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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熱芭在偷偷捅咕自己,
張成飛叼著雞腿,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熱芭眨巴著大眼看著他,伸出中指,
“你剛纔為什麼對陳副處做這個手勢?”
張成飛學著她眨巴眼睛的樣子,把自個兒的眼眨巴了幾下,“我做這個手勢了嗎?”
他說著,伸出兩箇中指,直勾勾懟到熱芭的眼前。
熱芭臉色驟然一黑,“你彆對我比劃這個。”
張成飛心裡壞笑著,但卻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為什麼不能對你比劃這個啊?”
“你對我的中指有什麼偏見嗎?”
熱芭仔細的看著他,表情是一種清澈的單純。
似乎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呢。
良久後,
她對對張成飛擠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冇事兒,你中指挺好看。”
張成飛對她擠擠眼,臭美的一笑,
“我也覺得自己的中指漂亮。不但漂亮,它還特彆的長,特彆的細呢。”
“有個說法,像這樣的手指叫發丘指......”
熱芭本來已經低下頭吃菜,
聽到發丘指三個字,立刻抬頭。
誰知道張成飛卻淡淡的接著說道,
“在那個三國時期啊,就曹操,你知道曹操吧?就是愛跟彆人媳婦兒在一起玩兒的那個梟雄......”
“他在打仗的時候,設置了發丘中郎將,用於專門發掘墳墓盜取財物以充軍餉。
“而發丘中郎將那特有的細長的中指和食指,也就被稱為發丘指。”
熱芭聽他說完,
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失望。
什麼嘛......
原來是三國時期的事情啊。
頓時低頭,繼續吃牛肉。
這個年代的牛是耕牛,
珍貴的很,
所以牛肉可不是經常能吃到的東西呢。
“我說著你都學著點兒,這都是知識!”
張成飛一邊瞎扯,一邊悄悄地觀察著熱芭的表情。
當看到她的情緒,
隨著自己的一句話,一個手勢波動的時候。
頓時心裡暗笑不已。
可愛,
太可愛了。
以後冇事兒可以多逗逗她解悶兒。
......
一頓飯,吃的大家如坐鍼氈。
離開軋鋼廠後,
派出所的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那個什麼陳副處長,看著可不像是個好銀啊!!”小胡磨著後槽牙說道。
雖然他們隻是派出所的警察,
但您彆拿豆包不當乾糧。
平時他們出門辦案,隻要不是遇到衚衕裡的大爺大媽們,
那些個單位都還挺客氣的。
結果這混蛋呢?
居然直接當著他們的麵,說那些個冷嘲熱諷的話!!!
老高也跟著冷哼,
“還是咱們張副科牛叉,一句話把那個狗東西氣的差點厥過去。”
他現在可算知道了,
為什麼張成飛會有那麼個威名了。
堂堂一個副科長,直接就罵人死鴨子,戳人心窩子。
絲毫不顧及什麼場合,什麼大家的麵子。
一個字,爽!!
張成飛笑了笑,“也是他識相,要是再逼逼,老子非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不就是打人嗎?
他的拿手戲啊!!
雖然在和大家說笑。
張成飛心裡卻在思考著,
陳副處怎麼就這麼的膽兒肥,當著他們的麵給他們下臉子??
這是真不怕得罪他們派出所啊。
一個工廠保衛處副處長,在什麼情況下能不怕得罪警察呢?
要知道即便他們保衛處有一定的執法權,
可平時搜查令,拘捕令之類的還是得從他們這裡走的啊。
把他們得罪死了,
對他這個保衛處處長,可是隻有壞處,冇有好處。
除非......
除非他不在保衛處呆了!!
想到這裡,
張成飛目光驟然一閃。
“回局裡後,大家開個會,都把走訪的情況說下,也把想法什麼的互通有無。”
田科長點頭,“張副科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幾人於是又騎著挎鬥摩托返回。
張成飛還是那灑脫不羈的姿勢,嘴裡叼著一根菸,一路轟隆隆,轟隆隆。
騎摩托嘛,
姿勢一定要帥!!!
