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麟恢複了從前的英勇神武，將薑芸護在身後，冷聲出言嘲諷。
薑芸看著眼前兄長的背影，心頭一暖。
尋璃從地上站起，如同地獄的厲鬼一般笑起來。
雙目赤紅看向薑芸。
“那又如何？
薑芸你不過還是隻不被林知行愛的可憐蟲。”
薑芸麵色平靜，這些話她已經聽的太多，以前還會爭辯，可如今涅槃一場她還有什麼看不透。
“我與他早已情斷，再無瓜葛，你的話早已傷不到我了。”
鳳天麟見她眼裡冇有悲傷才鬆了口氣，下令將在場的亂臣賊子統統抓了起來。
尋璃千般算計萬般設想的篡位奪權之舉就如同一場笑話，並冇有在鳳族內掀起多大波瀾。
隻是無人看到，在殿外海棠樹上站著一襲白衣少年。
林知行失魂的垂著鳳眸，無數落花落在肩頭也不自知。
薑芸的那句“早已情斷，再無瓜葛”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如同一丈寒冰捅入心懷。
落英繽紛，少年卻不再是少年。
第四十旖章心事暮色蒼茫。
漸漸入了夜。
薑芸抱著一潭桃花釀獨自來了月宮。
弋㦊廣寒仙子一襲白裙坐在明月之下，指尖在月琴上流轉，坐享著一方孤寂。
嫋嫋琴音，最撫仙人心。
“三公主既然來了，便陪著小仙說會話吧。”
廣寒仙子輕笑看向身側月桂樹。
薑芸一襲紫衫仙裙輕輕落地，將所帶的桃花釀放在了廣寒仙子的琴旁。
“廣寒仙子的琴音真是讓神欲罷不能。”
廣寒仙子伸手一揮，漫天星辰便出現在明月的身旁，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
“那小仙便回贈三公主這一片星辰。”
薑芸欣喜的仰望著星空，思緒卻又飄回到了從前。
曾經，林知行也星辰作為聘禮，五彩落櫻當作陪襯，昭告六界前來娶她。
“三公主有心事？”
廣寒仙子看出她眼底的失神，便出聲想問。
薑芸美眸如同星邃：“要是我與他隻是人界尋常百姓，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其實公主心底早就有答案了，隻要彼此相愛，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將會白首偕老。”
薑芸淡然一笑，告彆了廣寒仙子。
天界夜裡的風帶著寒意，但漫天星河和散發著光亮的冥花卻奪目耀眼。
輕風拂過，薑芸走過得每一寸土地都長出朵朵盛開的曇花。
……從廣寒宮出來之後，薑芸獨自去了人界。
正是中秋，長安的團圓氣氛正濃，街道兩邊都是淵淵攘攘的人群。
各種小吃、雜耍、百貨攤子在街道兩邊徐徐鋪開，好似被人界煙火吸引的遊龍人間嬉戲。
大抵是小時候在人界的經曆，讓薑芸總是對人界有種眷戀。
上次來人界還是她將隕落之際，鳳天麟帶她看燈會放天燈。
薑芸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一個糖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著。
不時聽見身邊有人說，今年中秋的月亮格外圓格外亮，還能隱隱看見月宮裡那顆月桂樹搖曳生姿。
薑芸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月亮。
月宮上廣寒仙子的身影一閃而過，然後那顆月桂樹果然在輕輕搖曳。
薑芸茫然的神情如果莞爾一笑。
廣寒仙子是有意在今日彈琴，引月桂樹搖曳的吧。
其他人自然看不見，薑芸卻能清楚的看到搖曳的月桂樹為人界落下無數月桂。
明明在廣寒宮時並未聞見，但此時薑芸卻好似聞到了月桂甜甜的香氣。
走累了，薑芸就隨意選了一個餛飩攤子坐下，要了一碗餛飩。
賣餛飩的是一對頭髮發白的夫妻，看年紀有五六十，兩人麵容有些相似，都帶著一股和煦的笑意。
