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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視基地拍騎馬戲的那一天，秦瀟然過來探班，自從生日宴後兩人偶爾會聊幾句，關係還算和洽，沈知意從馬上下來，一身火紅的修身騎裝，導演在看剛剛拍的那條戲，留出休息的空兒。
“在這兒站著不曬嗎？”
秦瀟然穿著短裙站在太陽底下，推了推墨鏡，笑眯眯的，“還好，看你們拍戲挺有意思的。”
她來時帶了不少飲料零食，這會兒都分出去了，給沈知意留了瓶果汁，“你的騎術跟裴彧哥學的吧？”
沈知意有點驚訝，“能看出來？”
確實是跟裴彧學的，學的斷斷續續，但效果還不錯，最起碼她現在不會那麼害怕了。
“能啊，”秦瀟然笑著說，“騎馬也有節奏的，每個人節奏都不同，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走到陰涼處坐下，秦瀟然拿著手機到處拍，第一次來還挺新奇的，嘟囔著說，“我本來也想當演員玩玩的，但秦放不同意，對了，今天來我家吃飯吧？”
“我結束估計要天黑了。”
“冇事啊，”秦瀟然不在意，“我等你嘛，你結束了叫我，我來接你。”
沈知意點頭，“好。”
裴彧晚上有宴要赴，回來得晚，她應下秦瀟然的邀約也冇什麼。
她還要拍戲，休息時間少，秦瀟然好奇勁兒過去後也不再久待，叫了附近的好姐妹去商圈逛，好姐妹知道她剛看完沈知意，很驚訝“你跟那個沈知意關係很好嗎？”
秦大小姐愛交朋友，但也不是不挑，基本都是有家族往來的其他人不在一個圈兒也玩不到一起去。
沈知意嘛，雖說有裴彧這層關係，但也不至於讓秦大小姐主動去討好，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正在試一雙高跟鞋，秦瀟然跟櫃姐聊著今年新款，隨口回她，“挺聊得來的。”
好友沉默了下，小聲問，“是因為裴——”
“哪能啊，”秦瀟然好笑道，“我交朋友也不至於考慮裴彧哥喜好，我就是覺得知意姐蠻好的，反正聊得來，交個朋友怎麼了。”
說著，她還拿出手機展示自己的新屏保，“漂亮吧？是她這次新電影的宣傳照，還冇公開呢，導演偷偷發給我的。”
認真端詳會兒，好友也得承認，“確實漂亮。”
“說起來蠻有意思，原來裴彧喜歡這樣的，我爸聽說後連新招的藝人都往這個類型上找，就等著找機會獻殷勤了。”
秦瀟然不屑，“搞什麼莞莞類卿，有知意姐一個就夠了。”
“總會膩的呀，等這個膩了，其他人不就有機會頂上了——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秦瀟然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其實她覺得裴彧挺認真的，不過這也說不準。
晚些，沈知意那邊結束工作，秦瀟然去接，她卸了戲妝，臉上乾乾淨淨，清透白皙。
秦瀟然朝她招手，等人走近了說，“秦放今天也回來吃飯，你介意嗎？”
“不介意，”沈知意笑了下，“小秦總挺好的。”
秦瀟然做鬼臉，“可彆當麵誇他，他要嘚瑟死了。”
到秦家時，飯菜還冇做好，要等秦放，秦瀟然拉著沈知意去樓上玩，什麼都聊，聊到秦放的黑曆史時，靈光一閃，“你等等，我給你看照片，秦放有一張穿小裙子的照片哈哈。”
“應該是這本，”秦瀟然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開頭第一張是秦放的滿月照，照片上還有一對年輕夫婦。
“是我爸媽，”秦瀟然像是在說彆人的故事，“秦放一歲時離婚，後來又複婚，我兩歲時又離了。”
她聳聳肩，吐槽一般，“因為我爸總在外麵養女人，屢教不改。”
沈知意冇說話，往她身邊靠了靠，秦瀟然察覺到，笑了下，“可彆同情我，我家這種情況都算好的了，最起碼我隻有一個媽媽，不像裴彧哥，從三歲到十七歲，跟五個女人喊過媽。”
第一次聽到這些，沈知意怔神，還冇等她追問，下一張照片就是秦放五歲生日時穿小裙子和來賓的大合照，在照片的角落，她看到了當時年紀很小的裴彧。
也是奇怪，明明跟現在幾乎冇什麼相像的地方，沈知意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果然，秦瀟然指著那個角落，“是裴彧哥，”
她手指往中間挪，“這是裴叔叔，和他第四任妻子，也是裴彧哥的親媽，兩年後——”
話音頓住，秦瀟然有點糾結該不該說，想著大概也冇什麼好忌諱的，就繼續說了，“她得抑鬱症自殺了。”
手指一緊，沈知意看著照片上那個年輕溫柔的夫人，想不到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為什麼會得抑鬱症？”
照片上的她看起來很幸福。
“因為裴叔叔要跟她離婚，”秦瀟然托著下巴，也有些感慨，“你冇見過裴叔叔，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喜歡上他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小姑是他第三任妻子，她說被裴叔叔愛著會有一種擁有全世界的感覺，但這份愛太短暫了。”
“裴彧哥的媽媽出身很普通，但裴叔叔執意要娶她，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和嘲諷，對她非常非常好，但是結婚六年後，裴叔叔遇到了另一個心愛的女人，他要離婚再娶。”
秦瀟然這次冇有笑，聲音低低的，“裴彧哥的媽媽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但裴叔叔既多情又薄情，同樣的愛他可以給很多人，她接受不了，想維持這段婚姻，哪怕裴叔叔把女人養在外麵也可以，但裴叔叔不同意。”
“裴叔叔說，他要給他愛的人一個名分，她用死也冇能讓他迴心轉意。”
“很可笑對不對？”秦瀟然把那張照片翻過去，“裴家人就是這樣的，多情又薄情，裴叔叔是這樣，裴叔叔的爸爸也是這樣。”
秦瀟然最後一句話說的是，“裴叔叔這一生娶了九個妻子，每一個他都非常愛，結束時卻也都非常冷漠。”
思緒仍然停留在前一張照片上，沈知意抿了抿唇，茫然若失。
裴家人都是這樣，那裴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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