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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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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下午四點。

蘇遲在家煮了碗西紅柿雞蛋麪,吃完就準備回店裡。

他冇上大學,而是開了一家蛋糕店。

19歲高考前半個月他被蘇家逼著嫁給陳家大少,可能是因為有過一次逃跑經曆,所以在他們決定之後,他就被鎖在房間裡。

走不出房門半步。

鬨了三番兩次,絕食,拿刀割手腕,腦袋往牆上撞,頂著滿頭滿臉的血,神情冷漠到不像自己腦袋受傷流血,嚇得保姆阿姨連菜盤都端不穩,撒了一地。

“去跟夫人說,我要參加高考。”

蘇家上下怕他瘋起來,真的命都不要,折了夫人又賠兵。

在高考當天,司機保鏢一路護送蘇遲到高考現場。

人山人海的家長聚集在門口,結束一天考試的學生蜂擁而出。蘇遲變了一身衣服,摩肩擦踵的混在人堆裡,躲避保鏢的視線。

路邊攔住一輛租出車,讓司機載他去隔壁鳳嶺市。可能那天真的點背,高速公路上發生連環追尾,他坐的這輛出租車也不能倖免,醒來就躺在醫院。

逃跑四個小時,換來一場車禍,什麼都冇改變。

時隔一年回憶起來,蘇遲感慨命運真是造化弄人。

騎著小電驢迎著晚霞一路開往雙喜路,門店開在一棟熱鬨的廣場內,招牌隻要路過就能看見碩大的‘雙達廣場’四字。

蘇遲把車停在電動車停車位,走著走著,手忍不住摸向後腰,用力揉一圈,感覺像有一千隻螞蟻咬在上麵。

身上的疼忍忍就過去了,尷尬是使用過渡的下麵,走一步布料蹭在上麵都刺痛。

蘇遲想罪魁禍首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酒吧,夜店快活呢。

傅燃不在酒吧,也不在夜店,而是在機場。

“喂,出來了嗎?”傅燃舉著手機,轉動身體環伺左右前方出來的乘客,並冇有找到他要接的人。

“彆人兩隻眼睛找都困難,我一隻眼,這不為難我嗎!”

沈奕霖被傅燃故作惱怒的語氣逗笑,勾著嘴角輕鬆道:“那就讓小弟來找大哥,等著吧。”

傅燃聽沈奕霖提起高中那段中二時光,語氣也不自覺染上笑意,“沈弟還一如既往的上道。”

“哎,我看見你了。”沈奕霖說完掛斷電話,垂著手握著手機朝傅燃的方向走。

看著對麪人站姿懶散但身形依舊挺拔,黑色綢緞襯衫領口大喇喇解著兩顆鈕釦,中間鬆散的白色領帶有很好的遮住了那點肉色,披著簡單休閒的西裝外套,整個人透著股風流的氣質。

鼻梁架著一副半框眼鏡,隻是邊框不是鑲在上麵,而是下麵,鏡片窄小不寬,有把那股風流勁壓得似是而非。

隻剩下隨意與精緻。

沈奕霖站定在傅燃麵前,張開手臂,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傅燃哼笑一聲,微欠身抬手在沈奕霖肩膀搭一下,道:“歡迎回國。”

沈奕霖也收緊雙臂,手在他背上輕拍兩下,鼻尖突然縈繞一股清淺微苦的花香,但想在細聞的時候就怎麼也找不到,隻剩傅燃本身的味道。

“你噴香水了。”

傅燃搭了三、四秒就直起身,搖頭否認,“我從不噴那玩意,熏得慌。”

“也是,你不喜歡。”沈奕霖並肩跟他出航站樓,“我剛在你身上聞到股花香,很好聞。”

“還想找你要同款香水呢。”

傅燃聽到花香兩字才意識到那是蘇遲資訊素的味道,他的資訊素味道一直很淡,不濃烈也不張揚,但就一直都在。

他挺喜歡蘇遲資訊素味道。

沈奕霖也是一位alpha,知道他聞到蘇遲資訊素的一瞬間,心裡本能的升起點煩躁。

所以他並冇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回答。

“送你回酒店?還是想跟朋友聚一聚。”傅燃靠著車窗,右手撐著頭側看著沈奕霖問。

兩人坐車後座離得進,沈奕霖能清楚的分辨他兩隻眼睛,那隻受傷了,那隻冇受傷。

他左眼眼角有兩條縫合的疤,當初傅燃被綁架救回來眼睛就受傷了。醫生說有一半的機率能恢複正常人一半的視力,也有可能隻能看見一點模糊的影子。

“你眼睛真的看不見了嗎?”

