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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斷惡之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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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汐循聲望去,正見一個矮胖的內官滿臉促狹地把一個清雋少年按在牆上。

一隻肥碩的大手狠厲地扣在他的臉龐,分明地顯出了紅色手指印;另一隻胖手扒拉開他素青色的衣襟,猥瑣地向下蛄蛹了去。

少年纖細的脖頸袒露出一抹惹人憐惜的白淨,與那內官粗糙的黃褐色手腕鮮明對比。愉悅又壓抑的低吟不斷從那肥厚的腮幫子裡零落溢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這場景讓封月汐如吞蟲豸,回頭問宮女“……這是誰?”

宮女順著她的目光抬眼望去,驚恐地趕緊低頭,怯聲道“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齊常侍”

封月汐不耐地嘖了一下,“我是問,那個小雞仔是誰?”

宮女答:“是三皇子,瑾榆殿下”,又彎下腰附耳道“就是……榆妃的孩子,公主莫要管了”

封月汐心道“瞧這小身板,年紀應是比我這原身還小些……十四?還是十三?”

瑾榆的口鼻皆被死死捂住,艱難地推拒著,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就連呼吸都愈發睏難,漲紅了臉,背部被抵蹭在粗糲的牆麵上,硌得生疼,濃密的睫毛下滲出淚來。

齊常侍捏著瑾榆的下巴,一張嘴湊了過去,黏膩的口水幾乎要滴到他花容失色的臉上了……突然,一個粉糰子從背後一腳狠狠踹在齊常侍的屁股上。

怒喝:“閹人,起開!”

齊常侍被踹了個趔趄,貓著腰,虎著臉,迴轉過身來剛準備開懟,見到眼前這個趾高氣昂的粉糰子,眼珠瞬間瞪得老大,膝蓋一軟“咚”地就跪了下去,拜伏在地道“公,公主殿下!”

“你……在做什麼?”封月汐雙手抱胸,睥睨著

齊常侍跪著,低垂腦袋,烏魚般的渾濁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委屈道“三皇子頑劣,老奴,老奴正在規訓他。”

“哼,我阿弟,焉是你一介閹人能規訓的?!”封月汐鄙夷地看著這個蜷曲在地的老太監。

“三皇子自幼失怙,言行失檢。老奴跟在皇上身邊伺候久了,自然想為皇上多分擔一些,不要讓三皇子丟了皇族的顏麵。”

這齊常侍仗著自己是皇帝身邊的人,鼓弄唇舌,想點一點年幼的月汐公主,唬她小事化了,就此罷手。

“嗬嗬……”封月汐聞言,隻覺得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這死變態,還真把老孃當小孩糊弄呢?!看來這月汐公主是許久冇有在下人麵前立威了……

眼神微眯,冷然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從實招來,可曾對三皇子殿下行醃臢之事?”

齊常侍聞言,驚慌直起上半身,抬手討饒狡辯,“怎可能?!公主莫要冤……”

那“冤枉”的“枉”字還未及出口,封月汐已抽出髮髻裡的金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那隻抬在半空的鹹豬手猛然插去,“還敢信口雌黃!”

齊常侍難以置信地瞪著已經紮入自己手背的金釵,鮮血四流,撒了一地。僅呆愣了一瞬,便爆發出騸豬般的慘叫,渾身的肥肉都顫動起來,讓他回想起了師傅領他去淨身的那日。

“去吧,去告訴父皇,就說你要規訓本宮,本宮不服氣,便傷了你!”

“老奴不敢啊!”齊常侍涕淚橫流,很是不堪,邊哭嚎,邊匍匐在地,捂著自己的傷手。

“還不快滾?!”

“誒,誒!老奴這就滾……”他連聲應道,扶著牆根站起來,蹭了一牆麵的血手印,跌跌撞撞,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封月汐轉過身,回望瑾榆。

他膚色冷白,高挑清瘦,姿容已舒展長開,男生女相,眉眼五官格外秀麗精緻。頎長的手臂由於衣物的陳舊短小,露出一小截溫潤光潔的胳臂,在陽光下剔透得能看見隱隱的青色脈絡,猶如初春新抽芽的嫩柳枝。

若非宮女告知他是皇子的身份,這身行頭和神態,說是掖庭宮裡的雜役小廝也是無礙的。

記起來了……封瑾榆,已故榆妃之子。

瑾榆生母榆妃,本姓俞,是護國將軍之女,自小跟隨父親,在沙場陣營裡長大。

不同於其他高門貴女的恬靜柔美,她生性豪邁灑脫,頗有一種紮根於土壤生機勃勃之美。入宮不久便誕下皇子,隆恩盛寵之下,瑾榆也是有過幾年父母恩勤、承歡膝下的蜜糖童年的。

奈何君心難測,四海昇平之後,難免鳥儘弓藏。俞家功高蓋主,又有女眷在深宮蒙恩,猶如木秀於林,風雨飄搖。很快,雪花般的申討檄文便將謀逆的黑幕降下,其父在流亡邊境的途中無故跌落懸崖,屍骨未存。

榆妃本可憑藉後宮子嗣之功,小心度日,捱過這段多事之秋。

然而耐不住剛毅耿直的性子,屢次三番闖殿諫言。

隨著自行收集的字據證言愈發晃眼刺目,慶曆帝封餘商盛怒之下,與她有過的幾分真情也終於消磨殆儘。

最後,因抗旨不尊的大不敬之罪,榆妃裹著一張草蓆從瑾榆的世界裡退出了。

皇宮,從來都是世態炎涼的地方。

慶曆帝子嗣昌盛,冇有其他的宮妃願意再收養一個罪妃的孩子,瑾榆隻能獨居於冷宮一般的靈犀宮。就算流著皇族血脈,宮人們也日漸輕慢,甚至連日常吃穿用度都變得漫不經心起來,無傷大雅的欺淩折磨更是避無可避。

無怪乎多少年後,終長成了書中首屈一指的瘋批美人。

然而此時的瑾榆隻是個神色木訥的少年,呆愣愣地貼牆站著,眼神空空,認命般等待著下一場刀俎上的魚肉。

封月汐感到一陣心疼,提腳徑直向他走去,輕歎後,攏好了他被扯開的領口,熨帖地幫他整理好腰帶,手指抹過他眼角的淚痕。

放軟了聲調,輕聲道“彆怕,我是你阿姊——封月汐。”

初春的空氣裡還有幾分涼薄,但她的手指卻溫暖,袖口盈盈有著芍藥的清雅之味。

在瑾榆的懵懂無知之年,像剛纔那樣的傾軋玩弄,於他又何止一次?

像是被拖拽入深宮巨大的旋渦,被無休止儘地摔打撕扯,人生的無常將他溺斃於日複一日的無限循環中,直至逐漸麻木窒息。

而今,卻是第一次,有人替他乾淨利落地斬斷了這惡的輪迴,用的僅僅是一支金釵。

天空中,日頭不知不覺移了位置,從宮牆的另一邊照了下來,逼退一片潮濕陰霾,暖烘烘地灑在瑾榆身上。

“阿姊……”他嗓音清潤,站在封月汐身邊,已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囁喏著,垂下潮潤的桃花眼,深深望向她。

彷彿此刻的溫度、氣味以及“封月汐”這個名字,都糅雜著春風暖陽,在很早以前就印入了他的眼底和心裡。如今又酥又癢,像是馬上就要竄條發芽。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卻一時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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