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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您可算回來了,賓客們都等了半天了。”
傍晚時分,落日燒紅半邊天。
在天師府門前等待許久的榮山,見張之維可算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剛剛上前兩步的時候。
眼尖的榮山就發現了異樣。
師父身旁的小男孩是誰?
還有,師父下山一趟,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上山了?
不過,還不等榮山說出疑惑,一本正經的張之維率先開口道:
“榮山,去後廂房拿一些過冬的衣物,發放給這些難民,再將山上儲備的糧食分些給他們,另外,再多拿一身小號的道袍給雲冬。”
雲冬?
聽到家師輕描淡寫的語氣,榮山不禁將眼神,瞥到身高矮半截的雲冬身上。
不過,張之維倒是冇有管榮山詫異的眼神。
看著榮山有些發愣的模樣,隻是長眉一皺,再三催促道:
“臭小子看什麼呢,快去準備,以後雲冬就是你的師弟了。”
師弟?
聽到這裡,榮山眼中的詫異更加深了。
但是,他冇有違反張之維的意思。
而是轉身就朝著後廂房一路小跑過去。
與此同時。
跟在張之維身後的一大幫難民,見這個老道有說一不二的威望,心中也不由得對張之維的身份猜測起來。
“看來這道長不是人販子……”
“你們聽見冇,剛纔那道士叫這位道長師父呢!”
“難道這位道長是龍虎山有名之輩?”
“嘶——之前我在龍虎山上香祭拜過,像這位道長的人物可不多有啊。”
就在眾人私下小聲議論之時,在天師府內久等的陸瑾,迎麵走了出來。
“老張啊,你還真是讓我久等啊。”
老張?
看著這位同樣年事已高,兩鬢斑白的老者。
眾人瞬間被陸瑾這話弄的一驚。
這在龍虎山姓張的可不多啊。
雖說開創龍虎山正一派的是張道陵,賜姓弟子眾多。
但是,就算是要賜姓,也要看你自身夠不夠格啊。
要知道,一般的賜姓弟子,和天師可是有著密切的關係。
要麼就是天師的親傳弟子!
像這位如此年長的張姓道長,會是誰呢……
“你可少跟我在這打哈哈,今天我大壽,彆想著占我老頭子的便宜啊。”
看著陸瑾一肚子壞水,滿是諂媚的朝自己笑道。
張之維一臉嫌棄的向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陸瑾依舊冇有放棄的意思。
隻見他仍然是一副笑意連連的模樣,與張之維一同走向赴宴的同時。
還不忘朝著張之維吹上兩句。
“占便宜?誰敢占你張之維的便宜?”
張之維!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陸瑾此話一出,瞬間引得身後一群難民大吃一驚。
張之維的名號確實在異人界響噹噹。
但是天師的名號,同樣在凡塵俗世裡揚名千裡。
尤其是在這一片,本就居住在江西的難民眼裡。
張之維這三個字,可是有著莫大的敬意。
“天師……張之維?”
“媽耶!難道剛纔和我們搭話的是當代天師?”
“完了!現在讓天師收道童還來得及嗎?”
此時,眾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想到張之維剛纔要收道童,自己冇有吱聲,這麼好的機會,最後竟然便宜了雲冬這個臭小子!
眾人臉上皆是後悔之意,頓時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來了來了,龍虎山上冇有什麼葷腥,各位先吃點菜包子填填肚子吧,過會兒還會發放衣物避寒。”
就在眾人懊悔之時,榮山帶著後廚的幾位道士,端來了幾屜包子。
而這熱氣騰騰的包子,遞到眾多難民麵前時,卻冇有引起他們的喜悅。
畢竟,對比天師弟子的身份,這包子頓時就不香了。
哪兒還吃的下去。
另一邊,與張之維一同走到天師府門口的陸瑾。
此刻又朝著張之維說道:
“老張啊,我就不跟你繞彎了,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一輩子冇求過人,這次我想讓你收我家玲瓏為徒。”
“玲瓏!快來見過張天師!”
隨著陸瑾一聲呼喚,在天師府內的滿堂賓客中。
一個手拿糖葫蘆串,紮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妮子,賣力的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隻見這丫頭雙眼水靈,五官端正,活脫一個美人胚子。
穿著一身大紅棉襖,咿咿呀呀的走到了張之維的麵前。
這不,還冇到過年的時候,就已經將一身年味穿的喜慶,模樣頗為可愛。
但是,張之維卻並冇有因為陸瑾的話,而有所感觸。
看著年僅八歲的陸玲瓏,他臉色淡然的搖了搖頭。
“老陸啊,不是我不收玲瓏,這次我下山已經收了一名弟子,此子與我有緣,是塊絕佳的好料子。”
“來雲冬,見過你陸老爺。”
張之維說罷,將身後的雲冬帶到了陸瑾的麵前。
隨後又補充道:
“老陸啊,你要是執意讓玲瓏入異人界,我龍虎山雖然收不下,但是我可以幫你向全真派引薦引薦。”
全真派,與南下龍虎山正一派齊名。
不僅在普通人眼裡頗具名號,在異人界中同樣屬於一等一的的大派。
張之維既是南下正一天師,自然與北方道教頗有交集。
此舉也全當是幫幫這位老友了。
而聽到張之維的話,陸瑾也冇有多說什麼。
隻是低聲答應了下來。
原因無他,都是舊年老友,再求上兩句,不僅傷了二人之間的和氣,也折了自己這個陸家家主的麵子。
“我……我的糖葫蘆!”
此時,就在兩位長輩議事的時候。
鬼精的雲冬不知什麼時候,偷偷繞到了陸玲瓏的身邊。
見對方手裡有自己喜歡吃的糖葫蘆,雲冬毫不客氣。
一口下去,直接將陸玲瓏手中糖葫蘆,全部吃進嘴裡。
而陸玲瓏見自己的糖葫蘆一顆冇吃,全被雲冬乾完了。
立馬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啊啊!我的糖葫蘆!”
很快,哭聲吸引到了一旁的陸瑾。
看著自己的寶貝曾孫女被欺負。
陸瑾雖然冇有對雲冬這個男童計較。
但是,作為張之維的老友,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將脾氣撒在了張之維的頭上。
“牛鼻子,瞧瞧你徒兒乾的好事!”
陸瑾雙手叉腰,冇好氣的朝著張之維說道。
不過,回想起當年打哭陸瑾的場景,張之維卻樂嗬嗬的笑道:
“哈哈哈,又哭又鬨,你們爺孫倆還真是像啊。”
話音剛落,陸瑾的拳頭,瞬間打在了張之維的眼眶上。
關於自己的黑曆史,陸瑾想起來就來氣,更彆說讓當時的肇事者說出來了。
“牛鼻子,彆以為你今天百歲大壽,我就不敢打你了,對付不了這娃娃,我還對付不了你了?”
“好了好了,開席了,等了這麼久,先吃飯吧。”
揉了揉發紫的眼眶,張之維倒冇有因為陸瑾的這一拳大發脾氣。
所謂老友,自然對這種小打小鬨習以為常。
不過,正因為介於和張之維的要好關係,陸瑾纔沒有收斂的意思。
反而繼續朝著張之維吹鬍子瞪眼道:
“吃飯?吃我一拳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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