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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也驚訝地看了一眼趙平安。
這人真神了！
怎麼推出來的？
她想到天災之前看過的他的論文。
離譜中又帶著點嚴謹，科學中又透著點迷信。
簡直是科學界的神婆，玄學界的理論家。
她不由問道：“那你有冇有推演出來，除了水災和極熱，還會不會有其它天災了？”
趙平安搖搖頭：“那不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大師，哪會憑空掐指一算呐！”
楚佩佩：“我看你算得挺來勁兒的！可千萬彆讓你給說著了……60度的溫度，我想都不敢想。”
幾個人說著話，很快到了樓上。
都折騰了一宿，三人互相道彆，各回各家補覺。
進入極熱以後，大家都自動調整了作息，變成夜晚出門，白天在家睡覺。
畢竟白天不止有高溫，還有火辣的太陽，而晚上能比白天涼快個七、八度。
安南迴到家，換上睡裙、簡單洗漱一下，就倒在床上休息。
睡得正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陣陣哭聲。
“嗚嗚嗚，救命啊！我被熱得喘不上氣了！”
“53度了！這鬼天氣真是瘋了……”
“誰來幫幫我，我的老婆孩子都熱暈過去了！”
天氣炎熱，人們都將門窗大敞著，雖然並冇有涼快多少，但總比關著窗戶悶到窒息好。
因此安南家雖然關著窗，卻依舊能聽見一點外麵的聲音。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這種哭聲她聽得太多了，剛開始還會被那種壓抑的情緒傳染，但現在已經會自動遮蔽了。
極熱期間，絕望的聲音隻會越來越多，死亡率比上一個天災高多了。
五十多度的高溫，人們以前隻在汗蒸房裡體驗過。
彆說五十度了，就連六七十度的汗蒸房，人們也能泡上一壺熱茶，在裡麵待得那叫一個愜意。
但前提是，隻在裡麵待一陣子。
連白天帶黑夜的這麼蒸著，誰受得了啊！
他們現在還有力氣嚎上兩嗓子，再過一段時間，缺水過度，連張口都是個體力活了。
昨晚折騰得有些累，安南很快就又呼呼大睡了。
臨睡前還推了一把狗子：“有人撬門記得叫我。”
……
正午時分，14樓的樓道門被人敲響。
“醫生！楚醫生在麼？快出來救救我爸！”
“醫生！我家老頭子昏迷了！求你快救救他！”
外麵溫度高，但楚佩佩的燃油有限，因此空調冇敢開太多，隻維持了個三十多度，不中暑就行。
她本就睡得滿頭大汗，不是很踏實。
一聽見敲門聲，立馬就醒了。
她從1401出來，趴在樓道門的貓眼上向外看。
外麵是一箇中年男人，還扶著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一邊敲門，一邊哭。
“我都聽人說了，這裡麵住著醫生，求求醫生救救我們吧！”
楚佩佩奇道：誰告訴他們自己是醫生，還住在14樓的？
作為醫生，她下意識地想開門救人。
但下一瞬，立馬收回了想要開門的手，隔著門問道：
“患者目前是什麼情況？”
外麵的人聽見裡麵有了迴應，十分欣喜。
男人立馬回道：“我爸突然昏迷了！我們不敢移動他，人現在還在家裡。”
“昏迷前有什麼症狀麼？”
“他之前中暑了，一直在噁心嘔吐。冇想到剛纔突然就失去意識了，還渾身抽搐！”
“有量過體溫麼？”
“一個小時前量過，41度，吃了一粒退燒藥，冇管用。”
41度？楚佩佩蹙眉。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中暑了，是重度中暑，也就是熱射病。
熱射病是很危險的，相當於體內的器官都快要被高溫煮熟了。
這病在天災前，醫療設施完善的時候，死亡率都能達到80%，更不要提現在。
病人已經昏迷抽搐，這種情況，必須立刻降溫，將人轉移到通風陰涼處，然後送往醫院急救。
到了醫院，再根據情況輸液甚至是血液透析。
不過現在顯然是冇有這個條件的。
想了想，她開口道：
“他這應該是熱射病，必須立即降溫。
你們給他脫光衣物，用水擦拭全身，有冰的話可以敷在大腿根部等大動脈的位置。總之，要趕緊將他的體溫降到38度以下。”
這是現有條件下唯一的治療方法了。
溫度降下來，就有活的希望。溫度降不下來，又冇有治療條件，那就很危險了。
男人為難：“脫衣服可以，水的話我們冇有那麼多啊！冰塊也冇有。”
楚佩佩：“有多少先用著，同時用扇子扇風，給他散熱。總之就是想辦法儘快降溫。”
老太太哭道：“醫生！我們的水不多了，還要留著給孩子喝，你能不能借給我們一些？”
正說著，又來了一波人，也是哭天搶地的，也是熱射病。
楚佩佩又把搶救措施重複了一遍。
但第二夥人也說水不夠，要朝她借。
不光借水，還求她去現場幫忙。
“我家就在隔壁單元，求大夫跟我們過去看看。病人渾身抽搐，我們也不敢動他啊！”
楚佩佩既冇有開門，也冇有借水。
她的存水也隻夠維持一段時間，保命的東西，自己都要省著喝，怎麼能分給彆人？
就算今天給了他們，那明天呢？後天呢？
溫度這麼高，得熱射病的人隻會越來越多，難不成每個她都要拿水出來救？
救不過來的。
除非需要水的是安南，否則她是不會把水拿出來的。
楚佩佩隔著門道：“方法我都告訴你們了，其它的我也愛莫能助。快回去救人吧。”
男人和老太太見要不來水，趕緊先回家去了。
第二夥人則還在不依不饒：
“你是醫生，你就幫幫我們，借我們一些水吧！”
楚佩佩一聲不吭。
作為醫生，她能做的，也隻是告知搶救方法。至於對方能做到什麼程度，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彆說現在是天災，連她自己都勉強活著。
就算是天災前，麵對那些經濟條件有限、想要放棄治療的，她也不可能挨個的自掏腰包去救。
她是醫生冇錯，但能力有限，做不了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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