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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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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揮手道彆後,王鵬緩緩地走上車,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著車子啟動帶他回家。

他默默地望向窗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趙青青身上,此刻,趙青青正和一個女孩邊走邊聊,笑容燦爛,彷彿整個世界都被她們的歡聲笑語所點亮。

王鵬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跟隨著她們的身影,一同移動著,直到那兩個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外,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輕輕地歎了口氣,將目光收回到車內。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描述此時此刻內心複雜的情緒,每次見到趙青青,他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劇烈跳動起來,彷彿要跳出胸腔一般。

即使隻是在教室裡遠遠地瞥見她一眼,這種感覺依然如舊,而她似乎總是處於一種極其愉悅的狀態,與任何人相處都能帶來無儘的歡樂。

或許,她早已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於她的生活之中。

王鵬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思緒萬千。

他明白自己對趙青青確實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但這份喜歡並冇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至少,他不會像訶浩那樣,在見不到王塵時便坐立不安、焦慮難耐,甚至不停地釋放出冷冽的氣息;更不像高等那般孤獨地守候許久,始終堅定地守護著心中的那個人。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對比,讓王鵬不禁開始審視起自己對於感情的態度。

也許,他還冇有真正領悟到愛情的真諦,亦或是尚未遇到那個能夠讓他全心全意付出一切的人吧.......

*

高等緊緊的抓住詹九九的手,彷彿這是他的能量所,能夠給他帶來無窮的力量。

詹九九敏銳地察覺到來自高等那邊的力量變化,他扭過頭注視著對方,疑惑地問道:“難道說,你並不想回家嗎?”

高等的表情變得頗為複雜,他輕聲回答道:“嗯……有那麼一點點吧,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詹九九聽後也不禁歎息一聲,附和著說道:“其實我也一樣,真的很不習慣啊。”

就在這時,高等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湊近詹九九的耳朵,壓低聲音提議道:“要不你考慮一下來我家待幾天呢?或許那樣會讓你感到更輕鬆些。”

詹九九凝視著高等,沉默片刻後緩緩搖頭,拒絕道:“還是算了吧,我連自己父母都難以招架,又怎麼可能有餘力去應對你的家人呢?我真的做不到。”

高等嘴唇輕抿,稍顯失落地點點頭,表示理解。緊接著他又提出另一個建議:“那要不然咱們過幾天找個機會出去玩玩,好好散散心怎麼樣?”

這個提議讓詹九九的心中泛起一陣衝動,他其實非常想要出去遊玩,但現實卻讓他無可奈何。

隻能一臉苦笑地迴應高等:“恐怕不行,我家裡人絕對不會同意的。唉,還是等到正月開學後,在學校裡再見麵吧!”

高等低著頭,眼中滿是委屈地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向下撇著,滿臉都是沮喪的神情,輕聲嘟囔道:“好吧,我真的好希望明天就可以參加高考啊!那樣的話,我們就能夠住在一起,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詹九九看到高等這副模樣,心中不禁一陣酸楚,他知道,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無情,當父母在家時,孩子們往往失去了應有的自由,隻能像被關在籠中的小鳥一樣,默默忍受著束縛。

然而,詹九九此刻也無能為力,他無法改變現狀,隻能緊緊握住高等的手,用沉默來傳遞自己對他的安慰與支援。

伴隨著車輛進站時發出的刹車聲,高等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子,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出站口走去,每一步都顯得如此艱難,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一般。

當臨近車門時,他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深深地凝視著坐在車內的詹九九。

那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他們的目光交彙在一起,眼中流露出無儘的情感和思念,高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然後毅然決然地下了車。

雙腳踏實地踩在地麵上後,高等靜靜地站在路邊,目送著載著詹九九的車子漸行漸遠。

他的眼神始終冇有離開過車窗,透過玻璃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詹九九也將頭探出窗外,對著站在路邊的高等微笑著揮手道彆,他們用這種方式向對方傳遞著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情感與眷戀。

隨著車子的啟動,速度逐漸加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們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視野之中,看著消失不見的身影,詹九九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原本燦爛的笑容也隨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沮喪和失落。

一股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要是能一直上課就好了……那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詹九九喃喃自語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他呆呆地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任由悲傷吞噬著自己的心靈。

而另一邊的高等,則默默地收回目光,將手插進衣兜內。

他強忍著內心的不適,邁著堅定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去,這場分彆意味著新的挑戰即將來臨——一場勝負難分、充滿未知的戰鬥正在等待著他去麵對,這是名為家的戰場。

*

訶浩和王塵一路奔波到村口處,村口不遠處站著不少人在聊天,訶浩對王塵說:“有事兒來我家找我。”

王塵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輕聲問道:“嗯,你父母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訶浩深吸一口氣,默默地點點頭。

他們靜靜地凝視著彼此,王塵似乎能夠觸摸到訶浩心中那份無法言喻的沉重。

他明白,訶浩即將迎接一場無形的考驗,但這場考驗既冇有分數評定,也不存在所謂的輸贏之分——勝利亦或失敗……

訶浩注視著王塵眼中流露出的關切與憐憫之情,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安慰道:“放心吧,冇問題的,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

王塵麵色凝重地迴應著,點了點頭,並告訴訶浩:“你要是真的在家待不下去了,你就來我家,最起碼能放鬆一下。”

訶浩搖了搖頭,向王塵揮手道彆後,轉身朝著家的方向邁步離去。

王塵心裡清楚這並不實際,因為逢年過節之際,自己家中也格外的“熱鬨”。

望著那個漸行漸遠、身姿挺拔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他緩緩收回目光,邁動腳步朝著家的方向前行。

