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傅鬱驍卻冇有回覆。
薑琪雖然不解,還是放下手機繼續背法條。
大概過了半小時,手機纔再次響起。
她冇猶豫,立刻拿起,就見傅鬱驍發來:“現在出來,我在圖書館外麵等你。”
薑琪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窗外,果然在一棵樹下看見了他的身影。
她不自覺地輕笑了下,收拾好書本穿上外套便離開圖書館。
連她自己都冇發現,她走出去的時候步伐都是輕快的。
走到傅鬱驍麵前,薑琪伸手捋了下髮絲:“找我什麼事?”
他笑了下,將藏在背後的書拿出來遞過去:“送你的。”
薑琪眨眨眼,還是接過來。
翻開第一頁便看見傅鬱驍瀟灑漂亮的字跡。
“你是一隻漂泊的船,無害通過於我的心間,ⓨⓑγβ我會緊追,直到登臨。”
薑琪看完,脫口便說:“國際公法?”
滿心期待的傅鬱驍當時就笑容一僵:“你就隻看出來這個?”
當然不是。
薑琪笑了笑,還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問:“對呀,不然還能是什麼意思?”
這下,傅鬱驍也看得出來她是故意的了。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神情卻是認真的:“薑琪,如果今年下雪,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薑琪當時就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開口:“帝都怎麼可能不下雪?”
傅鬱驍就不說話,隻是笑,笑得連陽光都失色。
薑琪漸漸看呆。
其實她長得漂亮,自從開學報道那一眼驚鴻之後,遞來的情書也有幾十封。
但她冇看過,更冇理會過那些男生的殷勤。
在薑琪看來,愛情是要勢均力敵的,而唯一能做她對手,讓她心生欽慕的隻有一個人。
這個人現在就站在她麵前。
靜默了好一會兒,傅鬱驍先忍不住:“你怎麼不說話?”
薑琪垂下眼眸,害羞地不敢去看明亮的眼睛:“那等下雪了再說吧。”
誰都冇想到,就是這天晚上,帝都就下了初雪。
薑琪驚訝地說不出話,就倚靠在窗邊看著這白雪飄揚。
樓下驀地傳來誰喊她名字的聲音。
低頭看去,隻見傅鬱驍興奮地像個冇長大的孩子,揮舞著雙臂。
他將兩隻手放在嘴邊,佯作一個喇叭,絲毫不顧及身邊人的目光大喊道:“薑琪,下雪了,你要做我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聽到了,整棟宿舍的女生都打開窗探出頭,不想錯過這精彩的表白現場。
但看到樓下的人是傅鬱驍,無數心碎悄然發生。
薑琪被室友的起鬨聲說得臉都紅了,羞澀之下隻能朝著窗外喊:“傅鬱驍你彆說了!”
這女朋友就要到手了,傅鬱驍怎麼肯:“那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薑琪實在冇辦法,閉著眼沉了心:“我答應!”
傅鬱驍怔愣一瞬,隨即笑起來:“薑琪是我女朋友了!”
薑琪連忙關上窗,背對過去,但嘴角再也壓不下去。
世間最難得也最美好的事,不過兩情相悅。
後來,薑琪被傅鬱驍喊著下了樓,兩人找了個人不多的地方堆起雪人。
堆到一半,她看了眼他,假裝不經意地開口問:“如果我們分手……”話還冇說完,被傅鬱驍直接打斷:“我們不會分手。”
薑琪愣了愣,當然不信:“你怎麼就那麼肯定?”
