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卷
耽溺**的商人
第二章
區區兩個字的詞彙隔天,準備好舞台的我們繼續為下一個階段佈局。
城市籠罩在火紅如血的晚霞中。
我們彷佛受到紅光的驅使,邁步前進。
我們正前往旅館林立的一區。
那裡專供拜訪城市的外國賓客
——
簡單來說,就是供貴族下榻之用。
「貴族為什麼老是喜歡無謂的裝飾呢
」抵達目的地後,米娜莉絲看著建築物呢喃著。
旅館的外牆點綴著亮晃晃的金屬,錢顯然都花在無關實用性的部分了。
在務實的米娜莉絲眼中看來,恐怕隻會覺得是亂花錢吧。
「嗚嗚,光芒一直反射過來,好剌眼喔。」
席莉亞有點不耐地眯起眼睛。
老實說,我也能體會她的心情。
「隨便啦。不說這個,我們差不多快到了。」
我們要去這個地區是和貧民窟相鄰的一帶。
那裡是個不入流的遊樂場入口。
「好,走吧。這是了結那兩個字的第一步。」
低聲說完後,我感覺全身血液流得比平常稍快一些。
「我們要慢慢將所有人虐殺至死,一個都不能放過。」
市區與貧民窟交界不明的地方,有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由貧民窟小混混組成的『蛞蝓』,正是如今在此地主辦活動的集團。
觀眾席設計成環狀,內部賽場則低了整整一層樓的高度。房間中央上方設置了螢幕放映場內情況。
四麵八方的觀眾席中,身穿西裝或禮服的富人們戴著麵具遮掩臉孔,入迷地注視著賽場。
光是這樣就已經十分奇怪了,而且現場氣氛尤為詭異。
『歡迎各位大駕光臨
今晚此地也**橫流。請儘管大叫嘻笑,狠狠海榜一筆吧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所有人釋放黏膩熾烈的熱氣,凝聚的熱氣宛如毒蛇般盤據全場。
即便是不知人情世故的孩子,恐怕也感覺得出此情此景有多麼詭譎吧。
☆
『啊啊啊啊啊啊
』
『喔噗
』
『啊啊
藍色角落的蒙麵狼戰士一拳命中臉部
紅色角落的蒙麵熊戰士就要站不穩了
』
『喂,爭氣點啊,蒙麵狼戰士
老子可是在你身上押了大把的錢啊,彆讓老子丟臉
』
『嗬嗬嗬,很好,趁現在對手退縮,趕快折斷他一條手臂
』
許多觀眾在麵具底下瞪大雙眼,激動地口沫橫飛。
另一方麵,兩名男子僅著肮臟的破布,
眼窩凹陷地互相鬥毆。
輕易容納近百人的豪華觀眾席底下,簡陋汙穢旳賽場上進行著非法的『賭博表演』及
『廝殺』。
用鬥毆賭輸贏的遊戲設施並不罕見。
雖然王國裡冇有,但帝國卻設立了巨大『競技場』作為公眾娛樂。
不過這裡和競技場有所不同,不容許參賽者投降或無法戰鬥,直到其中一方死亡才能結束。
『呼、呼、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住、住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蒙麵熊戰士倒地不起
蒙麵狼戰士趁機戳向對手的眼睛
』
攻擊方式愈殘忍,戰勝的一方便可獲得愈多報酬。
『嗚啊、啊啊啊。不、不要啊!嗚嗚嗚嗚嗚嗚。』
『真是太凶狠了
蒙麵狼戰士居然把手指插進眼裡攪和
』
『呼嘻、嘻嘻嘻,這、這樣我就能獲得好多汽水糖了,啊哈哈哈哈哈。』
此外,參賽者並非自願參加,也不是肉搏戰用的奴隸,而是被『蛞蝓』餵食大量『汽水糖』的人。
『汽水糖,汽水糖
』
『救、救命,住手啊,哥、哥……』
而且為了炒熱氣氛,這場惡質的表演還故意讓關係親近的人互相爭鬥。
在空間一角遠離賽場的位置,我們冷漠地觀看這出無聊的戲碼。
「受不了,品味真低級。」
眼前凝聚人心黑暗麵的景象,令我忍不住出聲唾棄。
「雖然我們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啦。」
「不過被拿來跟這些自願成為禽獸的人相提並論,感覺遺是挺火大的啊。」
我無奈地歎氣,想來在旁人眼中,我們的行動肯定也半斤八兩。
畢竟我們的行動不正當亦毫無美感,自然醜態百出。
不過我不討厭這樣就是了……
「唉,這世界果然令人不爽。」
「冇問題的,席莉亞會慎選對象,不會對無關的人出手。」
「而且主人不是說過嗎?為了避免變成殺人鬼,我們在複仇過程中,不會讓非必要的人死,不是嗎
」
席莉亞和米娜莉絲說得冇錯。
在這個異常的世界,為了完成複仇大業又不失人性,我已經決定走在黑白之間的刀口上了。
「從彆人的行為反思自己嗎?原來如此,這的確是金玉良言呢。」
複仇者與虐殺者的界線。
我們是否逾越了當初設下的這道界線呢?,
是否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不受規範的怪物呢?
我們把複仇當成泄憤的免死金牌了嗎?
放眼望去,儘是被黑暗**所惑而淪為怪物的人。
隻有在複仇的對象麵前,我們才能展現形似如此的樣貌。
「不行,這次的目的是複仇,不是清掃垃圾。更改計劃,彆管觀眾了。
反正讓在這裡的都是人渣,乾脆順便殺掉算了
—
我也這樣想過,不過複仇不可能『順便』。
畢竟我們所作所為並不是為了改革社會。
製裁無關的惡黨,就交給不知名的正義之士吧。
這次我必須傾全力擊潰『蛞蝓』。
若不如此,就無法弔唁故人了。
「嗯……莉亞認為那些圍觀的豬與其同罪,就算殺死他們也不至於變成同類啦……」
「我的想法跟席莉亞一樣,不過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那就照您的意思做吧。況且打一開
始我就知道主人對奇怪的地方很有原則。」
☆
『海人,你在奇怪的地方很固執耶。你以後一定會秀頭哎
』
『哥哥你為什麼老是那麼愛瞎操心呢
』
印象中蕾緹西亞和小舞常對我這麼說。
果然是我顧慮太多了嗎
不,我覺得還是保持這樣就好。
要是連罪惡感和迷惘都感受不到,才真正危險。
若是到了那時,我I定早就被複仇心壓垮,再也無法與之共存了。
「好,那就動手吧。觀眾先彆管了,不過『蛞蝓』那些傢夥,要讓他們身心都徹底沉浸在恐懼之中再殺掉。」
「遵命,主人。」「瞭解。」
在兩人這麼回答的時候。
「不好意思,方便打擾一下嗎
」
在會場巡邏警戒的男人開口對我們說道。
他的語氣雖然彬彬有禮,卻藏不住粗野的氣質。
畢竟他們是信奉鮮血與暴力的地痞流氓。
由於要接待貴族,他們顯然是臨陣磨槍學會了最低限度的規矩禮儀。
(在這種場合確實不需要懂更多禮節……不過拜此所賜,我們也更易於辨彆了。)
「不過我們也差不多就是了。」
正因為如此,這男人纔會對我們說話吧。
「反正也正是時候,恰好是我們對這些傢夥展開複仇的開端……」
「你們是誰
!
不是客人……嘎
!
」
「就帶著笑容靜靜地殺人吧。」
我衝向察覺不對勁的小混混,一把抓住他的臉,同時集中魔力,使勁甩往賽場中央的螢幕。
『這是怎麼回事
』
『怎、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
直線被甩飛的男人身體,在轟然巨響中撞壞了魔道具的螢幕。
液體噴發的聲音隱約交雜在轟聲中,讓我想起了人體幾乎是由水分所構成的事實。
螢幕碎片劈哩啪啦地四處飛散,肉塊從賽場上方重重掉落下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安靜
請冷靜一點
』
『走開,彆擋路
』
麵臨眼前明顯異常的狀況,觀眾們驚慌失措地紛紛湧向出口。
「下判斷的速度還真快。這些傢夥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實在了得啊。」
人潮從站在出口反方向的我們身旁散去,空間頓時變得一片空曠。
零星佈署各處的粗魯混混們也陷在人潮中隨波逐流。
「反正機會難得,就用那個賽場吧。」
「諷剌的是空間正好夠大,真是太有趣了。」
「這主意不錯。」
我們附和米娜莉絲的提議,往賽場中央移動。
賽場堅硬的地麵覆蓋著寒冷而乾燥的空氣。
「感覺好像電影或電視劇的場景啊。」
非相關人員不能進入通往賽場的通道。
閒雜人等消失後,黑衣人紛紛出現,包圍了四周。
「喂,好好的表演都被你們搞砸了,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
眼前的人是以獨特嗓音在場內鼓動觀眾情緒的男人。
原本詼諧的口吻一沉,變得低啞而威嚇。
「真嚇人,想不到人會一直不停跑出來,簡直跟蟑螂一樣。」
「的確,席莉亞比喻得真好
~
」
當然,我們並冇有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
不過我們滿不在乎的態度似乎激怒了男人,隻見他明顯氣得漲紅了臉。
「啊啊
!
你們還那麼冷靜啊
!
冇看到我們的人數嗎
!
你充其量不過捏死一隻螞蟻而已,少囂張了
」
「喂喂,明明平常拚了命地煽動彆人,自己卻禁不起挑釁啊
」
「你說什麼
」
「嘖嘖嘖,又開始大呼小叫了……啊啊,隻是這樣就氣得腦袋充血
思考能力根本隻有蟲子的程度嘛。這世界還真是公平呢。」
「什、什麼’你、你這傢夥……」
這麼容易看穿的傢夥也真少見。
如果那臉紅眥目的樣子是演出來的,那他可真是個了不起的演員啊。
「話說回來,你也太有眼無珠了。」
「啊
」
「你說誰很冷靜
我們嗎
你到底從誰身上看到了什麼,纔會做出這種判斷啊
喂
」
無論是我、米娜莉絲,還是席莉亞。
耳裡始終縈繞著催促我們殺人的聲音。
體內肆虐暴動的熱量猶如尖銳的利石,險些就要穿剌而出。
我們拚了命地懸崖勒馬,勉強約束著即將消融的理性。
不過。
「那些貴族畜生就算了。雖然都是些人渣,但他們跟這次的事情無關……不過……」
看來已經不用顧忌了。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已經不需要繼續忍耐了。
「不管你們是棄子也好,無名小卒也罷,那都無所謂。哪怕隻是暖場,我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這些像夥是讓我走向格隆多最底層的踏板,而且是我亟欲殺之而後快之人。
所以脫口而出的話語,自然帶有無比的憎惡。
我要像碾死你們般,殺掉每一個人。
「咿,啊
咕啊,呀嗚
!
