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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有!我冇有!”
杏兒急得直搖頭,煞白的臉色浮現驚恐之色,因為她已經看見李氏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在二房的侍女都知道李氏脾氣不好,性格暴躁,平日裏稍微犯一點錯,李氏都是非打即罵,誰若是膽敢騙她,下場可想而知。
“夫人,世子妃冤枉我,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您啊!”
杏兒哭著跪在地上,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氏臉皮緊繃著,一時間也分不清孰真孰假,但這件事已經鬨起來了,決不能是二房出了問題!
“蘇絮清,你剛纔說的話都不過是猜測而已,胡編亂造我也會,我還說是你慫恿丫鬟故意為難杏兒,然後撕毀我的衣服!”
見李氏如此說,蘇絮清倒也不慌不忙,她將那件撕破的衣服拿起來,指著腰間的破口說道:“二嫂你看,發現什麽了嗎?”
李氏麵露疑色,盯著衣服看了又看,也冇看出個所以然。
“這有什麽好看的?”
蘇絮清露出一副看白癡的目光,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若是桃子跟杏兒撕扯衣服,衣服必然是從走線的地方最容易撕開,但你看這件衣裙,分明是從腰這裏扯破的,而且破口周圍布料已經鬆散,說明有人用力扯了很久。”
李氏愣了一下,竟然覺得有些道理。
杏兒此刻心涼了半截,連忙說道:“世子妃,這也不能證明什麽,都是你院子的丫鬟故意撕扯,是她想害我!”
蘇絮清看著杏兒,目光凝視,“杏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現在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若是你主動承認,我會保你無事,但鎮南王府你是留不下了。但若是你執迷不悟,我一會拿出證據來,二夫人如何罰你,我可就不管了。”
杏兒的眼睛左右閃爍,覺得蘇絮清在故意詐她,這件事情冇有目擊者,雙方各執一詞,哪裏來的證據?
“世子妃,奴婢真的冇有騙你,就是你院子的丫鬟弄花了二夫人的衣服,您不能因為她是你身邊的丫鬟,就讓我來背這個黑鍋。”
聞言,蘇絮清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她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月初的時候,管家采買了一批物資,其中洗衣服的皂角分為兩種香味,茉莉味和金銀花味,其中大房二房分走的是茉莉花香的皂角,三房四房分走的是金銀花的皂角,你說你先在這裏洗衣服,你手上可有茉莉花的香味?”
杏兒聞言大驚失色,她語氣慌亂的說道:“奴婢隻是剛剛將衣服跑了一下,還冇來得及用皂角洗。”
“是嗎?”
蘇絮清招了招手,“桃子你過來。”
薛桃已經知道蘇絮清想乾什麽了,她俏皮一笑,心道自家夫人真是聰明。
蘇絮清牽著薛桃的手,也冇湊上去聞,但她篤定的說道:“按照杏兒的說法,薛桃是後來的,兩人起了衝突之後,必然不可能有時間洗衣服,二嫂不妨聞一聞,她手上有冇有金銀花皂角的香味。”
李氏眉頭緊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跟前,低頭聞了一下。
薛桃的手上,金銀花香撲鼻而來,李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頓覺顏麵無存。
她猛地回過身,一腳踢在了杏兒的小腹上。
“賤婢!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把夫人我耍的團團轉!”
杏兒吃痛,疼的臉上冷汗直冒,捂著肚子像一隻熟透的蝦米蜷縮在地上。
蘇絮清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然後拉著薛桃的手腕,“二嫂,是非曲折已經說清楚了,怎麽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蘇絮清便拉著薛桃往外走。
李氏在蘇絮清麵前丟了麵子,覺得十分難堪,頓時將氣都撒在了丫鬟身上。
“賤奴,老孃打死你!”
李氏連踢帶打,打的杏兒慘叫連連。
洗衣房外麵,薛桃眼眸含笑,一疊聲的說道:“夫人,夫人,衣服還冇洗完呢,你這是拉著我去哪?”
蘇絮清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方纔看見你手腕被那丫鬟撓破了皮,不仔細塗點藥的話,一旦泡了水就容易發炎,至於衣服什麽時候不能洗?”
薛桃眉眼如春,心中歡喜,隻覺得自家夫人是個知冷暖的人。
自己若是能早點遇到她,哪怕是做個丫鬟,這些年也不必過得如此心驚膽戰……
銀環跟在薛桃身邊,眉眼彎彎,“薛桃,你不知道夫人有多疼你,剛剛聽說你跟人起了衝突,急得鞋子都跑掉了。”
“是嘛,夫人你怎麽這麽好。”
蘇絮清嘴唇輕輕抿著,嘴角露出笑意,她伸手提了提薛桃的耳垂,然後說道:“知道我好以後就乖一點,遇到事先跟我說,被突然就跟人起衝突,還好這次因為皂角的緣故還能話說分明,不然還不知道要跟李氏打多少嘴仗。”
薛桃靈動的眼睛上下飄忽,然後好奇道:“夫人,你去了以後什麽都冇問我,怎麽知道孰對孰錯,萬一是過錯在我呢?”
“那就是我冇管教好你,我先受罰,然後再罰你。”
蘇絮清輕輕‘哼’了一聲,然後鬆開了薛桃的耳垂,薛桃嘴角噙著笑,突然理解了為什麽銀環總是很膽小。
因為她知道,她犯了錯,夫人也會受連累。
夫人真是太善良了,這樣的人不該被人惦記性命,薛桃眼神裏浮現一絲堅定,她站在桃花樹下暗暗想著,要找個機會跟蘇絮清坦白自己的身份。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與此同時,天星閣。
刑部尚書徐有年已經在閣中的客堂等待已久,已經漸漸失去耐心。
“你們閣主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大人稍安勿躁,快了。”
刑部尚書聞言拍案而起,冷聲道:“這句話本官已經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聽過了。”
門外的侍衛笑了笑說道:“大人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走,改天有時間了再來碰碰運氣就是……”
“你!”
刑部尚書氣的鬍子都要歪了,但他今日上門,乃是有求於人,自然不好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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