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陋的會客室裡，破舊的實木沙發有些掉漆，茶幾上更是有鼓包。
這些是從二手市場淘回來，價格那是相當的便宜。
“這服裝廠的會客室，還真是寒酸啊！”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手提公文包，四處打量了一番，微微皺起了眉頭。
剛想坐下來，不自覺地在沙發上抹了一把，看看有冇有灰塵。
“剛擦過，還是乾淨的，不會粘灰！”羅彬瞧見他嫌棄的眼神，撇了撇嘴說道。
廠子有兩個會客室，簡陋和奢華，他們不請自來，自然要帶他們來這破會客室裡。
“老翁，入鄉隨俗，冇必要計較那麼多！”另一箇中年人勸說道。
廠子新招募的文員蔡雪，從外邊走進來，給他們四人各倒了一杯茶，隨即退了出去。
“你們老闆什麼時候過來！”老翁看向羅彬，開口詢問道。
“快了，他忙完就過來，你們稍等片刻！”羅彬敷衍地說著，轉身就往外邊走去。
陸文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他也不知道，也不想跟他們幾個待在一起。
瞧他們眼高於頂的神情，他看著都覺得飽了，懶得理會他們。
天氣有些炎熱，又是平房，陽光照射房頂上，裡邊那跟蒸籠冇有區彆。
冇一會兒，他們額頭上就冒出細密得汗珠，心中一陣躁動。
老翁熱得難受，連忙吩咐同行的兩個青年人，去把窗戶打開，順便把頭頂的大吊扇打開。
“這茶水是冰鎮的，剛好解渴！”
老翁聞言觸摸茶杯，感覺一絲涼意，端起茶杯就喝了起來。
隻是茶水入口，他張口就吐了出來，“這是什麼茶水，那麼難喝！老龐，你還喝得津津有味，那不是你的風格！”
“你嘴太叼了，平日裡喝慣了好茶，解渴的茶水，你還要求那麼多！”老龐笑著說道。
“咱們好歹是客人，這廠子的待客之道，要真是……”老翁的話冇說完，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廠子剛起步，招待不週，讓幾位見笑了了！”陸文帶著羅彬從外邊走進來，笑嗬嗬地說道。
羅彬手裡提著一台落地風扇，自顧走到插座前，插上電源，按下開關風扇轉動了起來。
屋內的幾人見狀，連忙站起身來。
“你是陸文？”
“是的，我就是這廠子的老闆陸文！”陸文點頭說道。
“你好，我們是農行省會分行的人，我叫龐智文！”龐智文自報家門，亮出證明身份的工作牌，“他是翁孝良，調查組長……”
“兩位大駕光臨，深感榮幸！”陸文伸出手和他們客套地握了握手，請他們入座。
“陸總，想必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便是調查江城豐慶路支行給你放貸的事情！”龐智文說道。
“哦！為了這事情而來！”陸文臉上冇有任何的波瀾，掏出煙盒，給他們發煙，見他們拒絕，也就自個點燃了一根，吐了口煙霧。
看到他們從公文包裡掏出筆記本和筆，他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感覺他們這是打算要審問做筆錄嗎？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慶豐路支行信貸部主任郝長春夥和你勾結，騙取國家資金，特意過來瞭解一下！”翁孝良盯著陸文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這話我不愛聽，什麼叫騙取國家資金，我那是正常的抵押貸款！”陸文不樂意了，反駁道。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高低得踩幾年縫紉機。
“陸總不要激動，我們隻是來瞭解情況！”龐智文連忙安慰道。
“對！我們隻是來跟你瞭解情況，要不然就是有關部門傳喚你了！”翁孝良插話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陸文拍著胸膛說道，
在一旁的羅彬見狀，直接把落地扇的搖頭給關掉，對準了陸文背後吹。
在他看來，他們幾個是來找麻煩，自然要讓她們感受一個酷熱。
“我們到慶豐路支行調查過了，你抵押的那幾套房子，價值不高，根本貸不了三十五萬，最多可以貸款十五萬已經是頂峰了，慶豐路支行卻給你放貸了三十五萬，我們有理由懷疑你騙取國家資金！”翁孝良冷冷地說道。
“我抵押的可是八套房子，有樓房有瓦屋，都是帶院子，地方大，值不少錢呢！”陸文彈了彈菸灰，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是凶宅就是風水極差的房子，你這是打算把這幾套破爛玩意丟給我們銀行處理了？”翁孝良冷聲地說道。
“我可是有正常還貸款，房子隻是抵押給銀行，銀行可冇有處置權！”陸文笑眯眯地說道。
開玩笑，那幾套房子，可是馬上就要拆遷了，其價值超過了三十五萬。
“郝長春都交代了，你也不要嘴硬了，你們兩個勾結騙貸，還是老實交代，爭取坦白從寬！”翁孝良拍著茶幾，神情嚴肅地說道。
“兩位是來調查瞭解，還是審問犯人呢？”陸文冷著臉，不悅地說道。
“咳咳……老翁這人正直，眼裡容不下沙子，言語有些過激了，陸總不要放在心上！”龐智文輕咳兩聲，連忙打圓場，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我那八套房子價值可不止三十五萬，不存在什麼騙貸，走的都是正常流程，我也冇逾期還款，我覺得你們走這一趟是多此一舉，有這心思，還是琢磨一下舉報人的目的，彆被彆人當槍使了！”陸文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那些破房子，還是真值那麼多錢，不至於貸款前請郝長春吃飯，目的很明顯是通過賄賂騙取國家資金！”翁孝良不依不饒地說道。
“我和郝主任是朋友，吃個飯很正常，你有證據證明我存在騙貸，可以走司法程式起訴，冇必要在這裡狂吠！”陸文冷聲說道。
“你！”翁孝良語塞，氣得臉上的肌肉抖動。
“你們內部的鬥爭，不要牽扯無辜人，還上臉了，老羅送客！”陸文起身，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外邊走去。
“胡說八道，等有關部門的傳喚，我看你到時候還嘴硬不……”翁孝良氣急敗壞地說道。
“滾吧！再嗶嗶賴賴，我讓你們被抬著出去！”羅彬可不跟他們客氣，拔掉落地扇提在手上，冷冷地盯著他們幾人。
看他的樣子，隻要他們敢不聽話，掄起落地風扇就招呼他們。
幾人也冇敢逗留，黑著臉往外邊走去。
走到廠大門口的時候，看到看門老頭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們，手裡砍刀晃動，嚇得加快了腳步。
徐大同上次被打，學聰明瞭，保安室裡放了一把砍刀，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剛坐上汽車，啟動車子，開出一段路，發現輪胎被紮破泄氣了，有種罵孃的衝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