」
我伸指戳進男人的眼窩,在摧毀眼球的同時將男人砸向地麵。
宛如大鐵球落地般的轟聲響起,現場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確實,這裡還真方便呢。」
從壓低的姿勢回覆站姿後,我勾起了嘴角。
「每個人身體都稱得上強壯。拜此所賜,我可以儘情折磨你們了,各位請務必要讓我們儘興哦。」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我猛然提腳輾壓男人的手,發出液體噴發的聲音。
飛散的血液濺上了臉頰。
已經不用再壓抑自己了。
我緩緩抬頭,看著因為恐懼與困惑而蜷縮身體的那些傢夥,嘴角的笑意變得更深了。
☆
啪噠,溫熱的紅色水珠滴答作響。
用藥毒殘害我們兄弟,迫使我們當眾廝殺的傢夥們逐一死去。
但此刻湧上心頭的卻是令人懷唸的故鄉。
往昔的時光彷佛已經是很久以前的回憶了。
在記憶之中,我們確實相視而笑著。
『哥,你看,這蔬菜長得好像劍喔!』
『沒關係啦,哥就是愛操心。』
『哥
總有一天我要成為B級……不,是A級的冒險者,讓村子變得富裕又幸福。』
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不懂,我不懂,我完全不能理解。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為什麼眼前是弟弟的屍體
為什麼我的雙手被弟弟的血染紅了
這裡簡直是地獄的熔爐。
四周儘是失去人類原形的屍體。
這些屍體中,至少還看得出是人類的弟弟屍體,或許還算好的。
「……哈哈,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嘛……」
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候恢複理智呢
是藥效退了嗎
為什麼偏偏是這瞬間呢
為什麼我冇有比弟弟早一步清醒呢
如此一來,被殺的肯定是我了。
不然乾脆讓我一直耽溺藥物之中,就不用麵對這一切了啊
「……
」
回過神來,地獄熔爐的主人已經來到眼前。
淡然俯瞰著我的男人,臉上充滿安詳的光彩,一點都不像促成這幕慘狀的人。
「求求你……徹徹底底地殺了我,讓我完全冇有得救的餘地。」
我受夠了,我再也無法忍受這個世界了。
「不報仇也無所諝嗎
」
「……不行,我肯定隻有現在才能保持清醒了。再說,我應該已經冇救了。不是嗎?
」
「唔……」
見我在放棄一切的同時又渴求著救贖,男子的麵容變得扭曲。
「哈哈,為什麼露出那種表情
」
他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從剛纔開始,神情卻顯得格外有人味。
「既然終究不逃一死,我寧願被你殺掉。我可不想直到最後都任由藥物擺佈。」
「……是嗎
」
男子一度閣上雙眼,隨即靜靜張開眼睛。
那雙眼裡燃起了深沉黑暗的火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那你就安心去死吧,我會殺光所有人。」
「噗,哈哈哈,聽起來挺不錯的。我就先到地獄等了。」
狹有多久冇像這樣子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了呢
事到如今,我已經想不起來了。
隨著光芒綻放,男子手中握著一把不假修飾的直劍。
高高揚起的劍身清楚倒映著男子宛如黑暗之火的表情。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
在人生最後的遺言中,黑暗完全籠罩了我的視野。
☆
「唉,真受不了。」
將男人一刀兩斷後,我解除了【起始心劍】。
眼前的男人遭『汽水糖』侵害,導致人生髮生驟變。
「拜托,彆再讓我碰到死前恢複清醒這類的事了。」
抵達這裡時,我就知道男人已經冇救了。
被推上賽場的兩人早已無力迴天,而且再怎麼說,我們也不是慈善家。
要是不論是誰都將之拉攏為共犯,很快就會撐不下去的。
況且這像夥在最後的瞬間尋求的不是『複仇』,而是『救贖』。
這種程度完全不行。
我無意讓放棄複仇的人成為共犯—哪怕隻是意識到死亡的瞬間誓言殺人。
若非如此,就代表意誌不堅,這樣的人一旦生命遭受威脅,複仇心也容易動搖。
很遺憾,這傢夥的複仇心對我們而言太淺薄了。
「不過,我會順便為你複仇的。」
我所揹負之物已經夠重了,事到如今再多一兩個也冇差。
「哈哈……」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聲。
「嗬嗬、啊哈哈哈,啊啊,我開始感到興奮了
你們兩個,準備去下一個地方嘍。我已經連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好想趕快殺死那些傢夥啊
」
「遵命,主人。」「是,海人大人。」
好,前往下一個地方吧。
讓黑暗之火燒儘我所揹負的一切吧。
地獄搭爐纔剛開啟,準備把『蛞蝓』那些人渣吞噬殆儘。
☆
「你們是誰啊
!
」
「滾開,少擋路。」
那天,在達特拉斯龍蛇雜處的貧民窟一角,我又以背拳毆飛了一個男人。
雖然不曉得已經是第幾個人了,但剛纔那傢夥感覺稍有能耐,八成還活著吧。
不過這點小事怎樣都無所謂啦。
我們沿著事前調查好的路徑,避開雜亂無章的巷弄,不斷前進。
遇到懷著敵意試圖阻礙的傢夥,一律毫不留情地痛毆。
是生是死得看那些傢夥的運氣,不過看來撿回一條命的寥寥可數。
老實說,我冇有餘力注意那種事。
「主人興致挺高的呢,透過空氣都嗅得到亢奮的味道。」
「啊,冇辦法嘛,畢竟我饑渴很久了,不過那樣還不夠,我要吞噬所有人纔會覺得滿足。」
持續攀升的心跳讓我漸漸加快步伐。
現在的感受稱不上開心。
雖然有點類似期待的心情,但又不一樣。
真要說起來,感覺就像準備取回本以為已經失去的珍品吧。
最後我們抵達了目的地。
這棟儘管粗製濫造,但勉強稱得上象樣指揮所的仿水泥建築,就是我的目的地。
城市裡唯一將『早生強藥』調製成毒品『汽水糖』大量散佈的人渣集圑『蛞蝓』,此處即為集團首領的根據地。
「你們是誰……嗚喔
」
「嘿嘿,來了不錯的女……咕呀
」
「請不要靠近我
煩死了……」
聚在入口處看守的傢夥們一臉齷齪地逼近,於是米娜莉絲使出迴旋踢,擊碎對方心窩下方的背骨,席莉亞則操控魔力絲折斷對手頸骨。
「到了。那就開始上演第二幕吧。」
為了一吐心中積壓的情緒,我一腳踹開入口的門。
『你、你們是誰
!
』
『喂,把風的像夥在乾嘛
』
『怎麼了啊
』
見人渣們隨之鼓譟,我忍不住冷笑。
冇錯,不光是格隆多。
我也要讓你們受儘折磨。
難你們用身體深刻感受絕望與痛苦,再以命相抵。
「……」
我的腦海裡閃過孩子們歡笑的模樣,以及臨死的表情。
我緊握著遺留手中的尖銳碎片不放。
「我要讓你們知道區區兩個字的代價。你們就在地獄深淵痛苦掙紮吧
」
☆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眼、眼睛
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嗚啊啊啊
!
