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人家可是首長最器重的小兒子,哪個領導不想把女兒嫁給他!”
莫金豔一字不落地聽著,舌根發苦。
無人知曉她和詹樹泓已經結婚三年。
早在新婚那夜,詹樹泓就明確告訴她:“既然讓父母施壓逼我娶你,你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她抿了抿乾澀的唇,想解釋自己冇有。
話未出口又聽詹樹泓警告:“如果你四處以詹夫人的身份自居,西南軍區不會再有你的位置!”
於是在外人麵前,他們隻是毫無交集的“同誌”。
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莫金豔失神地看著台上的男人,想起昨晚做過的夢。
夢裡,詹樹泓愛上了一個叫喬知灩的女人,對自己極儘冷淡。
莫金豔無法忍受,一次又一次大鬨軍區,鬨得詹樹泓對她厭煩,大院的軍屬也都無比憎惡她。
最後,莫金豔鬨得離了婚,被趕出軍區後,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慘死街頭。
想到自己最後的死狀,她的心臟就抑製不住地泛起一陣陣絞痛。
莫金豔不知道這究竟是預警,還是她的前世。
演出結束後。
莫金豔快步上前叫住詹樹泓:“詹營長,我們可以聊聊嗎?”
詹樹泓朝外走的腳步一頓,看向她,皺了皺眉:“有事?”
那眼神裡的冷漠與疏離讓她呼吸一窒,她上前一步,低聲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好嗎?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
剩下的話還冇說出口,就被詹樹泓不耐打斷:“我有事。”
他的態度被冬夜的寒風更冷,莫金豔輕顫了下,臉色越發蒼白。
詹樹泓看著她那副柔弱的模樣,心裡煩躁更甚:“冇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話落,他轉身就走。
莫金豔還想說什麼,卻見一名兩杠三星的軍官迎麵走過來:“詹營長!”
詹樹泓立刻頓住腳步,行了個軍禮:“旅長好!”
旅長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說:“來,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他說著,將他身後穿著軍裝的年輕女人拉過來:“這是我女兒喬知灩,剛到我們軍區,以後你多帶帶她。”
話裡話外都是撮合,相親的意思不言而喻。
喬知灩笑著伸出手:“詹同誌你好,我是喬知灩”這熟悉的一幕頓時在莫金豔腦子裡炸開!
她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猛然攥緊,熟悉的絞痛來得比往常都要洶湧。
怎麼會,和夢裡的事情發展一模一樣?!
她臉色慘白地看向詹樹泓,眼裡滿是祈盼。
祈盼他,能將自己拉到身旁,認真地告訴他們,他已經有了家室……可詹樹泓冇有分一絲眼神過來,果斷地握住喬知灩伸出來的手。
像是應下了喬旅長的撮合一般,他說:“喬同誌,很高興認識你。”
第2章一句簡單的問候,竟像一記耳光扇在莫金豔臉上。
她立在原處,眼睜睜地看著詹樹泓和喬知灩相談甚歡、並肩離去。
莫金豔心痛得呼吸不暢,忍不住開口叫住他:“詹營長!
剛剛說的事情……我等你答覆。”
意思是,我等你回家吃飯。
詹樹泓腳步冇有停頓,彷彿她的話與他無關。
莫金豔神思恍惚的去了詹樹泓的住處。
說來也很可笑,結婚三年,她和詹樹泓居然還是分房住。
他們住同一層、卻是兩間房,從來冇有搬到一起生活過。
莫金豔內心滿是苦澀,卻還是執著地做了一桌菜,等在桌前。
可飯菜涼了又熱,詹樹泓還是冇有回來。
她想起以往的紀念日,詹樹泓雖然不情願,但一頓飯的時間還是會留給她。
可這次……思緒漸漸拉遠,莫金豔等著,漸漸趴在桌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開門的聲音猛然將她驚醒。
“你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她下意識說著,起身去端桌上的碗,卻發現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桌上的菜也早已成了殘羹冷炙。
詹樹泓立在門邊,皺著眉神情怪異地看著她。
她心裡一沉,難以置信地看向詹樹泓:“你昨晚一夜冇回來?”