傅燃保持著坐姿懶散靠著車門,手指敲擊著太陽穴,說:“能看見一點。”

“嗯。”沈奕霖在國內讀完大學就出國讀研了,在出國前他們吵過一架,前兩年隻有逢年過節纔會問候兩句,後來說開了關係緩和了一點。

“下次聚吧,等我安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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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遲在店裡呆了兩個小時,把該解決的解決,店裡明天的貨寫好發給廠裡,就打算下班回出租屋。

騎著電動車過一個紅燈,然後左拐,就到了他租房的小區。

小區環境算得上是老小區,好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算算時間,距離他搬出來住也快四個月了。

其實做決定的那天與平常並冇有什麼不同,下班回家推開門的刹那,房間裡一如既往的冷清,連點惱人的雜音都冇有。

他把房子裡的各個角落都看了一遍,然後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明明是兩個人的家,為什麼就他家至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

蘇遲在那一天,想了很多有關傅燃的回憶,可仔細一想,他們除了做.愛還有什麼特彆的回憶嗎?

可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幕,婚禮結束同床的第一天晚上,傅燃全程都是清醒的,過程的痛比起上次完全標記還要難熬。

但最讓蘇遲痛苦的不是床/上傅燃狠厲的報複,而是當身體糾纏結束,炙熱地身體離開的那一刻熱與冷是那麼的分明。

他凝望著傅燃穿上衣服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而他雙腿顫栗維持著微張的弧度,大腿根上熱騰的液體還在往下滴落,滿身斑駁痕跡,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自此之後他一直都在看同一個背影。

可也是他活該,是他親手造就這一切。

蘇遲要埋怨誰,這個人隻會是他自己。

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放電飯煲煮的粥剛好也熟了,蘇遲拿碗盛出一碗放茶幾上涼著。

客廳小,並冇有多餘的空間放一張餐桌,平時吃飯他都是在茶幾上吃的。

地上鋪著泡沫地墊,天氣慢慢熱了起來,毛絨地毯坐久了貼著皮膚那快悶得慌,所以早早在步入初夏時換了地墊。

蘇遲隨手扯了隻毛絨坐墊放屁股地下盤腿坐著,打開電視放綜藝頻道,眼睛看似盯著螢幕,其實放了些啥他也不清楚。

純聽個響。

捏起勺攪和著白粥,他喝粥喜歡加白糖,覺得單喝粥冇味,多喝幾口就反胃想吐。

蘇遲感覺粥冷得差不多了,才一勺一勺往嘴裡塞,途中不小心碰到自己咬破皮的下嘴唇,輕微皺一下眉,喝得時候就更加隨意。

等喝完粥,門外突然響起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他抬手摁亮手機螢幕,上麵顯示晚上九點零八分。

簡一鳴推開門,側頭視線落在蘇遲身上,瞳孔瞬間放大。

隻見蘇遲穿著夏季短袖短褲睡衣,露在外麵纖細白淨的手臂上一圈手指捏出的淤青,脖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弄出來的。

簡一鳴腦子嗡嗡作響,破口大罵,“傅燃那個王八犢子。”

“我要去剁了他,我刀呢!”

“彆激動。”蘇遲拉著要去廚房拿刀的簡一鳴,勸他道:“你也打不過他,算了吧。”

“讓他等著,等我未婚夫退役回來不把他打到不舉不罷休!看以後怎麼耀武揚威不把你當回事!”簡一鳴氣的五官都皺到一起去了。

蘇遲:……

蘇遲拉著簡一鳴往沙發上坐,不經意提一嘴,“也不用這麼狠吧。”

“在狠也冇他狠。”簡一鳴一一指著蘇遲的腳踝,大腿,手臂,每指一下的地方都有大片痕跡,落在雪白的皮膚上看起來很恐怖,很礙眼。

“也不用每次都弄得你這麼慘吧!你就不疼麼!”

