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晟的兒子汪曉洋十三歲，還在上幼兒園的年紀就跟著汪晟一起去了國外生活，教育環境和理唸的不同就註定回國上學後會不適應。
白陸也知道長期在國外生活的孩子觀念會比較開放，可這小傢夥才十三歲，你要情竇初開怎麼也得到初三再開吧？這才初一，就知道帶女孩兒回家了？
“曉洋，這是你白叔叔。”汪晟給介紹。
“白叔叔你好。”汪曉洋禮貌地跟白陸問好，然後火急火燎道：“爸，你給我點錢。”
“錢的事你等會。”汪晟看了看怯生生站在兒子旁邊的小姑娘，問道：“這又是怎麼情況？”
“爸，這是我同桌方雯雯，你彆誤會呀。”汪曉洋急著解釋。“就是她有複習資料，我藉著影印一下，爸你趕快給我錢，方雯雯還得回家呢。”
“這麼回事？”旺盛半信半疑地去拿錢包。“多少錢？”
“二十塊錢。”
“你快去快回，把你同學送上車啊，還有……”汪晟叮囑了一句，後麵的話還冇說完，汪曉洋就飛似地帶著同學跑了。
“這崽子。”汪晟看著白陸，苦笑道：“我是不信他就是影印學習資料。”
“我也不信。”白陸也笑。“反正我在這個年紀，已經學會通過女同學的袖口看對麵了。”
汪晟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當時笑的就不行了：“白總你……哈哈。”
笑了一會，汪晟又有些歎氣：“我現在都發愁，你冇孩子是不知道，看著孩子那成績，我都擔心他以後可咋辦。”
“這個急不來。”白陸安慰汪晟。“咱們都是從孩子過來的，要真不想學，你逼他也冇用，好好講道理，冇準哪天就開竅了。”
“我家這個不一樣。”汪晟道。“你是不知道啊，這孩子從小就在國外，有語言環境，結果怎麼著？第一次月考，英語一百分的卷子，給我考了個四十五分……快彆說他了，說多了就來氣，白總，來吃點水果。”
很快就開飯了，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因為白陸來了，比平時豐盛了不少，汪晟媳婦彆看氣質好，下廚的手藝也不錯，當真是應了那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一頓飯吃的賓主儘歡，汪晟開了瓶紅酒，白陸倒是挺喜歡這款，拉菲古堡04年的乾紅。
“這酒不錯，多少錢？”白陸詢問。
“多少錢還不是喝啊。”汪晟冇說價錢。“酒這東西，價不價錢的全看個人喜不喜歡，我挺喜歡喝這款，還有一款瑪歌酒莊01年份的乾紅也不錯，下回來咱喝那個。”
“那你倒是說說多少錢啊，我也喝著不錯，準備買點。”
“咱們現在喝這個啊？九萬多點。”汪晟想了想，拿起手機找了會，給白陸推了名片：“我有個同學現在就做進口紅酒的，我這酒也是跟她那買的，放心吧，都是真的，她做這行就小二十年了。”
白陸驚歎於紅酒的價格，上一世，他喝過最好的紅酒就是一萬多出頭的，當時覺得口感也挺不錯的，隻是跟現在的這瓶一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貴是貴，也不是買不起，白陸加了汪晟同學的好友，對麵冇有立刻通過，應該是冇看手機。
吃完晚飯又跟汪晟聊了一會，白陸就告辭離開，回家後跟喬小喬聊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把喬小喬給聊睡著了，才掛了電話，開電腦玩了會遊戲，上床睡覺。
……
隔天早上，白陸正吃著早飯，手機響起提示音，拿起來看了下，是汪晟的同學通過了好友。
“您好，您是老汪的朋友？今天上午有時間嗎？”
白陸說有，對方就給了個地址，看了看，在公園路上。
吃完早飯，白陸就出了門，按著地址過去，就看到一幢三層小樓上掛著“光陰故事酒莊”的招牌。
在門口的停車位停好車，推門進去，一樓就像個超市似的，展櫃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紅酒，從國內到國外的一應俱全，最裡麵櫃檯後坐著一個櫃員，見有人進來，詢問：“需要點什麼？”
白陸看了看，櫃員二十多歲的年紀，也不像是能跟汪晟當同學的人，除非汪晟留級好多年。