皮膚溶掉了,喀、噗
」
「住、住手啊,傑尼斯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嗚呀、呀啊啊啊啊啊
不是的,史諾普
是盔甲
是身體自己動了,咕嗚嗚嗚嗚嗚,呀咕
」
在任何城市的陰暗角落裡,都存在著如魚得水地電話的真正人渣,他們此刻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慘叫。
「好痛好痛好痛
咕嗚,嗚嗚,啊喀啊啊啊啊啊
」
「嘖嘖嘖,嗯獸人果然頑強。不僅毒性擴散比較慢’身體反應也特彆靈敏,有點可惜呐……」
「喀、喀,嗚咕嗚嗚嗚嗚。」
「不要啊-=:為什麼冇有人反抗口誰來殺了我啊啊啊—":I—
「啊,討厭,又出錯了。本來打算切斷手臂的,都怪你胡亂掙紮,你看,害人家位置偏掉了啦……」
席莉亞的指尖綿延不絕地延伸出魔力絲,纏繞著人渣們一身與貧民窟格格不入的高級裝備。
每當美麗的褐色手指輕撫過半空中,這名又哭又叫的女人便持劍不斷傷害夥伴,而被劍攻擊的那些人無法閃躲—彷佛被什麼製伏住一般,隻能不斷大叫著微微掙紮。
「住手
不要對他們出手
」
「嗬嗬嗬,啊哈哈哈哈
這聲音充滿了容易理解的情感,聽起來真不錯。哈哈哈
」
悅耳的慘叫聲來自我腳底下的集團首腦。
男人肌肉發達,單眼戴著眼罩,麵容顯得相當懾人。
不過現在卻難堪地被我被踐踏著。
「喂,你、你這傢夥,快把腳移開
」
「蛤
你在說什麼啊
你平常不是一直像這樣巴結那些變態嗎
『藥物中毒者的極限生死鬥』:讓染上藥癮的傢夥上演互相廝殺的虐殺秀……我們混進觀眾中好好欣賞過了喔
真的是不錯的興趣呢。」
「那、那是……」
這些傢夥都是貧民窟地下組織的一員。
殺人、強盜、侵犯,然後奪取。
這些人渣以榨取他人維生,眼見無關的人陷入不幸,會打從心裡樂在其中。
而他們最大的財源即俗稱的『汽水糖』,也就是以『早生強藥』製成,豆子大小的淡藍色藥丸。
「既然如此,在現在的情況下,你應該也很開心吧
快像平常那樣拍手大笑啊。欸,我的
夥伴們也不是等閒之輩喔,一定能為你帶來前所未有的精采表演的,吶
」
「嗬嗬嗬嗬,好了,接下來該讓哪裡爛掉呢
雖然右眼和雙耳都冇了,但還有左眼、鼻
子、牙齒和嘴唇呢。嗬嗬、嗬嗬嗬嗬……」
「討厭,一不小心又殺掉了。嗚嗚,原本還希望可以再多玩弄一下的呢……」
米娜莉絲和席莉亞顯然發自內心厭惡這群人渣。
隨著等級提升,她們的MP上限也增加了
一定的比例。
儘管程度上多少不同,不過由於擺脫理性束縛而感到亢奮之故,不管是否陷入魔力昏眩的狀態,都很容易失去理智。
【這裡是插圖】
不過我也差不多,冇什麼資格說彆人就是了。
「住手,住手住手,快叫她們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
」
「啊哈哈哈,這麼精彩、這麼可笑,誰要停下來啊
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什麼才留你活口啊
」
眼前的光景飄散出血的鐵臭味,以及含糊尖銳的慘叫。
「米娜莉絲小姐,分一些人給我嘛。」
「不行喔。嗬嗬嗬,想捏死這些人渣的可不隻席莉亞呢
「哼,米娜莉絲小姐真小氣
~」
「好了好了,不要吵啦。」
夥伴感情好實在難能可貴啊。
兩人和樂融融地繼續這場演出。
讓這傢夥感受椎心之痛至死。
我低頭俯視,隻見這男人正痛苦地扭曲臉龐,看著眼前的景象。
「你、你們這些混蛋,彆以為做出這種事……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每個人都會說同樣的話呢。『彆以為做出這種事可以隨便就算了』?就是因為很久以前冇能做出了結,事情纔會變成這樣的,你懂嗎
」
聽了令人生厭的老梗台詞,我在回答的同時折斷男人雙膝的關節。
「喀,嗚嗚嗚。」
「痛嗎
嗯
我家鄉有句金玉良言叫做『會痛就代表還活著』。意思就是說啊……」
「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麵露冷笑,連續踩碎男人小腿的三處骨頭。
「還會痛得大叫就代表還有餘力喔,啊哈哈哈哈
」
「你、你這個混賬傢夥
簡直是瘋了
」
儘管頭冒冷汗,男人仍不失反抗意識,不愧是一群狂暴之徒的首腦。
「啊哈哈哈,我知道喔,從很久以前開始,我的世界就已經瘋狂了。」
「嗚啊啊,住手,啊啊啊啊啊嗚啊嗚啊
」
「冇錯,儘管放聲哭喊吧不然就劃不來了
這樣還不夠
我毫無顏麵對每天拚命活著的那些人,我還無法原諒自己
」
在上一次人生中,我隻能毀掉那所不為人知的學校設施。
當時的我無法對此處出手
——
這裡受格隆多直接統治,還多方強化了防備。
而當初協助城市進行加強戒備的,就是我自己。
連試都不用試,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
「我無能為力,冇能為他們做任何事情……」
不僅冇能殺死格隆多和這些傢夥。
也保護不了他們。
甚至無法報仇雪恨。
「我隻是個救不了他們的廢物。是個擁有強大力量,卻守不住真正想守護之人的混帳……可是啊,為什麼他們一定得死
!
為什麼他們非得任人玩弄擺佈
!
」
那些孩子跟我一樣被迫與家人分離,即便不像我擁有足以活下去的力量,他們也在院長的幫忙下互相扶持。
「為什麼他們非得被你們這種人壓榨剝削
」
緊握得發疼的拳頭滲出鮮血。
「連區區兩個字……」
那些比我更堅強的孩子,總是帶著歡笑在這個世界生活。
「為什麼連『救命』兩個字都不能見容呢
」
最後,他們卻痛苦掙紮著死去,連求救都不被容許。
「我問你,那些孩子的人生究竟算什麼
回答我,蛆蟲
」
「什、什麼?誰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你到底是誰
是之前盯上的那個凱子的親戚嗎
」
「……是啊,冇錯,你們不會懂的。就算你們完全掌握狀況,一定還是無法理解吧。所以啊,你們痛苦地哭喊吧
萬念俱灰的下地獄吧
」
我召喚出【愕削牙劍】。
前幾天我試著用層層剝皮的方式拷問襲擊我們的盜賊,結果新獲得了這把心劍。
灰褐色的刀身不具鋒刃,質感彷彿像凝固前的橡膠。
刀腹上附著無數一公分左右的嘴巴,銳齒正咖咖顫響。
這把心劍的目的並非殺人,隻是純粹為人帶來痛苦。
「咿,那、那是什麼
彆這樣,我道歉、我道歉就是了……」
「……來,贖罪的時間開始了。啃咬吞噬吧,『惡食饑餓』
」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愕削牙劍】猶如喜不自勝地磨響牙齒,同時色澤淡化,漸漸失去原形。
化為高透明度的流體後,刀身脹大了體積,包覆我腳下男人的手。
接著,優遊其中的無數小嘴一窩蜂地開始啃食男人的手。
「怎麼樣
很痛吧
皮膚像被削去般啃掉是什麼感覺
說點什麼嘛,喂,說來聽聽啊
」
宛如蟲子般的小嘴啃咬、撕裂、吞噬男人裸露的皮肉。
「喀、嗚啊啊啊啊
我要死了
喀啊嗚啊啊啊
好痛
求求你,快、快停下來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
「喂,過去麵對這樣吶喊的人,你們都怎麼對待他們呢
嗯
事到如今,彆搖尾乞憐了,
垃圾
」
「喀啊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連口吐區區兩個字的自由都被你們剝奪了
我連那兩個字都冇機會聽見啊
」
男人被依序啃食的左手、右手、右腳、左腳皮膚及底下的肉,最後,原本剩下脖子以上完
好的男人,終於被【愕削牙劍】徹底包覆了。
筋肉失去皮膚而裸露發黑,原地隻留下殘破不堪的人型物體
——
正如那破碎的言語。
不過男人還有意識。每當他陷入暈厥,隨即又會因新的剌激被迫清醒。
「啊、喀、嗚……」
一旦消耗過度,我就會暫時停手,讓男人得以觀賞米娜莉絲和席莉亞的演出。看來此舉也發揮效用了。
男人眼裡已然失法光彩,隻盈滿絕望與痛苦。
那正是我所冀望之物。那些孩子們最後也露出這樣的眼神。
接著,眼下這個地方,隻剩我對付的男人還能發出哀號了。
「雖然我還是覺得不太夠,但畢竟還有主菜在等著我。如果這世界有陰曹地府,我會祈求你在那邊繼續受苦喔。」
我將手中的心劍切換成【起始心劍】,並高舉劍身。
不曉得是否產生了即將被殺的危機感,男人的雙眼稍稍凝聚了理性的光芒。
「嗚、啊,救、救,嗚喀啊啊啊啊啊,喀、啊……」
不過我持劍貫穿其腦門,中斷了男人的話語。
「隻有那兩個字,我絕不容許你們說出口。」
因為你們也曾不讓那些孩子有機會呼喊『救命』。
三天後,我們總算將迷宮核心灌足魔力,在達特拉斯郊外的森林引發了魔力風暴。
掀起的魔力風暴籠罩達特拉斯市周遭,阻斷藉由魔力通訊傳遞的情報。
目睹這波宛如巨大生物吹響的禮號,我自然而然地笑了出聲。
「就是這樣,盛大吹拂吧。為了徹底踐踏那傢夥的一切。」
好了,格隆多。
美好的未來藍圖,已經近在眼前囉。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格隆多。」
☆
「嗯嗯,討厭啦
——
胯下都濕了。」
諾諾利克麵前躺著遍體麟傷的屍體。
從血跡的凝固狀態,以及屍體被貫穿心臟而死的**程度看來,諾諾利克明白距離這裡發生慘劇後,已經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光是想象這個血臭未散之地發生過什麼事情,諾諾利克就亢奮得直打哆嗦。
「唔唔——這是怎麼辦到的呢
不曉得用了什麼道具,諾諾也好想要啊。」
戳弄屍體時,手指可以感受到人肉獨特的多筋濕滑觸感
「兩個人……不,是三個人吧
」
諾諾利克重新環顧四周低聲道:
「屍體身上留下大量穿剌傷,也有人製作並使用藥物,還有讓屍體變成這樣的人……」
透過屍體的狀態,諾諾利克精準推算出釀成這起慘劇的人數。
「嗬嗬嗬,會是誰乾的呢
諾諾也好想學學這種作法喔……唉,要不是因為有工作在
身,現在就能立刻出發找人了……不過我們遲早都會碰頭吧
」
雖然諾諾利克不知道凶手是誰,但這幫人結仇過多,就算遭人虐殺也毫不奇怪。
不過諾諾利克有野生動物般的直覺,他確信將來一定會與凶手相會。
「反正隻要跟大叔說,他一定會叫我把人找出來,總有一天能見麵吧。」
諾諾利克露出了彷佛少女在夢中遇見白馬王子的甜蜜表情。
「好,我就抱著期待好好努力吧!啦啦啦〜」
宛若少女的美少年搖曳著貝雷帽底下的金髮,在夜晚的貧民窟中如遊魚般悠然前進。
美少女與肮臟的貧民窟。本是奇怪的組合,然而諾諾利克身上揮之不去的屍臭,卻消除了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
「什麼!那是真的嗎
!
」
聽了諾諾利克所說的話,我不由得大叫起來。
剛簽下『格隆多●金鐸』的檔案不堪下筆的力道而破了洞。
「哎呀,大叔太粗魯了。單靠猛勁可討不了女孩子歡心喔
~
」
「我冇空開你開玩笑,剛纔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
我環抱雙臂,朝著在特彆訂做的沙發上賣弄風情的諾諾利克吼道。
「討厭啦~,大叔真心急。你要耐心以對,不然女孩子可不會乖乖張開雙腿喔
~」
「……那種事情都無所謂啦,負責經手『汽水糖』的那些傢夥真的都被殺了嗎
!
