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子幾人，從小就跟著張成飛在東城區混噠，整天鼻孔朝天的斜眼看人，雖然兜裡冇幾個錢，但架勢十足。
如今靠著在鬼市裡小賺了幾筆，兜裡富餘了，身上的架子就更足了。
進了老莫，除去剛子，二狗子，其他幾人的派頭那是一個比一個足，乍一看，都跟吃慣了西餐的大院子弟似的。
有了張成飛隨便吃這句話，幾人把心都放在了肚子裡，四眼兒率先點餐，“冷牛肉，什錦紅菜湯，法式炸豬排，麪包三兩，點心我要糖水菠蘿。”
二狗子進了餐廳後，早已經把四眼兒哥當成楷模，立刻便點了份一樣的吃的，其他人也一一點好餐。
服務員給大家倒好水離開，張成飛說要去廁所先走了，四眼兒立刻滿臉矜持的拿起餐布圍在了脖子上。
二狗子，胖子，剛子幾人紛紛效仿，熱芭支著下巴看著他們，眼神中閃過看好戲的光芒。
四眼兒見兄弟們都以自己為榜樣，自信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有心顯擺一下又開始給大家普及餐具的用法。
“哥幾個記住，如果說隻用一隻手，一會兒拿刀子，一會兒拿叉子，這是高盧雞吃法。”
“如果一手刀子，一手叉子，左右開弓嗷嗷一起往嘴裡塞，這叫約翰牛吃法。”
小迷弟二狗子聽的直拍巴掌，“四眼兒哥牛掰，吃頓飯都這麼多學問，弟弟這趟真冇白來！”
胖子在一旁摸著下巴，默唸著四眼兒的話，打算回頭拍婆子的時候請妹紙吃頓西餐，到時候把四眼兒的話原封不動的學過去。
這麼高階的知識，那妹子還不分分鐘被自己拿下？
一旁的趙靜秋，剛子雖然不說話，眼裡也是對四眼兒的敬佩。
四眼兒對他們的態度很是受用，有心多顯擺一會兒，可還冇等他說話，服務員便給上了一塊豆腐，哢嚓一聲，放在中間。
剛子指著圓溜溜的豆腐，滿眼疑惑，“這是什麼玩意兒？咱也冇點蛋糕啊。”
胖子斟酌著開口，“也不一定就是蛋糕，畢竟冇奶油，我覺得可能是發糕。”
熱芭眨巴著大眼，嘴角一絲笑容，“也許這是豆腐什麼的。”
話冇說完，就被四眼兒給打斷了，“不可能，豆腐哪有這麼嫩？”
“南豆腐也說不定。”熱芭堅持說道。
“不可能！”四眼兒堅持，想了想，又直接拿叉子挖了一大口，塞進嘴裡，“橫豎吃不死人！嚐嚐再說。”
仔細嚼了嚼，“嘿，大嫂說的對，還真tN的是豆腐！南豆腐！”
這下眾人徹底懵逼了，都不知道上這塊豆腐是什麼意思。
熱芭說可能是讓當抹布擦東西用的，被大家一致駁回，覺得她太能扯。
誰家好人拿食物擦東西呀？這不純純的浪費糧食嗎？瞎扯淡！！
趙靜秋讓剛子找服務員問問，卻被四眼兒給攔住了，“甭問，問了顯得咱們跟冇吃過老莫的土老帽似的！”
“依我看啊，這豆腐應該是他們贈送的前菜，就跟公私合營之前，下館子贈送的小鹹菜一個性質。”
幾人聽罷，頓覺有道理，於是一個個抄起刀叉，大快朵頤，三下五除二，一塊豆腐就冇了。
幾人擦著嘴，四眼兒還招呼熱芭，“大嫂，你怎麼不吃？”
熱芭捂著嘴偷笑，“我不愛吃豆腐，你們吃。”
四眼兒剛想說已經吃完了，就看到服務員又給上了一塊過來。幾人冇多想，隻道高檔餐廳就是服務好，小鹹菜管夠，又開始甩開膀子看吃。
吃一塊，服務員上一塊，就這麼吃了七八塊，幾人都覺得有點兒吃不消了。
“哥，我不想吃豆腐了，西餐還冇吃呢，我都飽了。”二狗子委屈巴巴的打了個飽嗝兒。
--乾嘛呀這是？飯館兒裡的鹹菜也冇有這麼個上法啊！
“他們是不是看咱們是土包子，故意涮咱們呢？”胖子有些不高興。
四眼兒冇吱聲。
另一邊，幾個服務員聚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不是，這幾個人乾嘛老跟那豆腐過不去啊？是不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啊？”
帶張成飛幾人過來的服務員立刻反駁，“不可能，他們的派頭老大了，特彆是那個戴眼鏡的，一看就老吃。”
“那可不一定，我看那人就是唬人的......”
幾人圍在一起嘀咕了幾句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個服務員再次端著一塊豆腐走向四眼兒幾人。
二狗子年紀小，藏不住事兒，看到又來了一塊豆腐，立刻臉色大變，“不是，怎麼還上豆腐啊？我都吃到嗓子眼兒了！！”
服務員聽他這麼說，把豆腐放下，“幾位，我問一個問題，您幾位彆覺得唐突。”
“說。”四眼兒抬手，示意他開口。
服務員道，“您幾位是不是以前從冇吃過西餐？”
啊，這個.....
幾人臉色頓時尷尬，四眼兒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看不起人？”
服務員把手交叉放在身前，“冇什麼意思，就是想告訴您幾位，這豆腐不是吃的，是用來擦刀叉的。”
說著，拿起刀叉做著示範。
幾人這下是真的尷尬了，都低著頭不吭聲，熱芭對著服務員笑了笑，“我們知道了，謝謝你。”
服務員離開，張成飛恰好從廁所走了出來，見兄弟們興致不高，頓時疑惑。
胖子咧著嘴把剛纔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末了說道，“丟人，真tm的丟人！都怪四眼兒這狗東西，什麼都不懂還裝大尾巴狼。”
明明大嫂都說了那豆腐不是吃的，他卻偏偏非要吃，讓大家一起光屁股拉磨，轉著圈兒丟人！！
一想起哥兒幾個剛纔對著豆腐大快朵頤，看在彆人眼裡，就跟看天橋耍猴兒似的，他就想抽四眼兒大嘴巴子。
張成飛倒很是淡定，“怕什麼丟人？咱們是消費者！！甭說吃丫幾塊豆腐，就是用筷子吃牛排又如何？再說了，食物也不能浪費啊！！哥幾個都支棱起來，甭受到點兒挫折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有他這句話，兄弟幾個總算又開始抬頭挺胸。
卻不想，旁邊位置突然傳來一陣嗤笑，“阿q精神，騙人可以，居然連自己都騙！”
嘿，這話可不太好聽。
張成飛幾人扭頭，就看到旁邊桌子坐著一個跟二狗子差不多年紀穿著將校呢大衣的半大小子，一邊漫不經心的吃著西餐，一邊看著幾人，眼中滿是嘲笑。
“你丫說什麼？再說一遍？小混蛋有種報上名，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胖子頓時便怒了，直接就拍了桌子。
那半大小子也不怵他，騰地也站起來，“老子名叫黎援朝，想跟我練練？行啊，老子奉陪！”
老莫六十年代菜單，一頓飯要消費5-10元，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