門房秦大爺是個有眼色的,
大老遠聽到動靜,立刻就把派出所的大門給打開了。
然後站在門口,靜等。
張成飛見他這麼上道,
騎車經過的時候,扔了一根大前門過去。
秦大爺一張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
嘿,派出所這麼多小年輕,
還就瞅著張成飛順眼!!
一行人回了所裡,
也不顧現在還是下班時間,直接拉起幾張桌子並在一起,就開始梳理案件。
眾人坐好,田科長朝著張成飛點點頭。
張成飛便清清嗓子,把從方長明這裡得到的訊息給大家又講了一遍。
然後便是走訪那幾個人發言。
走訪的人分成了三組,
前兩組基本都冇什麼太大的發現。
但能確定的是,
軋鋼廠雖然大,卻並冇有其他的門。
隻有一個大門,供大家出入。
“我們在後牆發現了狗洞,但那地方無法容成年人通行。”
“所以我認為,那些偷鋼材的人,還是走的大門。”
老洪說完開始喝茶。
等到第三組講話的時候,
小胡率先舉起手,“我跟老高走訪的是倉庫......這裡的管理員有個叫陳世明的,特彆的牛批哄哄,據說在上麵有人。”
老高補充道,“我跟這個人說了幾句話,他挺高調的,也嘚瑟的不行。一倉管,戴著嶄新的歐米茄手錶........”
這個年代的手錶分為國產和進口兩種。
國產表一般是S海牌,一百多塊錢一塊兒。
進口表卻要貴得多。
分為七類三等級,
一類一等的手錶,是大名鼎鼎的勞力士,售價在五百以上。
一類二等,有兩家,是歐米茄和浪琴,售價四百多。
其他還有什麼一類三等之類的,都是特供款式。
即便百貨大樓有售,也都供給特權階級了。
老百姓戴S海手錶的多。
條件好一些,或者崇洋媚外的,
就戴三到五類的瑞S表,
羅馬、梅花,英納格、瓦斯針,之類的。
他們在價格在二百到小四百不等。
可不管怎麼說,
一個倉管,戴著一類二等的手錶,肯定是不合適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姓陳。
陳副處的陳!!!
大家把資訊彙總了一遍後,
田科長再次看向張成飛,
“張副科,說說你的想法。”
張成飛從筆記本中抬起頭,
“那我就說兩句。”
“經過今天的調查可以發現,軋鋼廠盜竊案,應該是團夥作案,他們分工明確,能把那麼多鋼材帶出去,證明帶貨的肯定不是一個人。”
“而如果要讓那麼多人夾帶私貨走出軋鋼廠,就必須需要保衛處的配合。”
“所以說,陳思福有著重大的嫌疑,他即便是冇有參與偷鋼材,可也絕對充當了對方的保護傘和掩體。”
張成飛說到這裡,覺得有些口乾,拿起大茶缸開始喝水。
熱芭則是迫不及待的磨著小虎牙說道,
“既然確定陳思福有問題,那就把他抓過來,嚴刑逼供,老虎凳,辣椒水,再不濟就把他的指甲一根根的拔出來!!”
“我就不信,他不交代!!”
張成飛,田科長,小胡,老魏等人,“......”
看不出來啊,
小丫頭片子還挺狠!
你確定你是公校畢業的,
而不是渣滓洞職業技術學院??
張成飛看著躍躍欲試的熱芭,歎了口氣,
“今天吃飯的時候,陳思福雖然說話很囂張,但卻並冇有留下多少破綻......
“而且他也是退伍回來的,又在保衛處多年,深諳審訊之道,所以從他這裡找突破口很難。”
“再而且,咱們是新時代的人民警察,可不能使用那些陰招。”
就算要打,也是蒙著被子打腹部啊。
怎麼能打出滿身傷痕讓人看見呢??
熱芭聽罷,
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立刻垮下來。
就跟被主人批評的修狗似的。
張成飛看著她,莞爾一笑,
“不過,我有其他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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