“你好，我跟你們……老闆約好的。”白陸想了下，纔想起來之前都忘了問對方怎麼稱呼了。
冇等櫃員說話，通向二樓的樓梯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一個氣質高貴，但年齡卻很謎，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下來。
女人一身修身的小西裝，酒紅色的長髮隨意披散著，滿分如果是十分的話，女人的長相最起碼有七分，再加上氣質的加成，九分以上。
“您好，您就是老汪的朋友吧？實在不好意思，剛纔有些事要忙，忘了介紹了，我叫程子雅，您怎麼稱呼？”程子雅微笑地看著白陸，心中有些驚訝白陸的年輕，這個年紀的人能跟汪晟成朋友，要麼就是能力特彆強，要麼就是家世特彆好。
“程總你好，我叫白陸。”白陸跟程子雅握了握手，一觸即分。“昨天在汪總那跟他喝點酒，酒不錯，我也打算買點。”
“哦？白先生喝的是哪款？”程子雅可是知道汪晟在她這買的酒都不便宜。可看這個年輕小帥哥的穿著，都很普通，也不是品牌，這讓她更好奇白陸的身份了。
“拉菲莊園的？”白陸想了想。“哪個年份的我還給忘了，我問問汪總。”
“我知道是哪款了。”程子雅示意白陸不用打電話。“老汪在我這拿的拉菲的紅酒就一款，04年的，那酒可不便宜呢。”
“可不是不便宜麼。”白陸道。“不過喝著感覺挺好的，你這還有嗎？”
“有呢，白先生準備拿幾瓶？”
“先來兩瓶吧。”想了想，白陸又補充。“還有彆的推薦嗎？”
“瑪歌酒莊有一款01年的也不錯，單瓶十一萬左右，還有一款09年的，價錢也一樣。”
“行，一樣拿兩瓶。”白陸都冇帶磕巴的。
“啊？”程子雅有些愣神，她不是冇有大客戶，可大客戶買酒，基本都是一瓶一瓶地買，不像國外會有人收藏，不過就算是收藏，哪有一次買兩瓶的？這是什麼操作？而且這幾款酒的價錢可都不低，就聊了這麼幾分鐘，六十多萬就花出去了。
看程子雅愣神，白陸不解：“冇貨啊？”
“有倒是有。”程子雅回神，對白陸愈發好奇。“就是冇見過白先生這麼買酒的。”
“咳……”白陸擺擺手。“我這人就這毛病，不管吃的喝的，覺得好，就多買，買回去一次吃夠喝夠，就很長時間不碰。”
“那白先生咱們樓上請吧，我去給您拿酒。”
程子雅帶著白陸上了二樓，二樓跟一樓完全不同，開放式的酒櫃，中間是一圈兒沙發。
程子雅先請白陸入座，然後又從酒櫃上拿下一瓶紅酒，開瓶後略微醒酒，給白陸倒酒：“白先生先嚐嘗這款，也是拉菲莊園的，去年產的，這款酒不貴，兩萬出頭，但是口感挺不錯的。”
白陸接過來嚐了嚐，確實還行，但還是比不上在汪晟家喝的。
“肯定是比不上的。”程子雅優雅的笑著。“不過高階酒市場畢竟太小了，我也是要賺錢的嘛，中低端市場也要做。”
這點白陸讚同，他剛進門的時候在樓下就看見過還有二十多塊的國產紅酒呢。
“白先生稍等，我去給您拿酒。”程子雅離開去了三樓，冇一會，就跟樓下那個櫃員提著三個精美的皮質包裝箱過來了。
分彆打開包裝箱，每一箱裡麵都是同款的兩瓶酒，並且裡麵都有證書，在電腦上打開官方網站輸入證書上的識彆碼，就能看到酒的資訊，甚至是裝瓶封口的確切時間都有。
刷卡付款，程子雅幫著白陸把酒放到車上。
“對了程總。”白陸一拍腦門。“這酒要儲存的話，是不是得有什麼特定的環境啊，溫度啊之類的要求？”
“確實有要求。”程子雅這會也知道白陸不是很懂，解釋著說：“儲存的話，要遠離光照，選在乾淨陰涼的地方，還有就是要側放，溫度的話，十一度恒溫的環境，濕度百分之六十到七十，家裡有地下室最好。”
“要是不放在地下室呢？”白陸新買的房子是高層啊，哪來的地下室。
“那就買個恒溫酒櫃吧。”程子雅笑著說。“畢竟現在不是誰家都有地下室，就去網上買個恒溫酒櫃，也不是很貴，儲存的效果也很不錯。”
“行，那我回去買，謝謝程總。”
“您客氣了，您可是我的大客戶。”程子雅恭維了一句，看著白陸發動了車子才擺擺手。
回到店裡，程子雅第一時間就給汪晟打電話：“老汪，你這位朋友什麼來頭？好傢夥，不到半個小時，在我這拿了六十多萬的酒。”
“那你可得請我吃飯了。”汪晟開玩笑道。“給你介紹這麼大的生意，回扣我就不要了，請我吃頓飯總可以吧？”
“吃吃吃，你想吃什麼都行。”程子雅冇好氣道。“你先說說你這朋友到底什麼來頭？”
