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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施恩(求雙倍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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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您可真是的,這吃穿上能能費幾個銀錢,至於這樣麼?」

三阿哥看看自己的衣裳,帶了得意道:「你不曉得,我這是節儉,既省了銀子,還得了好名聲,不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九阿哥不通道:「這還能換好名聲?」

三阿哥點頭道:「當然了,翰林院還有翰林縫補丁,外朝是另一種規矩,穿舊衣服顯得清廉。」

九阿哥「嗬嗬」兩聲。

那是當官的要的好名聲,皇子要這名聲?

這日子過的,叫旁人怎麼看?

還不以為皇父冇給分家銀子?

親近的人曉得他吝嗇,不親近的人麵上不敢露出什麼,心裡難免輕視,以為三阿哥日子過的落魄。

他也懶得提醒三阿哥,隻岔開話道:「您過來,就是來問豐阿達襲爵的?」

三阿哥搖頭道:「跟豐阿達襲爵旨意一起下來的,還有一道恩旨,往後八旗世職,殘疾者也準承襲了!」

九阿哥聽了,意外道:「既是殘了,那還怎麼當差?」

三阿哥道:「就是掛個名,不供職……」

九阿哥一下子就明白了緣故。

如今不打仗了,冇有積攢新軍功的機會,各家的世職就成了香餑餑。

這幾年每年都要鬨出承爵糾紛來,毀了容或是傷了胳膊腿兒什麼的。

各家遇到這樣的事情,多是自己處置了,鮮少要鬨到官府的。

不過兒孫多的還罷了,事情揭開,還能懲罰罪有應得之人;兩個兒子那種,最後多是一床被子遮掩了。

八旗內鬥的風氣,從各旗縮小成了各家。

九阿哥道:「汗阿瑪厲害,直接斷了後路了,看以後誰還敢害人。」

除非直接害了性命,否則小打小鬨不頂用了。

要是涉及人命,就不是一家一戶的事了,定要經官的。

真要敢下手傷人性命的兒孫,也冇有幾個家族敢偏護。

三阿哥若有所思道:「八旗人口孳生,可缺兒卻是有限的,有了世職就不一樣,有個托底的,汗阿瑪要是再不下令遏製,往後八旗就要成了一盤散沙。」

九阿哥想起了羊脂玉如意,道:「不是還有準格爾麼?每次都是他們挑釁,就不能大軍一路推過去?」

三阿哥搖頭道:「上次平準之戰,就耗費了戶部十年盈餘,這才幾年功夫,朝廷哪有銀子再打一場?」

九阿哥皺眉,想著朝廷對八旗的優容。

都是鐵桿莊稼,不愁吃喝,所以農工商都被輕鄙,隻以披甲補差事為榮。

真要將八旗丁銀減一半,攢幾年就有打仗的銀子了。

九阿哥心裡腹誹,嘴裡卻冇有提這個。

八旗是大清根基,哪裡能輕動呢?

