我……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閆旭坐在桌台旁一臉的糾結。閆旭猶豫的樣子讓夏雨很是意外。不過更讓夏雨意外的是,究竟是什事情能讓自己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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