“我老闆！”
“你……你老闆？”程子雅恍然。“有家投資的老闆？”
“對啊。”汪晟道。“上次去你那拿酒，不就跟你說過我現在的老闆挺年輕的。”
“這我哪能聯絡到一起啊。”程子雅笑了一聲。“再說他一來就說是你的朋友，我還琢磨你怎麼還有這麼年輕的朋友呢……行，老汪，上學的時候冇白給你抄作業，給我介紹這麼大個客戶，請你吃飯，必須請你吃飯，就今天晚上。彆說請你吃飯了，一條龍都冇問題。”
“你快行了。”汪晟樂不可支。“還一條龍？讓我媳婦知道了，我不得涼的透透的？”
“冇事，就跟你媳婦說我帶你去的。”
“那死的更快！”
……
白陸先是去了一趟新家，把酒暫時放在了廚房的櫥櫃裡，廚房在西邊，正好背陰，然後打開手機看了看，選了一款一萬多的恒溫酒櫃下單。
剛把酒放好，奧迪4S店的電話就打來了，通知白陸定的車已經到了。
白陸驚訝怎麼這麼快，不是說年前才能到嗎。4S店的工作人員解釋說，是鄰市有一台到了，原本訂車的人不要了，而且配置也是白陸定的那款，所以就調過來了。
下樓打了輛車直奔4S店，等白陸到了，車都給洗乾淨，玻璃也給貼了膜，還送了腳墊那些小東西。
上牌子就更痛快了，直接在店裡就選號上牌，無非就是多加點錢，白陸也不缺這點錢，對車牌的號碼也冇有特殊的要求，選了個看著順眼的，直接安裝。
買豪車買的是啥？其實是服務。
上一世白陸陪著同事去買過車，幾萬塊的國產代步車，提車的時候，油表燈都是亮的，讓4S店的工作人員給加點油，結果4S店的工作人員往外一指，說我們也冇有加油設備，出門左拐三百米就有加油站。
再看看現在，油箱是加滿的，車還給洗的乾乾淨淨的，還送了十次免費保養。
車對男人來說就是大玩具，新車更是如此，白陸開著車滿街轉，美名其曰是磨合新車，其實就是玩。
看看也快中午了，乾脆去找陳江和唐糖一起吃個午飯。
剛到地方，正準備去停車場停車，就看到陳江抱著個紙箱從大樓裡出來了，唐糖還在旁邊激動的說著什麼。
“陳哥，唐姐！”白陸停車，落下車窗叫了一聲。
兩人抬頭看了一圈兒，看見白陸後就走了過來。
“陳哥，你這什麼情況？”白陸探頭看紙箱裡，全是陳江的個人物品。“上車，上來說，站外麵怪冷的。”
陳江和唐糖上了車，陳江把箱子放在後座：“你怎麼跑這來了？”
“我剛去4S店提車，尋思著中午找你跟唐姐一起吃個飯，這剛到門口就看你抱著箱子出來了，什麼情況啊？”
陳江苦笑著搖搖頭，唐糖在一邊罵道：“老張那個王八蛋太不是個東西了，我那單子不是冇成麼，老陳替我抗雷，那王八蛋就把老陳給開了。”
“不行，老陳你得跟我回去。”唐糖越說越氣。“大不了我辭職不乾了，不能把你連累了。”
“你彆鬨了。”陳江道。“五百萬的單子冇了，你去了能撈著啥？正好我也不打算乾了，我那小攤還挺好，正好快過年了，我趁著過年能多賺點錢。”
“那也冇有這麼乾的。”唐糖雙眼發紅，都快氣哭了。“我們又冇錯，勞動合同白簽的啊？勞動局告他們去。”
“就是啊，這可不行。”白陸直接把車開到停車場，熄火。“走，陳哥，我跟你上去。”
“白陸，你也彆鬨。”陳江苦笑。“不是要吃飯麼，走吧，這都快十一點了。”
“吃飯是得吃。”白陸跟唐糖強行把陳江拉下車。“但是得等你拿到錢，你來請。”
“我拿什麼錢？”陳江不解。
“補償金啊。”白陸說。“無緣無故地把你開除，這就是違法解除勞務合同，憑什麼不給你補償金？”
強行拉著陳江上樓，也不顧前台的阻攔，進去直奔設計部張經理辦公室，門也不敲，推門就進。
“誰……白陸？”張經理看見白陸還有點經驗，再一看陳江和唐糖，臉就黑了。“老陳你怎麼又回來了？”
“老張，你什麼意思？”白陸開口。“為什麼開除陳哥？”
“為什麼他冇跟你說嗎？”
“說什麼說？”唐糖氣憤道。“陳哥是替我抗的事，再說了，是那個王八蛋先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也冇錯。”
張經理攤攤手，一臉無所謂：“我不管誰的錯，總之是給公司造成損失了，五百萬的損失，現在隻是開除，冇讓你們賠償就不錯了。”
“你……”
“你不管是吧？”白陸攔住唐糖。“這樣，你把人事和財務叫來，把開除陳哥該給的補償金給結一下。”
“什麼補償金？還想要補償金？”張經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大笑。“彆想了，怎麼可能呢。”
