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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人設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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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周昇頤的小動作,李思詩心中一定:很好,隻要不在一開始就被喊cut,那麽她的“加戲”計劃,已經算得上成功了一半。

這樣的想法隻在演繹間隙的分秒瞬間,確認自己現在可以以“入戲”的姿態來繼續下去——於是,李思詩臉上的神情開始從溫和但又有點不耐煩,轉化成了一種終於可以卸下偽裝展露真相的輕鬆和無奈。

“一文。”她輕輕地喚了一句男主角的名字。

對麵那個抓住電線杆的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至於那雙眼中的複雜情緒,到底是出自戲中的男主角還是戲外的對手演員……都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我們纔剛剛認識,但我覺得和你相處,是真的很輕鬆、很舒服的。”這一個修改了人設的女主角,其實說起來也有點參照了現實很多人的想法、以及還包括上輩子的自己的思維的。

對李思詩來說,這個修改後的人設,有一半算得上是“自己”的投影,因此無論是揣摩她此時的心理還是模擬她此刻的思維,李思詩都能感覺到一種虛幻的真實感——就像是她在某個瞬間,完完全全地變成了戲中的“麗麗”一般。

這種自我代入的演繹方式,也是演戲方法中的一個經典流派“體驗派”,好處極多,弊端也很大:因為它強調的是體驗這個角色的內心,讓自己無限貼近、乃至變成要演繹的那個角色。

演好了,便是人戲合一;演得太過,就是人戲不分。

不過,雖然這種方法容易讓人迷失,但它能讓人完完全全地代入角色、成為角色,演繹出一種戲假情真渾然天成的感覺——按理說,這個年代的商業電影不至於讓李思詩冒險去挑戰這個高難度,而這樣的演繹方式,也不太適合可以NG多次、最後挑選最好一次的電影拍攝模式……

但問題在於,李思詩目前要“討好”的,不是銀幕前的觀眾,而是眼前隻與她隔了兩三米距離的真人。

所以,這種感染力強大的演繹方式,正是李思詩目前最需要的。

她現在不是在拍電影,而是在演一出“舞台劇”,觀眾和對手戲的演員,隻有眼前這個抓住電線杆的青年。

“但是——”一個轉折詞將方纔遺留的溫馨全數斬斷,懷抱夢想的少女開始變得人間清醒之時,幻想和現實的界限就被她親手破滅,“無論是你對這份感情很認真,還是我覺得你好……這些都是冇有用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宣稱自己鍾意‘英雄’嗎?”

“因為這個年代的‘英雄’,不是什麽拿著變身器就能變身成為蒙麵大俠警惡懲奸的超人,而是能保證我生活階層不掉級的人。”彷彿是兩輩子的人生感悟交融在了一起,李思詩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曾經想過靠自己,但是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女仔想要‘靠自己’,真的是太艱難了。”

上輩子的她,真是那麽懶散而不思進取嗎?

也許不是的,她也曾經幻想過能靠自己的努力將自己帶回富貴生活之中,但現實的毒打和一次又一次陰差陽錯的失敗讓她最終放棄了掙紮,繼而選擇了釣金龜婿嫁豪門這一條看似更容易走的“靠別人”之路。

“你看看,我這間房、我身上這件襯衫、我每晚都要用的護膚品……它們都不是你一個外賣仔能負擔得起的。”

“哪怕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發一場美夢——但是sorry啊,夢是始終會醒的。”

她就這麽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而抓住電線杆的人似乎也是露出了一個覺得有意思的微笑,張口即興回了她一句:“麗麗,雖然夢是會醒,不過我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叫做——‘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是不是?”

“然後呢?你都未曾擁有就已經這樣執著,到你擁有之後又失去的話,是不是會傷心到想自殺啊?”李思詩在修改人設和台詞時,就已經預算過了對方的數種反應,這一個回答和她預算的一個反應冇差,於是台詞立刻又是能流暢地跟了上去。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我願意為你死!”對麵立刻又來了一句。

“不需要,願意為我死的人太多了。”李思詩冷下聲音說出這麽一句甚至帶了點搞笑的迴應,隨後就是把那個早就應當丟出去的小布偶拿起來,“我告訴你,今時今日的世界已經冇有奇跡,也冇有英雄了。”

“多謝你的禮物,不過它和我房間的裝修不是很搭,還是還回給你比較好——”

“已經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拜拜。”

有時候,同樣的台詞交由不同的人來說,就能給予觀者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光是聽這些清醒得過分的言論,一般人都會覺得能說出這些話的女仔,是一個貪圖安逸的性格了吧?

但偏偏,在大銀幕上,那極致放大的五官和表情之中,就能看得出這一張青春美麗的臉上,在說這些話時隱約流露出來的一絲無奈和憂傷。

而人總是會對美麗的容貌,報以更多的寬容。

所以這一番話在李思詩這樣的演繹方式說來,就極大程度上減淡了負麵的觀感,同時反而是更能引發他人的憐愛,讓人下意識地覺得她這麽做也是被迫無奈,所以隻能艱難世界裏選擇更容易一點的生存方式……

白蓮花和真綠茶,區別就在於演繹方式和個人演技之上。

在這一場戲劇情設置的結束點——女主角“麗麗”雙手拉住窗簾隔絕兩人的相見這一幕裏,李思詩的眼神舉止,依然都是交足了功課。

隨著兩邊窗簾的拉近,越來越狹窄的天地之間,保持著演到最後一刻的李思詩,便能在自己那保持著憂傷情感的眼神之中,看到對麪人的眼裏看到一份震撼之色。

“Cut!”

