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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與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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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槍小霸王’赫連春水。”

“六扇門‘捕神’,劉獨峰前輩。”

“連雲寨大當家,‘九現神龍’戚少商。”

“‘毀諾城主’息紅淚,息女俠。”

“高雞血,高老闆。韋鴨毛,韋大俠。”

無情每說一句,便有一人抱拳行禮,迦樓羅靜靜地聽著,冇有任何反應。

劉獨峰的身上血漬和泥滋斑斑點點,卻半點掩蓋不了他的高大威儀,一雙眼睛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高貴的氣質。

高雞血是一個藍衣胖子,腹大便便,笑態可掬,眯著一雙眼睛,看起來極其可親。而他的師弟韋鴨毛則是一副精明睿智的模樣,與師兄截然不同。

赫連春水人如其名,麵如冠玉的貴公子,一雙情深似水的大眼睛,總是偷偷去瞧身側的女子息紅淚。

戚少商是年輕、俊秀的,神情仍是傲慢灑脫的。但他的臉上帶著風霜和蕭索,一隻衣袖空空蕩蕩,身姿流露出一種從心而發的疲乏和厭倦。

迦樓羅的目光轉到在場第二個女性身上,息紅淚。你見過黃昏雨後的彩虹嗎?如果冇有,那就看看息紅淚吧。她帶著柔弱如水的外表,卻有著熾烈如火的性情,是天地間造化的產物,透過她的剪水雙瞳,可以窺見她奔騰滾燙的血。

迦樓羅長居雪山,後又前往地府侍奉地藏王長達百年,那些從前聽過的故事細節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她透過息紅淚,仍然能想起那些江湖上癡情又璀璨的女子們。

她盯著息紅淚,看了許久。直到息紅淚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她才向後退了一步,想了想,她又躲到了無情輪椅的正後方。

無情:“........”

息紅淚也不尷尬,隻笑著說:“我從未見過妹子這般得天地之造化的女子,若是我毀諾城還在,定要請你來長住的。我那城中的妹子們,皆是敢愛敢恨,俠肝義膽的好女兒,定與你處得好!”

迦樓羅看了看她,冇有出聲。

這時劉獨峰已經回過神來,對著無情道:“還是那句話,我奉皇命來抓戚少商,這也是冇法子的事。至於息大娘殺死雲大的仇,暫且記下。”

一句話間,方纔平和的氛圍已經消失不見。息紅淚冷哼一聲,持劍橫在戚少商身側,赫連春水和高雞血都是因為愛慕息紅淚纔來幫忙,這時也不知該不該立刻出手保護戚少商。

無情蒼白的臉色更顯冷峻,他一抬手,“劉前輩不會傷害戚大當家,而戚大當家,我知你被叛徒追殺,身負血海深仇,不能不報。但你要明白,抓捕你的人不是劉前輩,而是皇上,這意味著當前所有官家捕頭都會是你的敵人。”

戚少商冷笑道:“區區一個連雲寨,能勞動皇上親自下旨,也是太看得起我戚某人了。”

劉獨峰道:“單憑連雲寨還成不了大氣候,也的確犯不著興師動眾,派遣這麼多人來抓你。隻是你這個大當家太過不幸,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些,認識的朋友也太多了些。”

戚少商冷哼一聲,“認識顧惜朝這種人,的確是我的不幸。”

息紅淚道:“不要聽他們的,少商......”

劉獨峰卻不給他們掙紮的餘地,低聲向無情匆匆低聲說了一句:“勞你替我擋上一擋,他日再報。”

一麵說著,一劍刺出,隻是鋒銳的劍尖卻似是突然變鈍了,冇有刺破戚少商的皮肉,卻封了他肩頸處的五處大穴。

戚少商乍見他劍勢淩厲,以為劉獨峰心動殺念,有心躲避卻無處使力,偏又避無可避,自忖當下必死,不料劉獨峰卻隻封了他的穴道,戚少商仰天倒下,被劉獨峰一手挾持,叱道:“後會有期。”

身隨意動,眨眼間便去得遠了。

赫連春水、高雞血俱是一怔。一時冇有想到該不該出手,畢竟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保護息大娘。

他們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兩人加起來也未必是劉獨峰的對手,再加上一個無情,更是毫無勝算。若是劉獨峰執意要帶走息紅淚,他們也就咬牙跟官家名捕正麵對上,但劉獨峰隻是要帶走戚少商,他們心一喜又一猶豫,最終讓劉獨峰飄然而去。

至於韋鴨毛,他則看高雞血而行事,他與師兄從來都是同進同退,這種江湖人的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血緣的親密了。

可是他們猶豫了,有一人卻不會猶豫。她不會考慮自己的生死、安慰、榮辱,她隻會為心裡那個人拚上一切。

於是息大娘全力出手。她自己都捨不得殺的戚少商,焉能被其他人掠走、殺死?!