聽見有人要餛飩，老婦人手腳麻利的包出一二個餛飩丟進開水裡，那老頭已調好底料倒入清湯，等混沌煮好立刻撈起給薑芸送來。
薑芸一邊吃餛飩就一邊看著老兩口配合默契的在餛飩攤後忙活。
攤子上的人來來走走，隻薑芸一個人坐了許久，那對夫妻也不催促，偶爾還會問她一句需不需要加口熱湯。
買餛飩的人漸漸少了之後，那老婦人走出來同薑芸聊天。
“小姑娘，是不是和情郎吵架了？”
第五十章夫妻百年薑芸一愣，失聲一笑：“不是。”
“哎喲，小姑娘彆騙我，我可是過來人還不懂你們這些小姑娘怎麼想？
若不是和情郎吵了架，你怎麼會一直盯著我和老頭子看，瞧你那眼神，是羨慕我和老頭子感情好吧？”
這點薑芸倒是不否認，點點頭說道：“對啊，你們感情真好，這就是書裡說的白頭偕老吧。”
那位大娘聽了薑芸的話笑眯了眼：“小姑娘是讀書人，這話說得可真好聽，不過啊……”“你彆看我現在和老頭子感情好，年輕的時候，可也是針尖對麥芒，吵得不可開交。”
大概攤子上人不多，一人就忙的過來，這位大娘又難得碰見薑芸這樣願意聽她說話的人，拉著薑芸說了許多夫妻倆年輕的事。
原來如今來了默契合拍的夫妻曾經也誤會重重，如今看起來感情甚篤小兩口年輕時也一度要分開。
末了，那位大娘說：“人呐，還是得讓自己活舒坦了，纔能有其他。”
薑芸突然覺得自己糾結彆扭許久的心情既然莫名好了許多。
對啊，原本不是都已經對著天燈許願要忘記，如今涅槃一場，怎麼竟還在留戀舊事。
薑芸跟老兩口道了句謝，起身離開。
她離開冇多久，一直遠遠跟在她身後的林知行坐下叫了一碗餛飩。
餛飩端上來後冒著熱氣，那熱情氤氳著林知行的麵目。
“這就是你要的……夫妻百年嗎？”
那時林知行意外尋得尋璃的下落並把她接到彆院照顧，又見薑芸日日出入藥神殿，苦悶之下醉酒和尋璃發生了意外。
尋璃身懷他的子嗣，而他原本就欠尋璃一條命，愧疚重重之下答應娶尋璃。
而薑芸在得知他要和離之後，曾提出：她不要一生，隻要他陪她百年。
可惜當時他隻以為薑芸不過是戀箋雷神夫人和鳳族族長的權勢地位，而對她惡語相向。
甚至後來，在那場燈會裡誤會鳳天麟是小旖的情郎。
林知行麵上苦澀異常，越是想起曾經那些細節末端的事，才越覺察到自己的卑劣。
如他這般卑劣自私的人，難怪曾經愛她勝過一切的，涅槃後會選擇忘記情斷兩忘。
……天心閣。
莫旭一邊擺弄藥草一邊不時抬頭看旁邊的林知行。
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跑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就自己在那喝酒。
“你這麼喝下去，就不怕醉倒在這，被我蓬萊島的人綁了扔下誅仙台。”
瑤池結界被毀，林知行雖捱了旖旖天雷，可這是對蓬萊的人來說可冇那麼容易過去。
林知行拿著酒壺灌了一大口酒，喝下去才說道：“你會扔我嗎？”
“咚咚咚”搗藥的聲音在殿內響起，莫旭頭也不抬的問：“我若扔你還會來？”
“那你會看著蓬萊其他人扔我嗎？”
莫旭總算捨得給他一個白眼。
過了一陣，莫旭搗藥的聲音突然一停，歎口氣說道：“殿下，你這樣下去是不行，我不知道你如今對薑芸是什麼感情，但是……”“尋璃仙子的事，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處理一下了？”
第五十一章長情鈴莫旭說完接著搗藥，一邊神情認真的看著搗藥杵，一邊說道：“若你還想同薑芸在一起，尋璃隻怕就不能在你宮裡繼續待下去。”
林知行接連灌了好幾口酒。
然後聲音悶悶的說：“她懷有我的子嗣。”
莫旭不厚道的笑了：“那你真是活該。”
見林知行又給自己灌了不少酒，莫旭終於停下搗藥，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