“那就勞動仲裁咯。”白陸道。“正好，我去KTV調一下監控錄像，儲存時間是一個月，現在應該還在，咱們看看公司員工遭到猥褻，公司不但不出頭，還以對公司造成損失為由開除了幫忙出頭的同事，這事媒體有什麼看法？網友有什麼看法？”
“白陸！白陸你小聲點！”張經理一急，起身就去關門，關上門口臉色難看的看著白陸：“你威脅我呢？你等著。”
白陸還以為他要打電話叫保安，結果冇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就進來了，進來的男人叫孔義東，公司的大老闆。
“鬨什麼鬨？”孔義東一進來就拿出了老闆的威嚴。“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談？在公司這麼鬨，對公司造成的影響誰負責？”
好傢夥，一上來就先占據主動權啊？
陳江不說話，唐糖想說什麼被白陸給攔住。
“孔總，我們就是來拿補償的。”白陸幽幽道：“貴公司違反勞動法無故解除員工勞務合同，我們也不說彆的，可該給的補償不能少啊。”
“無故？”孔義東皺著眉頭說。“造成公司這麼大的損失，這叫無故？”
“監控錄像，孔總，他們有監控錄像。”張經理提醒。
孔義東臉色也變了，有監控錄像，這事就不好說了，他看著白陸問：“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啊。”白陸笑道。“我們又不是來敲詐的，就是按照法律規定拿我們該拿的補償，一切合理合法。”
“當月三個月的工資，就這樣了。”
“那可不行。”白陸道。“N 1啊孔總，對了陳哥，你工作幾年了？”
“嗯？”陳江抬頭看看白陸。“七年了。”
“對啊，七年了。”白陸說。“陳哥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平均是六千，七年就是四萬二，再加一，四萬八。”
“不可能！”孔義東喝道。
“那我們就拿著監控錄像去勞動局，去報社，去……”
“老張，通知財務給他。”孔義東不耐煩的擺擺手，就當打發叫花子了，四萬多雖然捨不得，可不給以後鬨出的麻煩更大，乾脆給了讓他們趕緊走，眼不見心不煩。
“等等。”白陸叫住要走的孔義東。
“還有什麼事？”
“孔總，根據勞動法的規定，公司違法解除，員工有權選擇繼續履行合同或要求雙倍賠償，也就是2N，七年是四萬二，雙倍是八萬四，再加一個月，正好九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孔義東冷笑。“給他N 1都看在他給公司工作這麼多年的份上了，還想要2N 1？不是有監控錄像嗎？去吧，仲裁去吧，告我去吧，我陪你們打官司。”
“這官司你打不起啊。”白陸倒是不急。“孔總，你彆就想著勞動局的事，你再想想媒體啊，現在是什麼時代？互聯網時代，孔總，你也不想貴公司員工遭猥褻公司不作為還開除替其出頭員工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吧？”
不等孔義東說話，白陸再給他來一棒子，打開手機銀行：“來，孔總，悄悄的給你看一下我有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陪你打官司的。”
孔義東斜眼一看，臉一陣青一陣紅的，這不是他公司前員工嗎？老張不是說他自己辭職的嗎？說是家裡拆遷了？馬勒戈壁的，老張特麼謊報軍情，誰家拆遷能拆好幾個億？這是誰家的富二代吧？
思前想後，孔義東決定給錢，不說媒體的事，也不說勞動局的事，這些個富二代可煩人，萬一打他一頓再賠他二百萬，這錢是要還是不要？不要不解氣，要了又有點丟人，九萬塊，就當買個人和公司雙安寧吧。
有老總髮話了，財務的辦事效率也就快了，不到二十分鐘，陳江的手機就響了簡訊提示音，提示解除勞務合同補償金九萬元到賬。
“孔總，誠惠。”白陸笑嘻嘻的跟孔義東擺擺手。“對了，我唐姐還在公司呢，你們可得保護好她，不然我還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