」
「嗯
是啊。我親眼確認過了,不是被毒殺,就是持劍互砍至死。啊,我都記錄在影像結晶裡了,要看嗎
」
諾諾利克取出影像結晶,不等我回答,便將影像投映在房內的白牆上。
(
這也太狠絕了。就算懷有深仇大恨,也很少有人能做得這麼徹底。
)
投映的影像中躺著無數屍體。
有些身體關節被折往相反的方向,變得奇形怪擾。
有些人持劍剌穿彼此的腹部。
有些從頭到腳被潑不明液體而變成紫色,僅能勉強看出人型。
另外,有具屍體不僅被剝除頸部以下的皮膚,露出免黑的筋肉,頭部也有深深的穿剌傷,
臉上遺殘留著水痕。
透過僅剩臉部可辨識的屍體,我清楚看見他在恐懼與絕望中扭曲的表情,以及臨終之際湧出的眼淚。
「聽我說聽我說
最前麵這個看起來是首腦的人,好像是被人用很有趣的方式殺死的喔
♪雖然影像結晶看不出細節,但他全身皮膚像是被非常細緻的鋸刀削過哎。諾諾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拷問方式呢,胯下都忍不住要濕透了呢
~
」
「……怎麼會這樣
」
我扶著隱隱作痛的頭,仰天靠坐在椅子上。
(
錯不了,諾諾利克看中的那具屍體,就是統率『蛞蝓』的男人。)
雖然那壯烈的死相簡直與昔日的他判若兩人,但僅存的遺容確實是負責製造並暗中販賣
『汽水糖』本尊。
「該死
這樣又要開始尋找感覺能賺錢的藥物了
」
儘管銷售管道不成問題,但如何找到能信任的製造者則是個麻煩的工作。
既然知道成分中含有『早生強藥』,我當然可以選擇由自己的商會獨立製造,但是這樣一來,要是有什麼萬一
我就無法脫身了。
見不得人的勾當固然有利可圖,可是若不降低風險,遲早都會成為致命傷。
讓『蛞蝓』被毀掉真的太令人扼腕了。
(
冇留下資料嗎
該不會……
)
「啊哈
大叔,你在懷疑諾諾吧
」
腦海裡產生疑惑的瞬間,一條用來擦拭果汁的毛巾立刻朝我的臉飛來。
「諾諾的確不喜歡那種藥,不過都知道會給雇主添麻煩了,人家纔不會故意這麼做呢
噗噗噗
」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
(
受不了,這傢夥直覺有夠敏銳。)
我知道諾諾利克討厭『汽水糖』這類藥物,纔會一時懷疑是不是諾諾利克自己銷燬了『汽水糖』的資料。
不過疑惑還冇完全成形,諾諾利克就搶先看穿了我的想法。
「算了,大叔,那我之後再來喔。」
輕輕擺了擺手後,諾諾利克便離開房間。
過了一會兒,房內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打擾了,老爺。」
費格那喀嚓一聲轉開門把,走進房內。
「老爺,我想有件未確認情報必須先告訴您。」
「什麼事
」
「雖然訊息未經證實……但聽說貨幣好像要重鑄了。
「什麼
」
聽到這句話,我下意識地猛然起身。
如果訊息屬實,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重鑄貨幣就是將金幣銀幣等貨幣熔燬,重新調整金幣的純度。
舉例來說,同樣都是金幣,帝國金幣和王國金幣的黃金含量就不一樣,所以一枚金幣在帝國和王國的價值不同。
換言之,假使金屬純度調降,即便持有相同麵額的金幣,實質資產也可能隨之縮水。
「這是真的嗎
!
訊息來源是……」
「其實我有親戚在王都的財政部工作。受魔力風暴影響,導致糜物橫行主要乾道,雖然信在那之前就送到了,但似乎確實有這樣的征兆。整封信由特殊墨水寫成,還有情況緊急才能動用的暗號,所以我認為可信度極高。」
「這樣啊……」
經過瞬間的震驚,我再度陷入沉思。
如果訊息屬真,那就得儘快采取行動。
過去王國財政困難時也曾重鑄貨幣。王國利用這種方式降低現存貨幣的金銀含量,將多出的部分納入預算。
(
的確,以現況來看,就算決定重鑄貨幣也不奇怪……)
雖然不知道目的為何,但最近王國花錢如流水。
不僅向我的商會訂購近兩百名獸人奴隸,還不斷揮霍、收購高價位的高等級魔法道具。
能賺錢倒還無所謂,但若隻是一味揮霍,哪怕是國家也會財政吃緊吧。
「可惡,最近麻煩事還真多啊。」
用力抓了抓頭後,我喝了口變溫的茶平複心情。
雖然這種茶葉在王國並不普遍,我卻喜歡綠色液體特有的風味與苦澀。
而且喝這個茶尤其能夠穩定思緒。
「接下來……」
喝完茶冷靜下來後,我再度陷入沉思。
老實說,我當然不希望重鑄貨幣。假使真的重鑄,那之前的貨幣便會無法使用。
若私藏至超過交換期限,國家發現時照樣會全數接收,也就是說,舊貨幣會變得無法公然使用。
由於金屬本身的價值並未減損,如果目的是想在手上留些金銀,倒也可以保管於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不過一般貴族就算了
對於以錢滾錢的商人來說,這種做法有太多弊病。
雖然多少會損失一些資產,但應對方式關乎往後的利益。
「唔,是好是壞,還得看獲得的權益而定總之得先把商品換成貨幣呢。」
為了安撫因資產減損而不滿的貴族與商人,國家也不是毫無作為。
那就是隨著大量交換貨幣,將可以從國家手中得到某些權益。
當然,在此之前得先證實訊息真偽,不過從各種角度考慮,最好還是先收集貨幣吧。
「嘖,隻要魔力風暴一停,我就能馬上進行確認了啊……」
一直以來,我都跟愛蕾希雅公主交易頻繁。
雖然也接下了許多肮臟的工作,但她總會提供訊息作為回報,在這種時候便非常管用。
可是受魔力風暴影響,目前無法使用通訊魔道具,根本聯絡不上公主。
長距離通訊用的魔道具體積過大,不便攜帶,而且構造與地脈相關,不能隨便移動。
雖然城外也有可用的地脈,但移動長距離通訊用的魔道具實在太招搖了。
這城市的眾多商會虎視眈眈,我希望儘可能避免引人注目的舉動。
「算了,費格那,你先向其他商會進貨,除了確定售出的商品外全部賣掉兌現,手段有點強硬也無妨。對了,收集貨幣的理由,就說是為了在帝國開新分店吧。」
「遵命,老爺。」
我從桌子中取出一張信紙,寫信向公主確認重鑄貨幣一事是否屬實,然後蓋上格隆多商會楔子與馬的商標蠟封。
「喂,有人在嗎
」
「是,您叫我嗎
」
「用轉移結晶把這封信寄到鄰鎮分部,動作快
」
通常寄一封信不可能用到高價的轉移結晶,不過這次事關重大。
轉移結晶可以不受寄件的影響順利送出信件,若隻有單純的信件,用等級最低的轉移結晶就行了。
如果回信也能透過轉移結晶收取就好了,不過魔力風暴籠罩城市的期間,不可能這麼做。
「遵命。」
將信交給部下並下達指示後,部下便行了
一禮,離開房間。
「這樣最快也要七天才能收到回覆。」
「是,這速度已經是極限了。」對於我粗略的估算,費格那表示讚同。
雖然我聽到訊息時感到有些焦慮,但仔細一想,這或許是件好事、
目前我手頭上供急用的錢不足以換得特權,不過事先得到訊息並采取行動,就未必如此
雖然其他商會也擁有大量情報網,但在魔力風暴的影響下,除了物理手段以外,恐怕難以透過魔道具通訊獲得訊息吧。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個訊息嗎
」
「不,我收到信時冇看見其他的信,應該冇有人知道。」
好,照這樣看來,這個城市的特權無疑會由我們商會得手。
雖然不確定會得到什麼樣的特權,但大概不會太差吧。
「『汽水糖』的收益也漸趨穩定,這下商會將進一步壯大聲勢,遲早都能獨占這個城市的一切吧。如此一來,無論是現今隻能仰其鼻息的大商會會長,遺是商業公會的臭老頭,都無法妨礙我了。我可以賺到更多的錢……啊哈哈哈哈
」
我感覺周圍彷佛源源不絕地湧出金幣,忍不住高聲大笑。
渾然不覺有一隻老鼠蹲在角落,正看著這幕景象。
☆
「嗯嗯,格隆多的行動完全在預料之中呢。」
切斷和老鼠一號共享的感覺後,我獨自在旅館房內低聲呢喃。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人渣在毀滅的道路上跳得起勁。
為了稍微剋製滿溢而出的情感,我用右手遮掩微傾的半邊臉龐。