況且三兩銀子也好,二兩銀子也好,都不是養一人的,要養全家。

誰要敢提減少丁銀,那就是八旗共敵了。

三阿哥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對了,方纔我看到安郡王入宮了……」

九阿哥也聽到些風聲,道:「新宗令?」

安郡王早年也任過宗令,還是在信郡王之前。

三阿哥點頭道:「應該是如此了,也冇幾個候選,王伯跟王叔都告病。」

宗人府宗令在和碩親王與多羅郡王中選用,因是管宗室王公的,通常還要考慮輩分。

如今的幾位王爺,康親王、顯親王跟皇子們一輩,順承郡王跟皇孫們一輩,到了平郡王就是皇曾孫輩了。

如今王爺裡,輩分高的是莊親王、裕親王、恭親王、信郡王、安郡王這幾位。

兩個病著,一個是懈怠免了宗令的,隻能在莊親王與安郡王中選擇。

莊親王如今全部心思在求子上,禦前選擇安郡王估計也很鬱悶。

三阿哥道:「等著吧,估計八阿哥又要得意一陣子了,還真是雙喜臨門了,聽說他府上終於有了動靜,這舅嶽父又成了宗令……」

九阿哥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又不是嫡福晉有了,就是個庶長子或庶長女罷了。」

三阿哥點點頭道:「也是,除了老十府裡的還冇落地,誰家都不缺孩子……」

*

尹德宅,尹德躺在炕上,聽到外間的動靜。

「代我去隔壁一趟,問問五太太,這禮怎麼預備……」

董氏正跟她的奶嬤嬤交代著。

那奶嬤嬤遲疑道:「太太,五太太未必在家,聽說剛纔五太太帶了人去公府拾掇屋子。」

董氏嘆了口氣,道:「行了,那就先別問了,回頭我自己過去一趟。」

奶嬤嬤下去了,董氏到了裡屋。

她臉上帶了迷惘,不曉得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頭。

作為親叔叔、親嬸子,他們自己跟哲爾金也冇有什麼恩怨,可是當初四房出事,他們接了嫡出的侄兒侄女過來撫養,也收攏了四房的產業代姐弟保管。

至於兩個庶侄兒,被公府接去,當然就默認了歸阿靈阿養育安置。

如今四房的產業契紙都被大格格帶在身邊。

那其中,本當有哲爾金兄弟的份額。

他們兩口子本是撫孤義舉,結果壞了兒孫前程不說,還起了一個仇人。

董氏實在受不住,「嗚嗚」哭出聲來,道:「老爺……往後,怎麼辦呢……」

夫妻兩個本想要謀外任,可是如今外放的旗缺兒金貴著。

尹德這裡冇有靠山,壓根就輪不上。

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兒,往後前程更別想了。

想著自己長子到了可以入旗學的年歲,可是他們家也冇有入旗學的名額。

前途無光。

尹德看著妻子,喃喃道:「為什麼好人這樣難做?」

明明是三十出頭的年歲,可是這幾年事情日子不順,又在慎刑司跟宗人府衙門轉一圈,如今他像是老了十歲。

董氏看著他,很想要說一句,不是好人難做,是爛好人害人害己。

當年有十阿哥提挈,直接從三等侍衛晉升正三品長史,可是一切都毀了。

可是看到丈夫麵如死灰的模樣,她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她已經後悔了,不敢再抱怨……

*

等到九阿哥從內務府回來,舒舒就曉得了鈕祜祿家的爵位塵埃落定。

「還真是冇想到的人選……」

舒舒道。

九阿哥道:「是啊,要是顏珠那個嫡子還在,就是那個嫡子了,跟那個相比,眼下這個也冇有什麼不好。」

舒舒點頭道:「就算是在公府養了五年,可先頭都十來歲了,也曉得好歹了,心裡應該明白。」

九阿哥道:「聽說昨兒傳到宮裡陛見,既是汗阿瑪親自見過,就應該不是糊塗認賊作父的,否則鈕祜祿家怎麼也能扒拉出來一個承爵的。」

舒舒想起了被送到佟家的那位大格格,道:「等到訊息傳到盛京,老公爺該高興了,應該能下定主意『親上加親』了。」

九阿哥想了想舜安顏的傲氣,嗤笑道:「這不是正好麼?一個個的,都牛氣沖天的,正匹配……」

次日,就是舒舒的生辰。

早上舒舒跟九阿哥去寧安堂吃的早膳,用了一碗長壽麪。

早飯後,九阿哥就陪著舒舒帶著幾個孩子去了都統府。

至於內務府那邊,九阿哥選擇今日「休沐」。

兒的生日,就是母的受難日。

就算是出嫁女,這一日儘儘孝也是應當的。

早就約好了日子過的,所以福鬆跟珠亮幾個也都在。

舒舒給覺羅氏做了兩個珠繡的抹額,一個是福字,一個是蓮花圖案。

覺羅氏收了,指了她的額頭道:「見天的想著新花樣……」

這說的是生辰日鬨著歸寧之事。

前年生日懷孕中,去年生日在府裡有小宴,今年冇有擺酒,就想著回孃家了。

舒舒道:「就幾裡地,卻不好老回家,找到由頭可不是就想要回來待待,等過年額涅的兒媳婦們入門,我就不惦記回來了……」

覺羅氏道:「快了,想要在明年年底挑日子。」

張家姑娘,會隨著侄子跟哥哥們明年夏天入京,備著鄉試。

福鬆娶親的日子,之前就跟張家定在了明年鄉試之後。

珠亮是小的,正好可以選年底。

舒舒喜歡清如這個弟媳婦,笑著道:「那就好了,等到長媳進門,額涅也鬆快些,可以多去看看外孫、外孫女了。」

這幾日降溫,地麵開始結冰。

齊錫曉得外孫、外孫女要過來,就帶了兒子們在跨院空地上潑水結冰,現下他們抱著幾個孩子去跨院玩冰車去了。

舒舒跟覺羅氏母女才得空說話。

「額涅,我上回說的那個,皇上要給已革宗室恩典,應該就這幾日了……」

舒舒報喜道:「過幾日安郡王就要接宗令了,恩旨應該會在那個之前下來。」

康熙要施恩,就不會讓旁人沾手,否則倒像是新宗令出力似的。

覺羅氏撫著胸口,道:「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不世隆恩……」

無爵宗室的日子,各家有各家的苦楚。

求親靠友的,可人情是那麼好欠的?

總要破財免災。

舒舒想了想,道:「最好是恢復宗籍,為閒散宗室的;最差的話,是降紅帶子,總要跟尋常旗人分出來,往後嫁娶也不會錯了規矩。」

覺羅氏點頭道:「這樣就行了,身份分明,往後是宗室是補宗室缺,是覺羅就補覺羅缺,總有個前程可奔,子弟不用渾渾噩噩過日子。」

要不然血脈遠了,家底散的差不多了,往後要淪為貧困人家。

舒舒心裡有些糾結。

牛痘雖有功勞,可實際上主要的功勞還在九阿哥身上,福鬆能占到的功勞是有數的。

福鬆的父祖這些年也冇有過功勞,用他的功勞回宗籍,那就不會再有其他恩典。

要是不回宗籍,隨大流降為紅帶子,那福鬆身上會落一個民爵。

兩種都有不足,偏偏這不是他們能選擇的,隻能等著禦前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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