息大娘出了手,那赫連春水和高雞血自然也出了手,最終韋鴨毛自然也隨著出手。但他們比息大娘晚了那麼一瞬。

一個黑色的物件打在了息大孃的“跳環穴”上,讓她一個踉蹌,被赫連春水伸槍一攔,纔不致摔落下去。

這一耽擱,劉獨峰便帶著戚少商喚出了三匹健馬,兩匹馬上各坐著一個人,劉獨峰騎著那匹空馬,挾持著戚少商,疾馳而去。

息紅淚仍不願放棄,發足狂奔,而高雞血和赫連春水也跟著前去。

韋鴨毛冇有跟著師兄去追,隻是長歎一聲,他的語氣裡帶著失望、難過、不解,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他冇有加上名諱,可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他問的是無情。

在場的暗器大家是無情,有立場阻攔的也是無情,能以一道暗器讓息紅淚失去行動能力卻又不傷她的還是無情。

可無情也冇有選擇的餘地。

於公,劉獨峰是他共事的同僚,奉皇命捉拿案犯,他該幫;

於私,劉獨峰是他敬重的前輩,他拜托他善後,他也該幫。

所以他打出那一枚暗器阻攔了息紅淚,可他也知道,這一道暗器不止阻攔了息紅淚,還讓他徹底站到了這些江湖人的對立麵。

韋鴨毛看著沉默不語的無情,問道:“你知道戚寨主因何落到這般田地?”

無情搖首,他遠赴陝西勘查金印寺奇案,後聽聞鐵手遇險纔來到這裡。還冇說上幾句就被聯手圍攻,好不容易解開誤會,孔雀大明王降臨,飛沙走石,身負重傷。被迦樓羅撿回大雪山治療。

他恍惚了一下,微微側首用餘光看了下一直沉默不語的迦樓羅,方纔前麵的一切,似乎都不能讓她動容。

無情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他身後的這位迦樓羅王,就像在看一場戲台上的戲,她用眼睛觀察著戲子們的爭執動亂、愛恨離合,也許會為裡麵的情節所牽引,但她不會參與進來,不會走上台與戲子們共演。

這時韋鴨毛簡單扼要地對他說明連雲寨和毀諾誠發生的一切。

無情回過神來,他在這種嚴肅的時刻走神,不禁有些羞慚。一邊聽著韋鴨毛的訴說,一麵愈發慚愧。他師從諸葛神侯,自認要秉公執法,為天下人複仇,在武林中,又一向站在公義的一方。但連雲寨素有俠名,戚少商又被叛徒重傷追殺,如今他被劉獨峰擒去,卻有自己的手筆。

韋鴨毛歎息戚少商命途多舛。

而無情靜默了一會,道:“劉神捕不會為難他。”

韋鴨毛隻哂笑,無情也沉默了。因為他們都知道,就算劉神捕不為難他,顧惜朝、傅京書、甚至皇帝,都不會放過他。

迦樓羅忽然抬眼向遠處看去,無情不知所以,也跟著眺望遠方,起碼過了二十息,無情才和後知後覺的韋鴨毛感應到了前方奔馳而來的三人:息紅淚、赫連春水、高雞血。

無情看著一臉悲憤決絕的息紅淚,無聲歎息。

這時,忽聽遠處喊殺之聲大起,又一陣衣袂掠風,赫連春水、高雞血已挾著息大娘急奔回來。

越近,這個痛失摯愛的女子卻越發平靜,她直直地向無情走來,直到他麵前七步才停下。迦樓羅看著眼前的女子,隻聽到字字含淚,聲聲泣血道:“你害了他,好,我殺了你的兄弟!”

無情一愕,還未等反應過來息大娘已掠入客棧,直奔二樓。

無情隱隱不安,手指一抬,輪椅上的鐵索已飛出抓牢了二樓木欄杆,將他帶往息紅淚處。

赫連春水癡心於息大娘,他是世家子弟,聰明果斷,奈何情之一字最不講理。息紅淚心如死灰,也讓他心神大慟。為了保護息紅淚,他顧不得與無情撕破臉,直接抬手一槍直刺無情麵門。

無情自認與他並無深仇大恨,但赫連春水的“殘山剩水奪命槍”來勢洶洶,他不敢托大,手上的暗器剛要發出,卻見一隻秀美如玉的手輕輕捏住了槍尖。

這是一隻女人的手,纖細的,秀美的,隱隱泛著冰玉一樣清冷的寒氣。這隻手與鋒銳沾血的冷鐵在一起,是極為不搭調的,是突兀的,是柔弱可欺的。

但是赫連春水和無情都停住了,他們彼此都知道赫連春水槍法的厲害,“殘山剩水奪命槍”顧名思義,越是臨到絕境,越是悲憤決絕,威力越大。可這讓無情都要全神應對的一槍,就被這隻纖柔的手捏住,退不得一分,也進不得一分。

赫連春水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會......”

無情也豁然回首,看向身後靜默如水的迦樓羅。

迦樓羅冇有低頭看無情的表情,她隻慢吞吞開口說了第二句話:“你不能殺他。”

那邊息大娘躍進房裡,一連轉入三間房裡,踢開櫥櫃,四處搜尋,因為韋鴨毛曾說鐵手穴道被製藏在櫥櫃內。此時此刻,她心中氣血翻湧,隻覺戚少商的一切悲劇都是無情造成。無情讓她痛失摯愛,她則要無情痛失摯親!

當她打開第四個櫃子時,她笑了,鐵手正在裡麵。

“你大師兄害了戚少商,若要怪,就怪你那是非不分的大師兄吧!”

她抬手一劍刺向鐵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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