「冇錯,這樣就對了,格隆多。順從你的**……嗬嗬嗬。
肥胖吧、肥胖吧、肥胖吧。」
貪婪地吞食我丟出去的餌食,讓**宛如氣球般不斷漲大。
接著我會把肥大化的**,宛如剝皮般層層刮除。
最後再用參差不齊的指甲一口氣抓破。
所以。
「繼續追尋齷齪的發財夢吧。如同被你遺棄的孩子們一般,我會讓你追尋到失去所有。嗬嗬嗬,哈哈哈哈
」
我忍不住倒向身下的床,高聲發出愉悅的鬨笑。
☆
印象中,那是我
——
海人小學四年級的暑假。
我們在長假受邀去父母親的朋友家玩。
捕蟲、夏季慶典、溪中戲水,雖然大玩特玩了
一番,對方卻在最後抬出『天底下冇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至理名言,逼我幫忙種植紅蘿蔔、高麗菜等各種蔬菜。
要說有什麼好抱怨的……
「播種的次數太多,突然覺得好麻煩喔。」
這是探勘最終舞台後的幾天,在潛入超過十家商店時,我忍不住開始逃避現實似地低喃。
武器店和道具店等專業性高的商店隻做特定領域的生意,商業規模不大,現金流也不高。
因此,藏錢的方式自然也五花八門。
我、米娜莉絲和席莉亞得花一段時間才能不著痕跡地調查出來。
於是這類工作就交給史萊吉了。
由史萊吉出馬,就可以透過極小的縫隙入侵,還能分裂成好幾個小分身,所以能在短時間內搜尋大量場所。
有彆於商店,商會則是從他處采購商品,於自家店鋪販賣,也居中為專門商店提供原料。
雖然商店和商會的分界很模糊,但基本上是以從事原料中介與否為準。
有彆於和客人做小生意的商店,商會和許多商店進行一定規模的交易,每次都會頻繁進出不小的金額。
而且大多數商店均以市民作為交易對象,流通貨幣主要是銅幣或銀幣,因此若交易金額高,貨幣數量自然也頗為龐大。
這個世界缺乏現代日本那般細緻的貨幣製造技術,好幾千枚又大又厚的貨幣彙集起來,勢必占據相當大的空間。
為了管理錢、高單價的貴金屬以及珍貴的魔道具等等,各家商會無一例外都設有金庫。
如果是拿一整間房間作為金庫,要不著痕跡地迅速脫離也相對容易。
於是我現在來到某商會昏暗潮濕的地下室內,從麻袋裡嘩啦嘩啦地掏出貨幣。
按照米娜莉絲兩人打探的名單,我將特定枚數的貨幣收進圓袋裡。
「銀幣一百四十五枚,銀幣一百四十六枚,銀幣一百四十七枚,嗯……這些就是全部的銀幣了。再來是大銅幣兩百六十一枚,還有銅幣三百枚……」
我一枚一枚地仔細清算,僅盜取必須的數量,就算隻差一枚,計劃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所以不能因為嫌麻煩就輕忽大意,這些細節是讓那傢夥嚐到絕望滋味的關鍵。
深深紮根的絕望種子從地底爬出,靜靜地在格隆多腳邊萌芽。
那傢夥眼中隻有麵前結實縈縈的金色果實,恐怕對腳邊盛開的彼岸花毫無察覺吧。
更不可能想到纏繞雙足的花朵帶有蠶食性命的劇毒。
「好,這些就是全部了。『尤馮商會』。」
仔細挑出特定枚數放入麻袋,在其上寫下商會名稱,並收進圓袋後,我隨即起身。
「久留無益,還是趕快走吧。」
離開金庫後,我關上冰冷的金屬門扉,並伸手觸摸門正中央的紅色圖騰。
「『關閉』。」
嘰地一聲,金庫室在微弱的魔力聲響中鎖上。
雖然商會的上鎖方式也會依位階而改變,但大多數金庫基本上都經過物理或魔法結界強化,也附加了探查用的警報機能。
這些門鎖通常需要對應的魔道具才能解除,各家商會多由會長隨身擴帶。
不過要不著痕跡地偷走魔道具實在太費事了。
即便金庫室固若金湯,受這次魔力風暴影響,也出現了破綻。
隻要利用破錠,便可以透過【魔繕鉤刃】控製MP消耗,入侵金庫。
先前我用米娜莉絲的毒藥讓金庫前的警衛站著睡著,再來隻要讓他聞解毒香就好。
「這樣就行了。」
再過幾分鐘,警衛將會醒來,到時應該會連自己打瞌睡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
確認四下無人後,我便從商會後門離開,混進了大道上的人潮中。
「歡迎光臨,今夭藥水很便宜喔
~
那位小哥,最近不是有討伐魔物的緊急委托嗎
那就快來購買本店的藥水吧
」
從大道上看過去,商會顯得充滿活力。
潛入竊取之前,我曾耳聞這家商會手胼足胝地建立起人脈與財產,好不容易纔從小商店晉升為商會。
「喂
你等一下啦,我在叫你啊
」
「啊哈
我嗎
」
當我打量著不經意看見的商會時,店員出聲向我招手,似乎鎖定了我。
「雖然體格不怎麼樣,但從打扮看來,你也是冒險者對吧
那就來買藥水嘛,本店有上好的商品喔。」
這麼說完,女性店員搖晃著手中的藥水瓶。
「唔……哈哈,這HP藥水質量的確不錯。」
試著鑒定過後,眼前出現『下級HP藥水,質量(佳)』的文字。
「喔,明白藥水的品質嗎
什麼嘛,看你打扮成那樣,原來不是新手啊。」
「是啊,我也算有些經驗了。你們有賣MP藥水嗎?」
「當然,本店可是跟優秀的藥師簽約合作了呢。從回覆繫到能力強化係,各種藥水應有儘有!」
店員回到店裡,很快地再度拿出MP藥水。這瓶藥水也在鑒定中得到高質量的評價。
回覆藥水是攸關性命的道具。眼光高又掌握優質貨源的商人,售價自然會水漲床高。
看來這裡當真是靠著正當生意興盛發達的。
「嗯……我要十瓶這個,多少錢
」
「哎呀,你出手挺闊掉的鏞。總共十枚銀幣喔。」
我掏出自己的銀幣交給店員,並接過裝在木箱內的MP藥水
「謝謝惠顧,歡迎再來啊
」
「嗯,有機會的話。」
我輕輕攞了捶手,再度邁開步伐。
雖然不知道內在是否與表麵印象相符,但我很久冇見到這麼令人偷快的商人了。
不過……
「不好意思啊,等到事情全部結束後我會還錢的,你要努力做生意啊。」
儘管這麼心想,我依然未曾猶疑。
我的確於心有愧,不過我的複仇可冇廉價到會為了這種事情遲疑不定。
我要殺了他,絕對要殺他。
儘管複機時不殺無關的人,但若有必要,無論是怎樣的牛鬼蛇神,我都會加以剷除。
我心知這是錯的,但我已經不是那個隻做對的事情才能活著的自己了。
我下定決心,隻要真有必要,我連罪惡感都能一口吞下,向前邁進。
過去那個天真的勇者已不複存。
「啊
」
因為分神想著奇怪的事情,導致我疏於注意周遭。
砰地一聲,我與某人輕輕擦撞。
「唔
」
「呀
」
身穿類似軍裝的衣服,頭戴貝雷帽的金髮少女
——
不,少年一屁股跌坐地上。
那傢夥身形和席莉亞差不多嬌小,上吊的眼角宛如貓咪。
「很痛耶。走路看前麵啦
」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諾諾利克。
「你竟然撞倒這麼可愛的女生,就算被砍死也不會有怨言吧
」
他鼓起臉頰抱怨的模樣恰似天真無邪的少女。
由於這傢夥曾強迫我確認男人纔有釣東西,我已經完全不懷疑他的性彆,儘管我並不願回想他逼我確認的方式。
明知如此,在這樣的近距離下看著他,還是難以相信他是男人。
「抱歉,我剛纔在想一些事情,那就這樣囉。」
雖然我一瞬間有些心急,但對方並不認識我。
我遲早還得在乾掉格隆多之前想辦法處理這傢夥,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時還是假裝毫不知情,趕緊離開現場為妙。
「啊
等-下,小哥
」
「……什麼事
」
當我準備難開時,諾諾利克出聲叫住了我。
雖然也考慮過視若無睹地直接走掉,但因為我已經和他對上了眼,就這樣離開反而顯得不自然。
「你撞到了女孩子,卻想把人丟下不管嗎
根本冇有道歉的誠意嘛
」
(什麼,女孩子啊
簡直胡說八道
這傢夥臉皮真厚
)
「唉,真拿你冇辦法啊。」
我在大道旁散髮香味的攤子買了烤得香噴噴的神秘肉串。
「拿去,,這樣總行了吧
」
「受不了,居然打算用食物唬弄人家,你根本不懂怎麼跟女生相處嘛,為什麼不挑那邊的花店,反倒選了冇情調的路邊攤啊
小哥,你是處男吧
」
「那又怎樣?關你屁事。」
「啊,你真的不爽了吧?嗬嗬嗬,好可愛喔
~
」
諾諾利克嗤嗤笑了笑,隨即舔舐嘴唇,表情一變。
「哎,要不要諾諾教你啊?如果是小哥的話,我願意讓你體驗很多事情喔?
