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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衛見狀當即上前兩步，眉目嚴肅，大有一副真的要把方太醫雙手摁下去的架勢。
方太醫安穩了大半輩子，見葉絮婉要來真格的，終於還是頂不住壓力，“是良嬪娘娘！太子殿下落水真的不關老臣的事啊！老臣隻是按照良嬪娘娘吩咐，改了太子殿下的藥方！”
果真是良嬪。
葉絮婉咬了咬牙，打了個手勢讓侍衛停下，眉眼間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方大人在宮中多年，難不成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方太醫才被嚇了一跳，此時此刻還是有些驚魂未定，聲音都是顫抖的，“老臣實在是冇有法子，家中孫子尚在繈褓，良嬪娘娘拿老臣的家人說話……”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下作手段。”墨雲錚不知何時出來了，掀起唇角冷笑一聲，譏誚意味十足。
“行了，你且先回去吧，日後良嬪問起來，你隻說孤不曾發現，冇有今日這一遭，明白嗎？”
方太醫連連點頭，心裡知道這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小葉子。”墨雲錚揚了揚下巴。
葉絮婉手中拿著一個小荷包，麵帶微笑向前走了兩步。
隻是方太醫實在是被她嚇得不輕，哪裡還敢由著她靠近，滿臉戒備，“你這是做什麼？”
“哎呀，方纔隻是跟大人開個玩笑，並非真的有意要嚇唬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葉絮婉這話說的九曲十八彎，更心疼自己送出去的銀子。
方太醫一看墨雲錚竟還願意給他一筆安家費，更是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殿下不準備將此事告知陛下？”葉絮婉命小喜子等人將油鍋抬走，再看向墨雲錚時眼神已經多了些許疑惑。
這件事既然是良嬪所為，那當然是早早告訴皇帝，解決掉這個後患更好。
墨雲錚見她嘴上這麼問，眼睛卻巴巴盯著自己手裡拋著玩兒的銀錠子，不免失笑，“不著急，現在告訴父皇，良嬪未必會有什麼事。”
葉絮婉的視線跟著銀錠一上一下，下意識嚥了口口水，“為何這麼說？”
“有時孤真的懷疑，你這麼愛財，哪一日會不會被他人收買了？”墨雲錚不答反問，這一聲落到葉絮婉耳朵裡就是又騰起了懷疑的心思。
“不不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葉絮婉強迫自己不去看銀錠，“奴才雖然愚笨，卻也懂得這個道理，殿下千萬放心！”
墨雲錚挑起眉，將銀錠往她懷中一丟，“行了，這些日子不必在孤跟前伺候，將病氣過給了孤，孤不罰你，父皇也不會放過你。”
葉絮婉接過，嘴上連連迎合。
她還巴不得不近身伺候墨雲錚。
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回太監院路上，葉絮婉卻意外碰見了先前替她解圍的妃嬪，當即行了禮，“奴才小葉子見過娘娘。”
“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宮是誰？”她璀然一笑，那雙眼睛靈動至極，“燕婕妤。”
葉絮婉麵上不顯，心裡卻十分訝異。
婕妤就已經自稱本宮，想來皇帝對這位也十分寵愛。
燕婕妤見她不說話，當即屏退左右，十分親熱的拉著葉絮婉的手走到一處還算隱蔽的地方。
葉絮婉著實被她這麼一出嚇得不輕，“娘娘！娘娘！這不合規矩！”
她生怕路過個誰看見了，自己腦袋就要搬家。
“你怕什麼？”燕婕妤捂著嘴笑起來，她笑的清脆，而後又衝著葉絮婉眨眨眼睛，“在本宮跟前還不說實話嗎？”
葉絮婉心中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娘娘這話奴才聽不明白。”
“哎呀，你這人好冇意思，”燕婕妤歎了口氣，而後指了指葉絮婉的胸口，“彆人看不出來，本宮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女子吧。”
她說著又湊到葉絮婉耳畔，“你可知要是讓彆人發現了有什麼後果？”
葉絮婉心中大駭，還要裝傻之際，卻聽見燕婕妤說：“你要是還裝傻充愣，就彆怪我說出去了。”
“娘娘是……怎麼知道的。”葉絮婉心裡無奈，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已經算好了，從未想過會被人一眼看出來。
燕婕妤眨眨眼睛，“因為本宮也乾過這事。”
她話音剛落，葉絮婉就下意識往下看，一時間腦補了不少小作文。
“你看什麼呢？！”燕婕妤哭笑不得，“本宮的意思是從前未入宮的時候也曾女扮男裝溜出去，不想進宮，誰曾想還是被我父親抓回來了。”
她說這話時頹唐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來，“所以本宮也能理解你，今日揭穿你並非是想要挾你做什麼。”
燕婕妤神色落寞，歎了口氣，“隻是入宮太久，見慣了明爭暗鬥，對誰都要帶著一副假皮囊，實在是太累，隻是想要個真心朋友。”
葉絮婉神色微微鬆動，卻還是免不了警惕，她的身份要是就這麼暴露了，可不算什麼好事。
燕婕妤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又小聲道：“我發誓，真的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隻要你有空的時候陪我聊聊天，真的！”
“那娘娘可千萬要說到做到。”葉絮婉說罷正想暫停回退，卻被燕婕妤抓住了手腕，後者撒嬌一般點頭保證。
“你也彆叫我娘娘了，”燕婕妤衝她招招手，又撥開一片樹叢，“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那樹叢後麵是半個人高的小洞，十分隱蔽，也不知通向何處。
葉絮婉警惕跟上去，卻見那一頭是個小小的木屋，看起來已經荒廢許久，像是冷宮地界。
“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燕婕妤滿心雀躍，拉著葉絮婉進了木屋，“現在是我們的秘密了。”
那木屋外麵看著不甚起眼，裡麵卻被佈置的格外溫馨。
桌上一排排都是木製的小玩意兒，還有類似的縮小版兵器。
燕婕妤興致勃勃拿起木劍，舞的像模像樣，“我原先女扮男裝，是為了上戰場的，隻可惜隨軍冇多久就被我爹抓出來了。”
“我娘曾經跟我說，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她說著說著放下手中的木劍，苦笑一聲，“可她也不讚成我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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