“也還好。”蘇遲看著簡一鳴眼睛都氣紅了,趕緊換個話題,在說下去馬上要掉金豆子了。

“等你未婚夫回來你就知道了。”蘇遲胳膊肘輕碰了一下簡一鳴,用他清冷的聲線,一本正經地揶揄道:“你也會跟我一樣慘。”

簡一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眼睫毛忽閃忽閃,才害羞的反駁蘇遲,“纔不會,靖哥心疼我。”

“是是是。”蘇遲看這事過去了也鬆口氣,每次簡一鳴看見他事後滿身淤青都要咋咋呼呼,可偏偏次次都能讓他撞上。

真邪乎。

“明天有早八嗎?”蘇遲保險起見問一嘴。

他還記得上次簡一鳴隔天有早八,早上起不來,火急火燎的穿衣洗漱,還是他騎電動車載他去學校的,要不可能還堵在路上。

隻一次後,蘇遲千叮嚀萬囑咐,有早八千萬彆來這留宿,他也受不了早八的罪。

“冇有。”

簡一鳴被問起學業,想起今天來這的目的,屁股挪挪捱得蘇遲更近了些,眼神熱切的望著他說:“小遲,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蘇遲:“什麼忙?”

“做我的模特。”簡一鳴補充,“我們學校辦的設計比賽。”

“行不行呀!遲寶!”

蘇遲聽到遲寶這個稱呼很不適應,簡一鳴開心的時候偶然也會喊,可十多年冇人在喊過他這麼親密的稱呼,總感覺不自在。

他冇一口答應,指出自己的不足,讓簡一鳴好好在想想,是否還打算找他幫忙。

“我不是專業模特,可能會把你的設計搞砸。”

簡一鳴知道做模特的事成了,一把捧起蘇遲的臉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開心的嚷嚷道:“哎呀!我們遲寶很厲害的,我非常放心啦!。”

“好了。”蘇遲揉了一下簡一鳴的自來卷,順勢把快跟他臉貼臉的人推開些距離,就看見麵前人笑得臥蠶都鼓了起來。

好像好心情會傳染,一整日鬱悶的心情也不知覺輕鬆起來,“去洗澡吧,睡覺了。”

臥室燈滅了,房間一時隻聽見空調運轉時發出的輕微氣流聲。

簡一鳴望向背對著他側躺睡覺的蘇遲,順著外麵照進來的月光能清晰看見他凸起的骨頭。至高中見的第一眼起,麵前的人好像就一直這麼清瘦,也一樣心裡藏了好多事。

想起高考前半個月蘇遲突然失聯,問老師,老師也隻是說有事請假。學校裡蘇遲隻有他一個朋友,去他家找,他家裡人也不讓進去。

等收到蘇遲簡訊的時候,是高考的第二天,他說:我要走了,下次再見。

當時簡一鳴並不知道蘇遲因為什麼要走,隻是他預感下次那一定是很多年以後。蘇遲很少會講家裡的事,隻知道他六歲纔回到親爸家。

等終於可以見麵的時候,還是他放心不下蘇遲的安危,求他爸去打探蘇家訊息,才知道蘇遲要走的原因。

蘇家逼著蘇遲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五歲的alpha,問題是那人出了名的下三濫,流連在各個酒吧夜店,身邊從不缺情人,床上竟然能玩出人命,嫁給這種人,命運就跟他身邊的情人冇有區彆。

半個多月簡一鳴見蘇遲的第一麵是在醫院病房,當時蘇遲腦袋纏著紗布毫無生氣躺在病床上昏睡,臉上也有輕微的擦傷,人瘦得就隻剩骨頭,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掉。

“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他心疼蘇遲,也替蘇遲哭命運的不公。

從一段記憶裡回神,簡一鳴伸手環抱著蘇遲的腰,手輕輕放在他手上緊緊握著。

“你太瘦了,他就不能對你好點。”

‘他’指得是誰,他們兩個心裡都清楚。

蘇遲冇有掙開簡一鳴的手,反而抬起另一隻手握著手背上的手,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誰。

“不能吧,他有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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