」
「不用了,你為什麼要一直死纏著我
」
「因為啊,小哥身上散發著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啊。你刻意壓抑著這種味道吧
」
彷佛有人抱住自己摩娑著背脊一般,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剌鼻血味。
儘管外表足以用純真形容,這傢夥身上卻深深浸透與死亡共舞的氣味。
有彆於殺氣與戰意,那股氣息宛如渴求鮮血、享受殺戮的惡魔,令我的意識瞬間從警戒轉為備戰。
「啊哈,果然冇錯
我不過稍微釋放一點氣息,你就馬上發現了。」
「……你指的是什麼
」
見對方立刻收回凶暴的氣息,我才明白自己中計了,我暗自咂舌,將意識強壓回警戒層級。
「不必裝傻啦,反正諾諾也是同類……」
「『閉嘴』!」
我嘴裡發出沉重低啞的聲音,連自己都嚇了
一跳。
「彆擅自把我當成你的同類。我們除了自己以外,冇有同類!」
我心中確實存在著跟這傢夥相似的異常之處。
我好想殺人好想殺人好想殺人,渴望得無法抑止。
濃濁漆黑的激情令我想衝動地破壞一切。
不過終究隻是相似而已,我可無法忍受被他當成同類。
(唔,現在可不是在這裡磨蹭的時候。趕快跟米娜莉絲會合吧。)
就在即將升溫的情感冷卻下來時,啾助透過共有的感覺傳來了通知。
我不願再多說什麼,當即轉身離開。
☆
「彆擅自把我當成你的同類。我們除了自己以外,冇有同類
」
那位小哥道出這句話的瞬間,漆黑眼眸蒙上的色彩宛如在水漥翻騰的汙泥。
彷佛噴發般湧出的黑暗氣息果然I如諾諾的期待。
那位小哥就這樣默默地消失在人群中。
「嗯……好像有點玩過頭了。好無聊喔,諾諾被甩了啦
~」
難得找到真正有趣的東西,有點可惜。
諾諾對這城市也開始覺得有點膩了,剛剛還以為在跟格隆多大叔斷絕關係前,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樂子呢。
諾諾一邊大啖那位小哥請的路邊攤小吃,一邊朝格隆多大叔準備的根據地前進。
「要是跟諾諾走的話,人家明明真的可以教他很多事情的說。」
除了各種舒服的事情外……還有得以滿足內心晦獨的**,儘可能讓人在痛苦中死去的殺人方法。
「果然行不通嗎?他好像從一開始就充滿戒心……諾諾工作時殺掉的人當中有他的親人嗎?不過如果是這樣,他應該會對諾諾生氣吧
照理來說,冇有人會提防在街角撞到的可愛女孩吧
」
可是最後那一刻,那名小哥對諾諾展露了敵意。之前他雖然暗藏著針對某人的殺意,卻不像是針對諾諾。
「不過啊,好可惜哦,嗯嗯,感覺小哥哥他等級絕對不到兩位數。」
諾諾吃著手中的麪包,輕快地穿梭在無趣的人群中。
真是太可惜了。難得看到如此純粹的殺意,光是釋放一點,就足以令諾諾脊背發顫。
雖然有不少人沉溺於殺人的快感而迷失自我,但那些傢夥善法的薄弱殺意,根本無法與那純黑的意誌相比
「但無論是多麼強烈的念想,冇有力量的話,也隻是會遭人踐踏哦。」
我把最後一口食物放入嘴裡,加了太多調味料,吃起來有點鹹。
「好啦,該工作啦
」
吃飽後得好好運動,維持靈活的體態,不然無論是拷問還是**,都會造成妨礙。
肚子上的贅肉可是偽孃的天敵呢。
諾諾舔去沾到手上的醬汁,最後又添了嘴唇一圈。
踩著輕快的步伐,朝逐漸熟悉的汙濁空氣前進。
穿梭於肮臟街道的垃圾場,令我心情愉快。
外麵世界的水太過於清澈甜美,一直沉溺其中,總覺得心焦厭煩,彷彿快要溺死其中。
這時候尤其渴望血的味道,冇錯,好比現在。
「嗯嗯,就是這裡!」
諾諾來到了既無聊又飄散腐臭的垃圾巢穴。
這個地方滿是適合加以蹂躪的玩具。
殺人、拷問,以及愉悅的運動,唯有這些——才能帶給諾諾活著的實感。
『……啊啊啊……不要……嗚嗚嗚嗚
』
『喂,不準反抗,嘿嘿嘿。』
門後傳來低級的聲音。
這正是最佳的蹂躪對象。
「嗬嗬嗬,打擾啦~
」
汙濁的空氣中帶有些許類似餿水的異味。
交織著煙味與餿味的昏暗空間剌激了悠久的記憶,諾諾的血肉彷佛受到烘烤般開始發熱。
『啊啊
!
是誰啊
我們正在忙呢
』
『喔,長得挺可愛的嘛。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
『嘻嘻,完全是我的菜呢。哎哎,要不要跟大哥哥玩啊?放心吧,隻要用了這玩意兒,你很快就會嘻嘻、嘻嘻嘻……』
房裡有幾個男人。
有人&著薛靠在椅子上,有人大啖肥滋滋的肉,有人打牌打得起勁……
盤據最底層的生鮮垃圾的堆放處。在中央最醒目的地方,嗓音宛如哥布爾般沙啞刺耳的男人正壓在一名渾身臟兮兮的女孩身上。
「我、我不曉得你來乾嘛啦,總、總之上了你也無所謂吧,嘻嘻嘻。」
「咦?什麼什麼?肥豬先生要當我的第一個對手嗎?」
見長相神似半獸人的男人大步走來,諾諾對他開口。
「肥、肥豬
……
」
「哎呀
~
一不小心居然說出來了。」
「喂,特吉爾
難得遇到上等貨色,彆一下子玩壞……嘖,根本冇在聽。」
「真是的,看樣子冇兩下就壞掉了……」
「欽飲,之前我就想問了
為什麼那像夥一聽到這句話就抓狂啊
」
「聽說他被初戀對象用『我對肥豬敬謝不敏
』的理由拒絕了。」
齷齪的鬨笑很適合這種地方。
「你、你你你你說誰是肥豬
我哪裡像……」
「可以唷
肥豬先生,看在諾諾覺得你不錯的分上,人家就特彆認真陪你玩吧,所以……」
「啊?喀!」
宛如水球被針剌破一般,男人的雙腿稀哩嘩啦地噴出紅色液體。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你就先這樣在地上睡一下喔
」
見男人重重倒下,現場頓時陷入一陣錯愕。
「哎呀,怎麼啦
吶吶,快點來玩嘛,啊哈哈。」
「你、你這傢夥
」
「臭小鬼
」
「你是誰派來的
」
瞬間解凍的空氣,帶有血液黏附肌膚的質感。
「諾諾會花很多時間陪大家玩,直到胯下濕透為止
♪」
咻咻咻
——
好幾把小劍落到地上。
「要使出渾身解數,大聲慘叫喔
」
高昂的情緒迅速轉換,意識彷佛喝下了酒般迷茫。
既然要潛入血海,那就要潛得比誰都要深?
因為那裡才能清楚聽見痛苦的哀號。
「嗯嗯
—
啊,找到了找到了
」
在房裡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帶有鞘身的劍。
劍的表麵附帶樹枝,這的確就是格隆多大叔托醫找的劍。
「呼……這下又得到兩個新玩具了~」
把劍收進道具袋後,環顧四周,隻見到處都是諾諾恣意肆虐留下的淩亂痕跡。
房內淌滿了鮮血,猶如天候不佳的旱飄散的淫氣。
倒臥的屍體口中都塞著從自己身上切下來的二十一根棒狀物。
諾諾的品味還真不錯呢。
一根根仔細塞進口中時聽到的含糊悲鳴,令人家腹部深處陣陣緊縮。
很久冇做出足以自吹自擂的作品了呢,嗯嗯。
諾諾滿意地看著房內。耳邊隻聽得見鮮血自屍體滴落的啪噠聲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n去死,去死
」
以及女孩喘著置,拿打鬥中破碎的尖銳椅腳一再毆打早已嚥氣的屍體的聲音。
少女用滿是恨意的空洞眼神,瘋了似地不斷破壞屍體。
「恨嗎
」
「無法原諫嗎
」
「那就非殺不可。」
「必須殺必須殺必須殺,一輩子都是這樣喔
」
環繞於耳邊的,是諾諾的呢喃。
【插圖】
看著女孩好一會,諾諾滿意地點點頭,留下女孩離開了。
「做了好事感覺真棒呢,嗬嗬嗬
」
走在路上,諾諾往衣服灌注魔力,消除沾染的血跡。
鮮血的氣味遠去,身體充滿了亢奮平複後的靜謐快感。
「啊——果然很開心。啦啦啦♪」
諾諾在類似成就感的醺然中擺盪身體,同時思索著該如何玩弄新得手的玩具。
今天感覺想得到有趣的新玩法。
☆
「喂,很慢耶
」
在昏暗的巷弄內,見對方比約定時間晚到,格隆多商會的部下不耐地說。
現身的男子深深戴著兜帽,外表看來毫無特色。
鬼鬼祟祟打量周遭的模樣,令男子的膽小怯懦表露無遺。
「對、對不起
花了點時間才避開旁人的耳目。」
「啊、鳴。這是副本,上麵記載著受現象影響而蒙受損失的商會、商店和行商。」
格隆多商會的部下伸手接過鬥篷男子遞出的檔案。
「是嗎
這是說好的報酬。」
「喔喔,這下總算可以久違地買到好女人了,嘻、嘻嘻。」
「……這種人居然身處能輕易查閱政府資料的地位,這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格隆多的部下反胃地看著竊笑的男子。
「那就再見啦,有事再拜托你囉。」
格隆多的男性部下留下竊笑不止的男子快步離開,不願在此久留。
「嘻、嘻嘻嘻已經夠了吧。」
在這四下無人之處,男子止住了笑。
男子彷佛換了個人似地斂起表情如此低聲呢喃,接著,他購身影隨即扭曲起來,男人轉瞬成了一名女性兔子獸人。
「呼,變身應付這種人什麼的,真的很累人呢。」
「辛苦了,米娜莉絲。要不要先喝瓶MP藥
」
「主人。」
自暗處出現的男子同樣緊裹著鬥篷。
手中的瓶子裡裝滿了藍色液體。
「不要緊喔,因為我的MP耗損並冇有變多。」
「是嗎?總之,這樣計劃又進展了
一步。」
男子勾起嘴角,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是啊。主人那邊還順利嗎
」
「啊,這個嘛’雖然遇上了些麻煩事,但大致還算順利喔。詳細情形等回旅館集合再說。」
男子說得含糊不清,臉上表情也有點微妙。
「遵命,主人。我這邊也進展得很順利,但席莉亞總是很快被甜食和肉吸引是個大問題。」
「哈哈哈,真像席莉亞會做的事。沒關係啦,太過緊繃反而會令敵人懷疑。」
「不是的,她吃飽了就冇胃口吃我煮的飯,這點我無法接受……」
「啊,原來是在意這個啊……」
聽到對方給了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男子輕聲呢喃。
「主人也是,請不要老是揹著我買零食吃喔
」
「好,好的……」
麵對笑盈盈的獸人女性,男子冒著冷汗,露出生硬的笑容。
☆
如今我正獨自坐在店家的露天座位上,點了以麪粉和山羊奶調和烤製而成的薄餅沾蜂蜜吃。
現在是工作中等候海人大人召喚的空檔,我偷偷來這裡吃點心兼休息。
「嗯嗯〜〜就是這個。一個人偷偷吃尤其美味呢
~」
雖然米娜莉絲小姐一聽到路邊攤總是冇有好臉色,但我和海人大人都會私底下來買零食吃。
那是我們的秘密約會。
約會結束後,米娜莉絲小姐總會鬧彆扭,即可以吃甜點又可以和海人大人卿卿我我,正可謂一箭雙鵰。
不過米娜莉絲小姐好像會很認真地鬧彆扭,所以也不能太常這麼做。
「工作之餘來份甜食,這真是最棒的享受了~」
過去待在尤米斯姊姊大人那邊,總是滿足了所有工作需求,席莉亞都快忘記在日複一日的忙裡偷閒的樂趣了。
正是有了束縛和限製,生活中的快樂點滴才更令人深深陶醉。
呼,真好吃
吃完盤內的料理後,我呼了一口氣。
海人大人四處奔波的時候,我和米娜莉絲小姐負責放出風聲,助長種子發芽。
像這樣四處奔波真的很開心,彷佛又回到了以前住在村子裡時,跟母親大人和夏爾米一起準備收穫祭的時光。
期待著終有一日,事前準備的事情得以開花結果的雀躍之情,從以前到現在都冇變過。
不過現在引頸期盼的慶典則充滿了更加剌激的叫喊,這點倒是跟以前不太一樣。
「啊
播種這種說法感覺好猥褻喔……」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
席莉亞。」
「啊,米娜莉絲小姐,歡迎回來。」
纔剛說出猛然驚覺的想法,米娜莉絲小姐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
我雖然瞬間有些心驚,但盤子已經被收走,證據都消滅了。
「掉包順利嗎
」
「嗯,因為那個魔力風暴害我吃儘苦頭,不過我仍按計劃施展幻術,順利完成交接工作。」
「啊,這樣席莉亞好像懂了
」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該繼續工作了,啊,在此之前,先去購買晚餐想吃的食材吧
」
「啊,肉!席莉亞想吃肉
」
「是嗎?那天就吃魚吧。畢竟比起我的料理,席莉亞似乎更愛外麪店家賣的甜點嘛,甚至還瞞著我獨自享用。」
「嗚呃
!
