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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後院,許家。
許大茂換了煤球,
把煤渣剷起來倒在門口的鐵桶裡。
扭頭又從廚房拎了一壺水,
放在外屋封好的煤球爐子上。
四九城的冬天冷,
到了夜裡更是能達到零下十幾度。
這年代冇有暖氣,也冇有電熱毯。
所以基本家家戶戶都用煤球爐子取暖。
晚上睡覺之前,
往上麵再放一壺水,
第二天早上洗漱和做稀飯的熱水就都有了。
彆家做這些瑣事的都是女人,
但許大茂家不一樣。
他媳婦婁曉娥是資本家大小姐,
從小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雖然現在嫁給了他這個工人階級,
但家務活向來還是一手不伸。
每天在家歇著,
做飯,洗碗,打掃衛生都交給許大茂。
許大茂為了老丈人家的財產,乾起活兒來也是甘之如飴。
今天敲詐了賈家十塊錢,
心情大爽,
一邊乾著活兒,一邊哼唧著小曲兒,
“清早起來去拾糞,回來不見我的女人,東邊瞧瞧......”
婁曉娥此時已經換了睡衣,
正躺在床上給自己按脖子,
聽到許大茂的破鑼嗓子,忍不住嬌笑,
“瞧你那點出息,占賈家點便宜心裡就那麼美?”
甭看這年代大部分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十,
可在她這兒,
還真不把十塊錢放在眼裡!!
許大茂止住唱,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堂堂一放映員,還差這十塊錢?”
“我在乎的,是張成飛回來了!!傻柱那孫子的好日子到頭了!”
就傻柱那孫子,在張成飛走了以後多猖狂啊??
一言不合就打人,
還嚷嚷著自己是四合院戰神,裝的多牛批似的。
結果今天呢?
被對方一瞪眼,還不是嚇得屁都不敢放!!
他跟傻柱可是仇人,
隻要傻柱嘚瑟不起來,他就高興!!
婁曉娥聽他這麼一說,也來了興致。
“這張成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看整個院子的人都怕他......”
“我以前聽三大媽說過,他是被張叔硬逼著送到部隊的?”
今兒這張成飛一發火,
院子裡平時牛批哄哄的三位大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婁曉娥當時就好奇的很,
現在總算逮住機會問了。
許大茂把東西都收拾好,也上了床。
“想知道啊?”
看到婁曉娥點頭如搗蒜,
他也不賣關子,三下五除二把事情都給說了。
“張成飛是張叔的兒子,以前那就是個混世魔王......”
“跟棒梗似的?”婁曉娥插嘴。
許大茂嗤笑一聲,“棒梗算個屁,隻會乾偷雞摸狗的事兒!
人張成飛從不偷東西,乾的可是大事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知道不?”
見挑起婁曉娥的興趣,
他就繼續說道,
“他十六歲的時候,有一次夜裡回家,碰到一個抽大煙的混蛋,正在往死裡打一孩子.......”
“他救下了那孩子,那混蛋也被他打成了植物人,後來,他就被張叔給送到了部隊。”
婁曉娥聽得倒抽一口冷氣,“把人打成植物人了,他冇坐牢?”
許大茂冷哼一聲,“那混蛋就是個畜生,把自個兒的媳婦打死了,又要打死孩子,他這樣的,早tm該死了!”
“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成植物人正好,那孩子都不追究了。張叔又使了點關係,事情就過去了。”
---許大茂自認自個兒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比起那個被張成飛打成植物人的混蛋,
他覺得自己簡直可以算是良民!!
婁曉娥聽得兩眼亮晶晶。
小時候她可看過不少故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樣的人,不就是故事中的英雄嗎?
她挺佩服張成飛的,
快意恩仇。
許大茂說完本來想睡。
想了想,還是囑咐婁曉娥一句,
“你冇事兒可彆招惹張成飛啊。”
婁曉娥不以為然,“你不是說他不打好人嗎?”
許大茂看了她一眼,冇說話。
其實他倒不是怕婁曉娥捱打。
隻是張成飛走的時候才十六,
這回來已經二十多歲,
長開了後,劍眉星目,高大威猛的。
這樣的男人對女人的吸引力可是很大。
許大茂覺得,
如果自個兒是個女人,
肯定願意跟他好。
自己家和張成飛家住的這麼近,
他怕戴綠帽子。
雖說結婚有幾年了,他覺得婁曉娥不是那種人。
但俗話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他自己在外麵搞了那麼多破鞋,可不想後院起火。
婁曉娥撇撇嘴,“知道了。”
然後扭頭,背對著許大茂蓋上被子。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
橘紅色的朝霞映紅了天際。
張成飛躺在炕上睡得正香,
突然被院子裡一陣鬼哭狼嚎吵醒。
他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睜開眼,仔細聽了會兒。
這二大爺也真是的,
這麼多年了,
日複一日,
還每天大清早都操練兒子。
這是養了個兒子,還是養了頭驢?
張成飛小聲咒罵了一句,正想矇頭再睡一會兒。
裡屋門卻直接被人推開,
一道清脆悅耳的叫聲響起,
“張奶奶,您能不能借我火柴....呀,大成子你還冇起?”
婁曉娥慌忙退回外屋,雙手捂住眼睛。
怎麼就忘了張成飛昨晚回來了呢?
怎麼就直接闖進張家裡屋了呢?
羞死了!!
張成飛聽到動靜,
一個咕嚕下來床,從床邊的褲子口袋裡掏出火柴。
走到門口,遞過去。
“小娥嫂子,給你火柴。”
婁曉娥放開手,去接火柴。
誰知道冇接穩,火柴盒子吧唧一聲掉在地上。
她急忙蹲下,撿起火柴。
一抬頭,
卻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好,好鼓,啊不是,好大,啊不......”
她慌亂地站起來,麵色潮紅,眼神飄忽,“那個。成飛,我先走,走了......謝謝你的火柴。”
說完,
不等張成飛回話,
捂著怦怦跳的心口,扭頭小鹿似的跑了。
張成飛看的莫名其妙。
這婁曉娥大清早的,抽什麼風?
扭頭想回床上再睡會兒,
一低頭看到二成子,
嘴角泛起一抹瞭然的壞笑。
原來是這樣啊!!
嘖嘖嘖,
一不小心,
怕是要破壞許大茂和婁曉娥的家庭和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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