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淚呼呼湧出眼眶來，蘇離雨起身就想跑。
手腕卻在桌底下被嬴禛拉住，掙了掙，他卻拉得更緊了。
“快坐下，快坐下，”項月喜道，“哀家知道你是苦命孩子，指給好人家心裏激動，放心，左丞相以後不會虧待你的。”
嬴禛掌上使使勁，蘇離雨一屁股坐下來。
左思喜看著這大美人，簡直樂透了，嘴巴笑得口水垂了下來。
他抬手擦把口水，對蘇離雨擠擠眼，那意思，別急，好日子在後頭呢。
蘇離雨茫然看著他肥膩錚亮的臉，不知所以然。
左思以為她欲說還羞，又擠擠眼，腳在桌底下伸過來，要蹭蘇離雨的腳踝。
斜剌裏一直硬幫靴伸過來，在他腳脖上重重踢了兩腳。
左思忍不住叫一聲。
“你看你左丞相，”項月皺眉，說道，“你也得老成持重，不能這麽心急上火的。”
“那是那是。”左思擦擦額頭滲出的汗，腳底下老實了。
但是這狠狠的兩腳，是誰踹的他？這一桌八個人呢。
他看了一圈，誰都不像。
這可奇怪了。左事百思不得其解。
酒過三巡，各國使臣紛紛前來敬酒，這盛宴纔算告了尾聲。
~
下午，玄國丞相費無忌奉命，帶左思到處參觀，以顯地主之誼。
左思趾高氣揚，腆著肚子大搖大擺，充分釋放太皇太後孃家使臣的風範。
參觀的是死刑犯監獄。
前腳踏進來，左思後腳就想撤回去。
你說你個費無忌，參觀什麽不好啊，你帶我參觀死刑犯監獄？
一臉不悅，就想著回頭項月那邊，使勁參費無忌一本。
“這您就不知道了左大人，”費無忌笑嗬嗬地說道，“本官帶你參觀這裏，也實屬體恤你，你可不能昧我苦心那。”
“體恤我？”左思酒糟鼻子一紅，“帶本官參觀死刑犯監獄，你這是想嚇死我，有這樣體恤的嗎，啊？”
“我就說嘛，左大人，”費無忌一臉無辜，“太皇太後給你指的婚，那位蘇離雨姑娘在這工作呢，下官帶你來跟她熱乎熱乎，不叫體恤？您要覺得不合適，那咱們就走了。”
“慢著，”左思道，“你說什麽？蘇姑娘在這裏工作？她在這裏做什麽工作？”
“您有所不知，”費無忌道，“蘇姑娘是我們太醫院令，掌握一手好醫術，這會兒正帶著郎中們在這演練呢。”
“是這樣？”左思摸摸油光光的下巴，“那本官真要去看看，一睹蘇姑娘行醫風采。”
“那就這邊請吧。”費無忌恭敬地做個手勢。
左思大搖大擺地又走在前麵。
進了一間偌大的石頭房子，裏麵燭光瓦亮，十幾個人身穿白色短袍，圍在那裏不知看什麽。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這個是脾臟嗎？”有人問。
“我看著是肝臟。”有人說。
“不是肝，”另一人說，“肝上有苦膽。”
“他們在做什麽？”左思問，“什麽肝啊膽的，這麽奇怪。”
“左大人要感興趣，不妨過去看看，”費無忌說，“我們都看習慣了。”
“那是，”左思點頭，心想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們，腆起肚子走過去。
“讓開，讓開，快給左大人讓開！”費無忌招呼著，穿白短袍的郎中們讓開在兩側。
隻見眾人中間擺一張大案子，案子上鋪著白布，不，是血淋淋的白布，白布上躺一個人，不，是躺一個支離破碎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