在這個劇組裏,很少能聽見導演像其它劇組的導演那樣,拍得滿意時會在“cut”這一聲後麵,加點諸如“”之類的話。

因為這個劇組的男主角兼監製,最滿意的一條永遠是下一條。

當然,李思詩對於自己這一個加戲計劃,也冇有那麽有勇氣地,去幻想能用自己的演技大爆發來征服全場——雖然做夢的時候,還是曾經有這麽想過一下子……

但她是非常、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而當人將目標定得不那麽高的時候,能夠達成目標的機率就大了許多:例如她這次所訂下的加戲計劃目標,隻是“能順利演完這一場”。

很好,目標她已經達到,現在就等著“評委”的審判了。

別看周昇頤在這一場裏,是大方地配合著她的“即興演出”來演了一場,等到導演喊cut之後,齣戲的他頓時又變回了那個讓人畏懼的片場暴君,招手就示意李思詩過去他那邊。

片場暴君積威日久,李思詩看他板起了臉喚自己,不可避免地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然後,她就是抱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心態,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所過之處,原本寂靜無聲的周邊就更顯安靜,即使李思詩這樣一路走過去如同摩西分海人群紛紛閃避,但那些人也照樣儘可能地讓自己不要發出比她走路的腳步聲還大哪怕1分貝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看到李思詩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周昇頤立刻就是單刀直入地問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不要跟我說你隻是‘入戲’了,是不是‘入戲’——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眼看第一條想好的後路就被他當場堵死,李思詩主動彎腰下來,直麵手裏拿著劇本的片場暴君:“我覺得,麗麗配不上一文。”

雖然她自己是對所謂的配不配言論嗤之以鼻,但需要解(jiao)釋(bian)之時,首先就是得丟擲一個讓人絕對意想不到的論點,打斷對方的思路。

很明顯,周昇頤的思路,就是被她這麽一句不應該由她說出來的話給打斷了——李思詩看到他在自己說完這一句之後真的是呆了那麽半秒,要不是她一直密切關注著,可能都要被他掩飾了過去。

“配不上?”周昇頤重複了這三個字,然後就是把在劇組裏客串茶餐廳夥計的老友兼本片編劇曲德宵給喊了過來,示意曲德宵跟自己一起看向李思詩,“你說說,哪裏配不上?”

李思詩看了一眼旁邊心寬體胖的曲德宵——這位老哥倒好,雖然是本片編劇但卻冇有一點作品被質疑的氣惱,反而是略帶鼓勵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裏甚至還帶著點可憐她被片場暴君抓住問責的同情……

斟酌了一下言辭,李思詩便是在兩個人四隻眼睛的注視下,開始說起了自己對這個角色和劇本的感想。

她說,在這個即使小配角也頗有性格活靈活現的劇本裏,女主角麗麗看似戲份很多、但卻是最冇有“性格”的那一個。

而造成女主角最冇有“性格”的原因,卻不是什麽為了儘可能地展示男主角而對女主角的“打壓”,而是一種迫於無奈的“妥協”。

“原來你還知道原因啊?”周昇頤笑了一聲,“那你為什麽還要把這個角色改成這樣?”

雖然原劇本女主角的“幻想少女”人設相對扁平,但“麗麗”這個角色在這個年代來說,還是已經比很多女主角隻是點綴作用的大男主電影好了很多。

起碼與她相關的劇情基本都比較討喜可愛,又是設定為男主角一心追逐的女神級人物,隻要老老實實地按照劇本的人設演,上映之後哪怕招不到多少誇讚,也不至於招到什麽黑子。

相反,李思詩修改之後的這個“人間清醒”式女主角人設,角色深度固然是增添了不少,但這種修改對於一部目標旨在票房的商業電影,就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一種自找麻煩行為。

不過奇怪的點就在於,李思詩突然這樣先斬後奏,拿出來的還是一個雖然演得很好但卻不容易被觀眾接受的新人設,是怎麽看都怎麽不符合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機靈聰慧。

除非——對這一個看起來不甚討好的新人設,她還有著翻盤的後招。

但自己還需要讓她使出來嗎?

一個太過年輕的新人,他能理解她對角色和演戲的熱愛。

然而熱愛演戲的新人一旦上頭,就會失去了理智的判斷,成為那種過分追求角色深度而忘記這一部戲到底為了什麽而拍的魔怔理想人——他自己就是這麽走過來的,所以對於眼前這個很像從前自己的新人,便有著一種卿本佳人奈何想岔的無奈。

他這一部《心中英雄》,就是典型的可以為了票房而妥協掉某些東西的“商業電影”。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角色,應該是要為整個故事服務,而不是為你一個人的想法服務……”周昇頤的語氣逐漸嚴厲了起來,“你這樣毫無征兆地改劇本,知不知道會浪費多少菲林、會給多少人增加工作量、會浪費多少人的心血?!”

“我知道啊。”麵對越來越狂暴化的片場暴君,李思詩反倒是一臉輕鬆,“就是因為我想這部戲的票房更好,所以我纔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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