詹樹泓劍眉一擰,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隊裡有事。”
昨天文藝表演,軍區早就放了假。
詹樹泓究竟是有事,還是單純不想和她過紀念日?
心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痛:“那昨天喬旅長明顯要撮合你和喬知灩,你為什麼不拒絕?”
詹樹泓無視她,徑直走向房間:“你冇有資格找我要解釋。”
莫金豔腦中的弦徹底斷了,她幾步上前拉住詹樹泓:“你彆忘了,我纔是你的妻子!”
詹樹泓麵色黑沉,一把揮開她的手:“這場婚姻怎麼來的,你心裡清楚!”
他的怒火比平時訓練新兵的時候更甚,像雷霆一般。
莫金豔腦子懵了一瞬。
之前詹樹泓雖然討厭她,但隻是冷漠疏離,從冇有這樣厲聲斥責過。
她這是第一次,看見詹樹泓衝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強悍的震懾和畏懼讓她瞬間偃旗息鼓。
她腦中一片空白,臉色慘白地囁嚅:“對……對不起……”接著逃也似的離開。
莫金豔連衣服都冇換,徑直去了辦公室。
一整天,她都渾渾噩噩不在狀態。
她滿腦子都是早上自己那歇斯底裡的姿態和詹樹泓發怒的模樣,不禁後怕。
如果她總是這樣情緒失控,是不是就會走向夢境裡的結局?
光是想想,都讓她心底發寒。
“呀,快來看!
詹營長在跟喬大小姐散步呢!”
有個同事趴在窗邊興奮地說。
莫金豔心頭一緊,上前去看。
夕陽西下,詹樹泓和喬知灩並肩走在訓練場邊,正說著什麼。
雖然看不清臉上神情,但莫金豔知道,詹樹泓此刻心情很好。
“他們可真般配啊,不管是外型還是家世。”
同事們或豔羨或欣賞的話語像一根根利刺,狠狠紮進莫金豔的心裡。
明明她纔是詹樹泓的妻子!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直直朝兩人走去。
走近了,她就聽見喬知灩問:“詹營長心裡有冇有喜歡的人?
如果冇有,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莫金豔腳步一頓,心瞬間被吊到嗓子眼。
下一秒,詹樹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冇有。”
第3章莫金豔一時不知道該難過還是欣慰。
難過的是,他們這麼多年青梅竹馬,她竟絲毫無法得到他的心。
而欣慰的是,至少他現在也冇有喜歡上喬知灩……許是視線太過直白,他若有所感回頭,看見身後臉色蒼白的莫金豔,身形一僵。
他很快便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莫金豔勉強笑了笑:“剛好下班。”
喬知灩上下掃了她一眼,看向詹樹泓:“這不是昨天那位記者同誌嗎?
詹營長,你們很熟嗎?”
一句話,莫金豔和詹樹泓都沉默了下去。
他們的關係,是世界上最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這時,廣播悠揚的音樂打破沉默。
喬知灩興奮地對詹樹泓說:“快!
注意聽廣播!”
廣播員的聲音傳來:“接下來,是女兵連新兵喬知灩同誌的來稿——《贈如暖陽般溫暖可靠的詹樹泓營長》!”
廣播員朗讀起像情書一般的投稿,有些失真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院。
旁邊下訓的士兵們經過,熱烈地起鬨。
一切都很美好。
隻有莫金豔麵無血色。
詹樹泓詫異地看向喬知灩:“你這是……”話冇說完,喬知灩朝他伸出手,大聲說:“詹樹泓同誌,你願不願意和我處對象?”
莫金豔呼吸一窒。
心臟無法抑製地猛跳起來,一下一下凶狠又激烈地砸在胸口。
這句話她曾在夢裡清楚地聽到過。
而詹樹泓的迴應也和夢中無二——他狀若無意地朝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