」
為、為什麼看得出來
!
盤子明明已經收走了啊
「獸人的鼻子可冇那麼好唬弄喔,席莉亞。」
米娜莉絲小姐輕輕點了點席莉亞的鼻頭。
「啊嗚嗚嗚,米娜莉絲小姐,原諒人家
……」
「我纔不管呢,真是的。」
見米娜莉絲小姐起身快步走開,我趕緊起身追上。
☆
我跟席莉亞在日落之前來到酒館喝酒。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接下來才正要開始量人潮,不過現在酒館裡卻已高朋滿座,到處都聽得見笑聲。
由於魔力風暴導致魔物橫行主要乾道,再加上操控魔法的難度提升,行商們無力委托身手不凡的冒險者,隻好停留在這個城市了。
在娛樂不多的世界裡,打發時間的方法隻有酒、女人和賭博。
所以酒館裡自然聚集了許多人。
「聽說痛恨商人的男性幽靈正大肆掠奪金幣呢。」
「另外好像也有人說是元素精靈的惡作劇。」
「哈哈哈,原來如此。」
喧囂嘈雜的酒館裡又迭上一道笑聲。
「這故事正好可以拿來下酒呢。如果真是元素精靈大人或幽靈乾的,那就冇辦法了,不過我會小心的。多謝小姐們帶來有趣的訊息。」
「不會,像我們這種小行商隻能靠交換情報混口飯吃了。大商會眼裡看來微不足道的小數目,對我們也會造成嚴重的打擊啊。」
「是啊,聽說損失的金額不一,不過明天談完生意後,我也想趕快離開這裡回到帝國。真是的,偏偏在這時候遇上魔力風暴……」
踉我們聊天的男性行商歎了口氣。
「啊,因為魔物橫行的關係,通往帝國的乾道變得很危險嘛」
「啊,而且我明天談生意的對象,其實就是剛纔小姐提到的格隆多商會呢。」
「哎呀,是這樣嗎
」
「啊啊,雖然很難相信那種等級的大商會,會如同傳言在背後搞鬼,不惜涉險回收大商會眼中數目不大的金錢……但他們現在似乎已經不進貨了。」
「嗯
這話怎麼說
」
「聽說他們正在收集現金,準備於帝國展店。我本來以為這時期頂多稍微折價,他們就會購買商品,誰知道他們可能根本不進貨了。啊啊,真倒黴。咕嚕、咕嚕,噗哈……」
男性行商將木製容器內的酒一飮而儘。
「不好意思,好像變成我在抱怨了。唉,明天結束最後的交易時,希望乾道也可以安全通行。」
(
姑且不論有店麵的商店或商會,我們這種小行商很難雇用實力值得信任的護衛昵。)
對於冇有餘力的行商而言,光是雇用護衛就要花不少錢。
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更難請到能夠完全確保安全的護衛吧。畢竟人人都愛惜自己的性命。
「一定冇問題的。其他地方也發生過魔力風暴,但都冇持續多久啊。」
「喔,是嗎
那我就期待明天囉。今天趁著日落前回旅館好了。得想辦法賣掉帶來的東
西,不然損失可大了。得打起精神啊。」
「我們都不容易呢,加油吧。」
「加油喔。」
「喔,小姐姐們也是啊。姐妹倆一起行商想必會有諸多不便,不過還是要努力喔。」
男性行商迅速起身,狼吞虎嚥地吃完剩下的下酒菜鹽煮豆子。
臨行前,男人停下腳步,搔著臉頰望向我們。
「我、我說啊,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做生意
」
「對不起,我身邊已經有個奉獻身心靈的對象了。」
「人家已經有了為他獻出各種經驗的親愛主人,所以不用囉,謝謝。」
「啊……是嗎
不好意思啦。」
男人無力地垮下肩膀離開了。
我差點脫口要他彆說噁心的話,不過終究剋製住了。
就算努力促成買賣,這位行商最後仍會失去所有營收,我就彆太為難他了。
「好,去下一間酒館吧。」
把兌水的果汁放在桌上,對店長輕點頭示意,我們便走出酒館。
夕陽染紅了日落前的都市。
接下來酒館會變得更熱鬨吧
「接下來再去哪個酒館呢
」
「嗯,那裡感覺還不錯。」
席莉亞伸手指向一間酒館。
「不行。那裡看起來還兼賣正餐,隻點飲料就不自然了。」
「嗚,可是我都聞到一股很香的肉味了……」
「你已經吃過甜點,這樣晚餐會吃不下的。而且會變胖喔。」
「呀
這、這句話是禁忌喔
人家正值青春期,多吃一點也不會怎樣的
」
「嗬嗬嗬,開玩笑的……反正如果你吃不完晚餐的話,我都會處罰你。」
「啊嗚……既然都被米娜莉絲小姐罵了,乾脆……」
「我真的不給你飯吃囉
」
「對不起
」
這女孩也真是的。
看來主人從席莉亞內心深處,挖掘出了相當棘手的特質……
「總之,先去條件符合的酒館……」
「怎麼
小姐們在找地方喝東西嗎
嗝。」
「
……」
向我們搭訕的是個滿臉通紅的男人。
「那要不要、嗝、跟我一起喝啊
我知道哪裡有不被打擾的房間喔,嗝、嗝。」
男人身上散發強烈的酒氣,打著嗝狀似親昵地靠過來
「唉,真受不了這種人。」
「太礙事了。」
與跟席莉亞的鬥嘴不同,這次我是真心發出歎息。
「走吧,席莉亞。」
「好的。」
愈是理會喝醉的人,他們愈容易得意忘形。
所以我決定徹底忽視醉漢,直接繞過他。
「啊,喂,不要不理我啊
我可是C級冒險者葛倫達大人呢!被我叫住的時候,你們應該高興地大叫,『呀
~
好帥
』纔對啊
」
「……才
C
級就沾沾自喜,世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人家完全笑不出來。不過我們隊伍也是C級就是了。」
「喔
你們在說什麼啊
哦呀,果然是我長得太帥,所以害羞啦
嗝、嘿嘿,挺可愛的嘛。」
男人好像誤會了什麼,繼續死縷熥打堆靠遢來,令人心生不快。
不過主人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怪罪MP昏眩或酒醉時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和席莉亞也不打算采取行動。
前提是這男人冇有太得意忘形的話。
「哎呀,我手滑了
~
」
「
I
」
醉漢假裝不小心地摸過我的屁股。當然,我立刻側身閃躲,不可能讓他得逞。
「這傢夥……」
原本隻覺得對方礙事的不快感一口氣化為了敵意。
(
我全身上下都是膳於主人的啊,這男人
)
而且企圖撫摸主人喜歡的尾巴
冇錯,這種傢夥就是罪該萬死。
「唉……米娜莉絲小姐抓狂了。」
不知道席莉亞在旁邊說了些什麼,不過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雖然不能殺了他,但在這種情況下,砍下他一、兩條胳膊也沒關係。
「什麼嘛,彆躲啊。哎呀,我又手滑了……」
我身上應該釋放了些微無法壓抑的殺氣,可是眼前的男人不曉得是喝醉了,還是無能到連這都渾然不覺,再度試圖對我出手。
受魔力風暴影響,我難以立即構築魔法。
不過,隻是砍下伸過來的手,用不著魔法。
(
我不會殺你,但就讓你嚐點苦頭吧。)
當我準備往腰際的劍伸手時——
「哎呀,竟然耽溺酒精而對女性出手,真教人不齒。」
一位身材削痩的老人單手抱著裝有食材的袋子,一把抓住男人向我伸來的手。
他是費格那•裡路特。
大剌剌地介入我跟醉漢之間的糾紛,且身穿黑色管家服的削瘦老人,是必須留意的人物之一。
騷動愈演愈烈,周遭已經聚集了一圈圍觀群眾。
這是我不樂見的情況。
「嗚啊,好討厭的偶遇啊。」
(
一點也冇錯
)
和席莉亞小聲交談的同時,我緊盯著人渣格隆多的心腹,費格那•裡路特。
費格那抓著醉漢的鹹豬手,麵露好好先生的微笑。
(
偏偏選在這種麻煩的時候出現,唉。)
在這種情況下,對醉漢的憤怒隻能暫時擱置一旁了。
我和席莉亞互換眼色,決定姑且旁觀一下事情的發展。
「你乾嘛
我纔不想被老頭子抓著手啊。咕,放手啦
我想摸女孩子啊
」
「哎呀,請冷靜一點。男人隻有失去重要的友人和伴侶時才……」
「誰管你啊
快點放手,臭老頭
」
「唉,冇辦法了。」
「什麼
好痛,好痛,好痛
——
很痛耶
」
遍佈被紋的細瘦胳膊展現了強大的力量,抓著男人的手臂嗔吱作響。
口齒不清的男人也不到酩酊大醉,隻見他稍微回過了神,試圖甩開老人的手。
「放手,我叫你放手啊
哦哇
」
不過男人終究無法擺脫桎梏,最後還是費格那主動鬆手。
由於對方突然鬆開緊握的手,醉漢用力過猛,一屁股跌坐地上。
嗯,這種時候該怎麼說呢
啊啊,我想起來了。
是『活該』。
「有冇有稍微清醒一點了
」
「你、你這傢夥
!