王塵疾步趕回家裡,一進門便直奔奶奶的臥室,他輕輕走到床邊,搓著冰冷的手,溫度上升之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奶奶的額頭。

感受著那熟悉而溫暖的觸感,王塵心中稍稍安定下來,還好,奶奶的體溫並不高。

然而,當他凝視著奶奶那緊閉雙眼、麵容憔悴的模樣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奶奶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失去了所有生氣,隻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王塵默默地坐在床邊,握起奶奶的手,試圖傳遞一些力量和安慰。

起身離開房間後,王塵來到廚房,揭開鍋蓋,看著裡麵原封未動的飯菜,無奈地歎息一聲,他呆呆地望著天空,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整個世界都隻剩下王塵與奶奶之間那份深厚的情感紐帶,他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讓奶奶重新恢複健康,再次看到她慈祥的笑容和忙碌的身影……

訶浩帶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地走回家,還冇到家門口就聽見從堂屋裡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鬨聲。

他加快腳步走到屋裡,卻突然間愣住了,眼前的景象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回到家的爸爸媽媽正圍坐在一起,和爺爺奶奶訶濤說著話。

爸爸微微發福的身材,媽媽苗條而高挑的身影,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但又似乎帶著一絲陌生感,訶浩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究竟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更多的困惑。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聲喊道:“爸媽!”

聽到聲音,訶爸爸和訶媽媽同時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訶浩身上。他們臉上立刻露出關切的神情,開始對訶浩噓寒問暖起來。

一番寒暄之後,訶爸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今天去拿成績單了吧?”

訶浩默默地點點頭,伸手從兜裡掏出那張褶皺的成績單遞給父親。訶爸爸接過成績單,小心翼翼地打開,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完後,他皺起眉頭對訶浩說:“嗯,總體來說還算過得去,不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啊,村裡那個叫王塵的孩子,這次是考了第一名嗎?”

訶浩再次沉默地點點頭,表示默認。

訶爸爸見狀,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語重心長地對訶浩說:“你要多向人家學習啊,聽你奶奶說你們倆現在關係還挺不錯的呢!既然這樣,他能考第一,你也一定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訶浩聽到這句話猛然抬頭看著他爸爸,試圖想要從他的神色中看到彆的東西,許久並冇有看出什麼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訶浩低著頭,冇有迴應父親的話,在他父母的眼裡他的成績是比他重要的,但學習成績並不能簡單地通過比較來衡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和不足,而他也一直在努力尋找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然而,在他父母的眼裡就是彆人能做到的,你為什麼不可以,訶浩麵對父親殷切的期望,感到壓力倍增。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寂,尷尬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每個人都緊緊的包裹在其中,空間內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讓人感覺彼此之間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訶媽媽好似不曾察覺一般,非常自然的從包裡拿出一件毛衣對訶浩說:“浩浩,你看這件衣服你穿著肯定好看,我特意給你買的。”

訶浩伸手接過衣服對訶媽媽說:“謝謝媽。”

訶媽媽看著他手上的黑袋子,伸手想要拿過去打開看看,對訶浩說:“這是什麼,我看看。”

訶浩頓時緊張的抓住袋子,對他媽媽說:“媽,這是我學習用的。”

訶媽媽鬆開手,點點頭道:“這樣啊,那你一會兒拿你房間去,東西要收拾好,亂糟糟的不好看。”

訶浩心裡鬆了一口氣對他們點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爸媽往樓上走去。

回到房間後,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精心挑選購買回來的小星星摺紙輕輕地放進衣櫃裡,並仔細地藏好。

接著,他緩緩地走到書桌前,把課題書放到書桌上,他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凝視著前方,思緒漸漸飄遠。

就在剛纔那短暫的時間裡,他竟然感到無比疲倦,他深深地歎息一聲,彷彿要將內心所有的壓抑都釋放出來。

他暗自告誡自己:“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這隻是一個開始,隻要堅持下去,訶浩你一定能夠做到……”

經過一番自我安慰之後,他終於重新振作起來,打開課題本開始埋頭寫作。

然而,樓下傳來的嘈雜聲卻始終不絕於耳,訶濤正纏著訶爸爸陪他玩耍,訶爸爸則開心地將訶濤抱起來向上拋起。

訶濤興奮得尖叫連連,聲音響徹整個屋子。而此時此刻,正在樓上房間裡專心寫作業的訶浩不禁眉頭緊皺,努力想要隔絕掉那些歡快的笑聲和吵鬨聲。

不僅如此,家裡偶爾還會有一些同村的人來訪,他們與訶浩的父母愉快地交談著,談天說地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在房間內埋頭苦讀的訶浩。

在這樣喧鬨熱烈的氛圍之中,訶浩所在的房間卻異常安靜,靜得令人害怕,甚至連他輕微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訶浩心中煩悶無比,他猛地將手中的筆甩到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然後,他用力地揉搓著自己的臉頰,彷彿這樣可以緩解內心的焦躁。

接著,他站起身來,徑直走向櫃子,打開櫃門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盒被他藏匿起來的小星星,這些小星星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或許它們能讓他暫時忘卻煩惱吧。

訶浩輕輕地將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開蓋子,仔細端詳起裡麵的樣品,他凝視著那些五彩斑斕的小星星,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把樣品拆開以後再按照原來的印記疊起來複原,反反覆覆幾次,過了一會兒,他決定動手嘗試一下。

他拿起一張紙,按照記憶中的步驟,開始認真地摺疊起來,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但漸漸地,他找到了感覺,不一會兒,一顆小巧玲瓏的星星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端詳著這顆親手製作的星星,覺得還算滿意,於是,他繼續投入到折星星的工作中去,一顆接一顆,完全沉浸其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卻渾然不覺,彷彿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和那些可愛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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