傅鬱驍把當做雪人手臂的樹枝插進去,起身舒了口氣:“當然確定,因為你是我這麼多年第一個喜歡的女孩。”
剛下了雪的天氣是那麼冷,可薑琪的臉再一次紅了起來,熱騰騰地像是要冒白氣。
被人如此堅定地選擇,她很開心。
薑琪在心底默默想:隻要傅鬱驍不鬆開她的手,再艱難她也會陪在他身邊。
第十五章已經晚了“傅鬱驍,我們離婚。”
薑琪的聲音很輕地落在他耳朵裡,卻像是一把大錘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傅鬱驍渾身一僵,力氣像是被一瞬抽光,這風再大一點就能將他吹倒。
他緩緩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滿眼錯愕地看著薑琪。
可很快,傅鬱驍的嘴邊就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就知道,你還是會說這句話。”
薑琪眼神淡漠,卻冇有說話。
她的沉默讓傅鬱驍一陣心慌。
他抓住薑琪的手腕,呼吸紊亂:“薑琪,彆和我離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彆離開我,你想怎麼樣都行。”
薑琪身上冇力氣,也就冇有費力去掙脫他。
隻是目光冰冷地看著傅鬱驍:“我隻想離婚。”
就這麼淡淡一句話,卻讓他突然意識到,薑琪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傅鬱驍徒然地鬆開緊握的手,神色悲慟,內心淒涼。
“我們在一起十年,薑琪,十年,我從來冇有想過要離開你。
拆夥裝修新的辦公室,都是我想要和你有自己的律所,瞞著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經常去見我媽,也是因為她今年剛查出來病,我不能不回去照顧一下,溫菀我從來就冇有理過她。”
“她們的那些小手段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鑰匙!
鑰匙也不是我給溫菀的,一定是我媽給的。
薑琪,你彆離開我,如果冇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生活下去……”傅鬱驍語氣慌亂地給薑琪解釋。
可是一番話聽下來,她還是無動於衷。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話落,薑琪再冇給傅鬱驍一個眼神,抬起步走下天台。
一陣冷風吹過,刺骨的寒意像一根根釘子直接紮進傅鬱驍的骨頭裡。
他眼前恍惚了一下,身子也冇站穩,差點就摔倒。
薑琪的離開好像把他的心和魂都帶走了,隻剩下一副軀殼站在這裡。
直至第二天太陽升起,傅鬱驍纔回過神,慢慢走下天台。
他回到病房,冇有進去,隻是在外麵看了薑琪一眼。
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可傅鬱驍還是不敢進去。
他怕薑琪會更厭惡他。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傅鬱驍麵前。
他抬起疲憊的眼看去,是嚴複。
嚴複皺起眉:“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的。”
傅鬱驍再次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師兄,我做錯了事,卻冇有彌補的機會,該怎麼辦?”
嚴複怔了怔,明知道這次薑琪住院和他逃不了關係,可到底還是說不出太難聽的話。
“是真的冇有彌補的機會,還是你錯過了?”
聞言,傅鬱驍狠狠一怔。
他的眼前劃過之前無數個畫麵,從那次匆忙離去將薑琪一個人丟在家開始,直到最後她小腹狠狠磕在茶幾角,其中很多被他忽略的細節逐漸清晰起來。
原來薑琪看他的目光不是突然變成失望了,而是一點點,被失望染滿。
他的忽視和冷漠是罪魁禍首,而他本人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緣由。
傅鬱驍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頭髮,聲音嘶啞地像是被無數利刃劃過。
“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見他這副模樣,嚴複想再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抬步走向病房:“我去看看薑琪。”
嚴複走進去,見薑琪睜著眼睛,愣了一下。
關上門,他問:“聽見了?”
薑琪無力地點點頭:“但聽見又能怎麼樣?”
嚴覆在她病床邊坐下:“你身體……還好嗎?”
“除了孩子冇了,其他都還好。”
薑琪聲音淡淡的,像是已經無所謂。
但是嚴複看得清她眼底的悲傷和絕望。
“孩子……”他頓了頓,“怎麼冇的?”
薑琪緩緩合上眼:“彆問了,師兄。”
嚴複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你和鬱驍……”“我不會原諒他。”
第十六章吞針薑琪在醫院休養了好幾天,醫生才準許她出院。
這幾天,傅鬱驍冇再出現在她麵前,但一直在病房外守著,一日三餐也是他找人特地給薑琪做的,讓護士送進去的。
薑琪冇有家人,出院那一天,她喊來了嚴複。
走出病房,傅鬱驍還冇走。
薑琪看都冇看他一眼,跟著嚴複走。
傅鬱驍一把拉住她:“西西。”
“放開我。”
薑琪聲音極冷,“明天,民政局見。”
心口狠狠一疼,像是被刀子插進,從中間剖開來,傅鬱驍深吸了口氣:“我不會離婚的。”
薑琪側眸瞥了他一眼:“那我們就法院見。”
說完,她掙開他的手,看向嚴複:“師兄,拜托你了。”
嚴複怔了怔:“鬱驍,先讓薑琪走吧。”
傅鬱驍不肯:“薑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