」
費格那始終一派冷靜,反而更加激怒了醉漢。
「你們都瞧不起我
我要宰了你
!
」
雖然臀部的疼痛與衝擊稍微消除了醉意,但因為喝得太多,男人的判斷力似乎也變遲鈍了。
因為憤怒而無法自製的我或許冇資格批評彆人,隻見醉漢順從未經大腦的思考,一把抓起腰際的劍。
「吃我這招
」
「唉,真傷腦筋。」
費格那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冷靜地歎了口氣。
(
唔,好快。)
在場恐怕冇幾個人看見老人做了什麼吧。
那一剎那,費格那以無法目視的速度抽出了掛在腰間的長劍。
「太慢了。」
鏗地一聲,金屬擊斷金靨的尖銳聲音瞬間響徹四方,之後隻看得到費格那以格外緩慢的動作收劍入銷。
「啊?咦
」
被攔腰斬斷的半截劍身在空中不停旋轉,醉漢握著斷劍露出錯愣的表情。
「什、什、什麼……」
不知醉漢是否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他死死盯著手裡的劍。這下似乎真的酒醒了。
酒醉泛紅的臉變得慘白,嘴巴還不住開闔,好像忘了怎麼呼吸。
「看來你完全清醒了呢。」
「啊、啊啊……對、對不起。」
大概是終於明白狀況了吧,男人清醒後畏畏縮縮地道歉,好似乞求對方饒他一命„
「不會,誰都會犯錯嘛。」
老人擺出既往不咎的態度笑了。那偽善的模樣令我心中對費格那的怒意吏深了
「不小心弄壞了你的劍。這些賠償金夠嗎
」
「哎
」
費格那從道具袋內取出一枚金幣。
被硬塞了那枚金幣後,男人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困惑。
通常發生這類糾紛,不可能賠償對方武器,而且這樣的金額也太荒唐了,男人用的劍怎麼看都不像高價品,顯然不值一枚金幣。
「好了,你今天就先回旅館去吧。往後請小心彆喝太多了。」
「呃,啊、嗯。」
男人尷尬地搔了搔頭,從讓出一條路的圍觀群眾之間離開了。
自此之後,遠遠觀望的群眾也漸漸散去。
真是令人不悅。
無論是這出鬨劇本身,還是喝醉酒想對我伸出鹹豬手的醉漢,甚至是沉浸在出於好奇心的優越感,高高在上地圍觀騷動的群眾
——
都令人不悅。
而最教人不爽的是……
「小姐們冇受傷吧
我看情況很危險,就主動當和事佬了。」
這個不帶惡意強行為善的男人。
費格那的舉動尤其讓我的心翻騰不已。
「是啊,謝謝你多管閒事。」
回過珅來,嘴裡已經吐出了惡言惡語。
明知現在最好酬口道謝便離去,情感卻不容許我這麼做。
「你講話真毒呢,不過他也冇有惡意,原諒他好嗎
」
「我本來就不打算殺了那男人。」
「你想砍斷他一條胳膊吧
」
「有什麼問題嗎
」
「是的,我不喜歡看到有人流血。」
「……」
眼前的老人不改笑盈盈的溫和表情,更加激怒了我。
不爽,不爽,真不爽
「居然厚著臉皮出手阻撓
你到底想怎樣
」
「米娜莉絲小姐
」
席莉亞拉住我的女仆裝袖口,小聲呼喚我的名字……冇錯,我知道,在這裡繼續爭吵下去並非上冊。
「好吧,再會了。」
我們旋身背對費格那。
「請等一下。恕我僭越,若有什麼困擾,我願意陪兩位談談。」
強壓下情感、準備離去的我停下了腳步。
「你們還年輕。如果不那麼偏激,會發現這個世界其實比想象中更美好。」
「美好
這個世界嗎
」
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我下意識地低聲呢喃。
「是的,人不會總是遇到壞事。雖然不清楚兩位的遭遇,但與其任憑憤怒擺佈、怨恨世界,稍微放鬆點過日子才能獲得幸福……唔
!
」
「是啊,的確是個美好的世界。」
不用懷疑任何人也活得下去的世界。
宛如脆弱的玻璃工藝品般虛有其表的世界。
直到那天到來之前,我確實活在這樣的世界裡。
「
……」
我重新轉身麵對費格那。
在徹底消弭感情的臉上,我靜靜地扯出笑容的形狀。
「我叫米娜莉絲,今後請多關照。」
我帶著最完美的笑容,提起女仆裝的裙權。
接著我又緩緩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
「真是的,這樣不行啦!
」
來到確定費格那聽不見的地方後,席莉亞對我大叫。
「
……對不起,席莉亞。」
不用席莉亞提醒,我也有自覺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
其實不需要心急,反正遲早都會做個了結。
所以有了偶然巧遇的機會,實在不該刻意挑起糾紛讓他留下印象。
可是我無法忍受。
冇有絲毫怨恨的純潔世界。
我甚至還冇能充分理解從裂痕溢位的齷齪黑暗,我的世界就披徹底摧毀了。
我的手裡隻剩下破碎、銳利又傷人的世界碎片,以及混濁黏稠的情感。
那個老人一無所知,卻說得好像瞭解一切。
用無害的表情樂善好施,背地裡卻滿不在乎地助紂為虐,把本應活在純潔世界裡的人拖進肮臟的地底。
什麼
什麼叫『世界其實比想象中更美好
』?
什麼『稍微放鬆點過日子』。
說得真輕巧。
這場滑稽至極的鬨劇,讓我產生難以名狀的不快感。
尤其他的行為讓我想起那個男人,更是令我難以忍受。
「他的行為很像我父親。」
平常總是樂於助人,帶著親切的笑容,不論對方是誰都溫柔以待。
我的父親就是這種人。
我曾以為受村民信賴的父親是個溫柔的人.,
我曾在心中對他充滿敬愛。
直到那天,他在自己的立場岌岌可危之時瞬間捨棄我和母親為止。
「竟然自以為是地介入彆人和醉漢的糾紛,還得意洋洋地對人說教……」
「可費格那不是米娜莉絲小姐的父親。」
「我知道。我隻是無法忍受而已。」
冇錯,我很清楚。
所以靜待時機吧。
隻要那男人還待在格隆多身邊,不久之後,我就能見證那層偽善的表象被揭穿的瞬間了。
☆
「我叫米娜莉絲,今後請多關照。」
一股背脊發寒的感覺讓我頓時襟口不語,放棄再勸對方改變想法。
就在這時,彷佛憎恨著全世界的兩位少女混進人潮中消失了。
(真是的,我真的老了,竟然被小女孩的殺氣震懾住不,不隻是我上了年紀。)
的是,那兩名少女的殺氣真的相當炙熱。
自從遠離戰場後,我已經許久不曾感受到如此強烈且純粹的殺意了。
更何況我們隻是第一次相見,隻憑幾句話根本改變不了那種情感。
我明明深知此理。
「……雖然不後悔自己的作為,不過我竟會試圖為彆人指引正途。看來我活得太久了。」
對自己的行為歎了口氣後,我再度邁開停下的腳步。
人類是善於遺忘的生物。
儘管以前曾無比憤恨地殺死了哥哥,現在卻隻對他留下依稀的印象。
記憶中那股殘香早已變得稀薄,那個憎恨一切的自己,連我都覺得是彆人。
這一定是因為我完成了複仇的關係。
「希望那兩個女孩也能遇見像大老爺那樣的人。」
當我宣泄了所有激情,不知何去何從之時,是大老爺收留了我。
大老爺過世後,繼承家業的格隆多少爺
——
不,格隆多老爺逐步壯大了商會。
雖然老爺有著對錢十分執著的I麵,但也是這份執著壯大了格隆多商會。
老爺貫徹了大老爺最後留下的遺言——『讓格隆多商會成為比誰都龐大的商會』。
距離大老爺的夢想隻剩一步了。
隻要這次藉著重鑄金幣的機會獲得權益,格隆多商會便能成為這座城市的領頭羊。
如此一來,格隆多商會的地位就不動如山了吧。
……所以此刻更需要慎重行事。
冇想到收集情報的途中遇上了那兩名少女。
(不過,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我所收集的情報冇有任何特彆之處。)
這反而令我心生疑惑。
明明冇有具體的根據,我卻無法抹去彷佛齒輪卡著沙粒般的古怪異樣感。
「……是我想太多了吧。」
回過神來,我已經抵達了格隆多商會名下的一棟建築物。
這裡是專門整理、記錄客戶的相關情報,找出對方的弱點,作為交易籌碼。
「喔,這不是費格那先生嗎?您怎麼又來了呢?
J
「嗯,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和看守建築物的冒險者稍微打過招呼後,我便走進建築物內。
老爺說得冇錯商會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收集大量貨幣實屬難事,最近我常來這裡協調買賣。
因為這次的事件,屋裡的人都匆忙地來來去去。
「嗯
你還好吧
看你臉色很差呢。」
「啊,費格那大人。」
我開口關切麵如土色、顯得心不在焉的男人。
(
印象中……他應該是負責買賣相關記錄的工作纔對。)
「哈哈哈,冇辦法嘛。畢竟商會在其他地方展店需要大量金幣嗎,雖然事發突然,讓我們措手不及,但我會努力對得起薪水的。」
男人露出了疲倦的笑容。
這次的事情導致交易計劃臨時變動,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就算有一些人的健康出問題也情有可原。
「這股味道,是藥嗎
」
「是啊。最近我家附近的道具店正在促銷優質藥水,我就稍微買了些快速恢複疲勞的藥水……不過價格還是不便宜,也不能常喝就是了。」
「是嗎
」
我的語氣帶著些許疑惑。
可是他身上隱約殘留的味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要忙。」
「嗯、啊,說的也是。加油吧。」
這麼說完,他便快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