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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待在天牢，”嬴禛揮手打斷費無忌，“等他哪天交上文章再說。”
“喏！”費無忌點頭。
這功夫，蘇離雨趁著嬴禛早朝，又偷偷來了天牢。
“王後孃娘請指、指點，”黎飛畢恭畢敬對蘇離雨道，“咱們先、先寫點什麽？”
蘇離雨捏了捏自己下巴，沉吟道：“我先給你講個故事，你聽懂了再說。”
“飛......洗耳恭聽。”黎飛抱拳。
“這個故事說君王有逆鱗，”蘇離雨努力回想戰國時期，韓非子的《說難》。
“傳說天上這個龍啊跟牛、馬什麽的差不多，也能被馴化駕馭，人騎在龍上，就跟騎驢似的，想往哪飛就往哪飛......”
黎飛聽這故事挺稀奇，十分開心地托腮聆聽。
“.......可是這龍身上有個地方千萬不能摸、不能碰，這地方是哪兒那？”蘇離雨繼續，“就是龍的脖子下麵，那兒有塊逆鱗，這逆鱗顧名思義，就是反著長的，你騎著這個龍，本來它挺聽話，可你不小心碰到塊逆鱗，龍就不舒服了，就發怒了，一下就把你吃了。”
“噝~”黎飛倒吸一口涼氣。
“所以你說玄王像不像這龍？”蘇離雨道，“你碰到了他的逆鱗，他如今就要殺了你！”
“還、還真是一樣！”黎飛額角有了冷汗，“那王、王後孃娘，飛、飛該怎麽辦？”
“你且聽我繼續講故事，”蘇離雨道，“我講完了你總結。”
“好！”黎飛重重點頭。
“要用文言文總結，”蘇離雨強調，“就是之乎者也那一套。”
“然也，”黎飛道，“飛曉矣。”
“那咱們繼續講故事，”蘇離雨再努力回想《說難》。
想一會思路又來了......
“從前有個財主啊，下大雨把他家牆給沖壞了，出來一個大口子。財主的兒子就說，爹啊，咱得趕緊把這牆修好，要不然會招賊進來偷東西。
財主的鄰居也提醒他，你得抓緊修牆啊，別讓賊進來咯。
財主說過兩天吧，不急。結果當天晚上賊就來偷了他。
財主心想我兒子太聰明瞭，看問題看得準。
但是那個鄰居是假意提醒我，用修牆來迷惑我，實際上就是他偷了我。”
黎飛道：“鄰居好、好生冤枉啊。”
“對啊，”蘇離雨道，“像不像玄王，我推薦你，他反倒說我胳膊肘往外拐？”
“像，”黎飛道，“真像，玄王都、都不相信你。”
“這就說明一個道理，”蘇離雨道，“同樣的意見經由不同的人提出來，君主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嗯，”黎飛似乎開了竅，“有道理。”
蘇離雨一鼓作氣，又給黎飛講了《說難》裏“分桃”和鄭武公攻打胡人的故事。
黎飛越聽越入迷，越有感覺。
“就這些了，”蘇離雨道，“你將我講的故事用之乎者也寫出來，取名‘說難’，交給費無忌就好。”
“真、真的就......好了？”黎飛的眯眯眼發出光來。
“這篇文章報給玄王，”蘇離雨道，“你一定會從天牢回到上賓館。”
“那敢情好。”黎飛摩拳擦掌。
“過兩天我再給你講些內容，”蘇離雨道，“帝王權術也就出來了。”
“多、多謝王後！”黎飛一揖到地。
蘇離雨揉了揉太陽穴，覺得嬴禛快下朝了，趕忙離開天牢。
黎飛跪坐在木頭矮桌前，開始琢磨著刻寫《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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