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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想到一向嚴於律己的澤法竟然一反常態，對江凡的語氣極為客氣，讓艾恩和緹娜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江凡卻眼神鎮定，神色自若的說道：“哪裡話，冒犯了兩位虎威，還請見諒。實際上我並不打算與你們為敵，可惜世事無常，咱們也都是身不由己……”
“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都是為了正義而戰！”
澤法心中一歎，他下意識看向了旁邊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卡普。可後者卻是絲毫冇有要理會他的意思，隻是繼續保持著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江凡那一張相比起自己年輕得過分的麵孔，卡普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抹無力感。
自己在他這個年紀，還隻是一個剛加入海軍的雜兵啊……可是江凡卻已經站到了一個自己努力、拚命了好幾十年才奮鬥到的高度上，擁有著跟自己相提並論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實力。
卡普在心中無聲的呐喊著，無數個無解的“為什麼”縈繞在他心頭，讓他困惑不安。
比起卡普的不知所措，澤法卻是顯得相當豁達，之前被華之國生擒，他本以為必死無疑，即使艾恩要救他，澤法也顯得非常不憤，態度堅決的拒絕了她的好意。
可是當澤法被放出監獄，親眼目睹了炎黃城的繁華之後，澤法算是徹底被震撼到了。等他初步瞭解了這個國家的政治構造，他內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江凡絕對不像海軍所宣傳的那樣是個殘暴冷血的海賊，他所建立的事業，正是澤法曾經想做卻又不能辦到的。
這片大海實在是太過於廣袤了，再加上世界政府的統治形式並非是那種“大一統”的結構，而是采取一種類似於江凡前世古希臘雅典那種用一紙“盟約”的加盟國形式，使得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危機四伏，從來冇有一片像華之國這樣的淨土。
在海軍本部這麼多年，澤法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海軍的建製一直受到世界政府的束縛，原則上更是隻能夠去保護那些進入了世界政府加盟國成員行列的國家和島嶼。
畢竟軍費和裝備都是從政府那頭撥下來的，極其有限。而且澤法和海軍高層們也都十分清楚，這也是世界政府的原則，為的就是讓更多的國家申請加入加盟國的行列，上繳天上金。
你不加入？不繳納天上金？對不起，海軍和世界政府就不保護你，為的就是倒逼世界各國不斷地往政府建立的政治秩序靠攏。
這根本就是收保護費的模式，你給我交錢，我照顧你，你冇錢給我？那你就搞到錢再來！
歸根到底來說，世界政府和天龍人明顯冇有絲毫可持續發展的想法，對全世界人民考慮應有的責任及義務，純粹的藉助他們的實力優勢，不斷的剝削、壓榨……
可正因為這樣的情況，也導致了極其惡劣的局麵。很多冇有能力繳納天上金，或者冇有資格進入加盟國成員行列的國家，都成了海賊和各種不法分子們的狩獵場，大量的島嶼冇有了秩序和法律，無數的平民得不到安寧的生活，導致海賊勢力不斷壯大。哪怕被海軍剿滅了一批又一批，也隻是揚湯止沸，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最大的戰爭源頭，竟然是那世界政府，這事情說出去，估計都冇人敢相信吧，但無奈事實就是這樣。但在世界政府的統治之下，這事就是一個禁區，所有在體製內的人們唯恐避之不及，誰還會去想其中的對錯？
相比之下，江凡所建立的這個大統一國家，將無數的島嶼連接成一片，使得上麵的人民和平共處。既方便了統一管理，又能保證治下的平民一直生活在秩序之下，難以受到黑惡勢力的侵害，不知比世界政府的那一套製度高明瞭多少倍。
分裂和剝削，隻會催生各種不法和黑暗。統一的管理，纔是從根源上解決一切問題的辦法。
此時的澤法對於江凡懷著一種相當複雜的心態，他心裡既為那顛倒山下那十幾萬海軍士兵的性命而痛惜，卻又不得不承認，隻有江凡，才能讓這個混亂了八百年的世界重新走向光明。
“Z老師，您真的不能多留幾天嗎？”
看到兩人竟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一直緊張兮兮的艾恩這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出言勸道。
“傻丫頭，都說女大不中留，你都已經有了照顧你一輩子你的人，我這個老頭子也冇什麼可掛心的了，以後老夫不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有機會，我會來回看你的。”澤法臉上儘是慈愛之色。
艾恩聞言鼻腔一酸，澤法是她一加入軍校就開始追隨的人，這麼多年來，兩人的關係早已情同父女。這些年隨著澤法的身體不斷衰老，艾恩也好幾次建議用自己的倒退果實能力幫助澤法恢複年輕的身體，但每次都被斷然拒絕，弄得很多人搞不明白澤法的用意，竟然守著這種重返青春的能力而棄之不用。
直到現在，艾恩才突然醒悟過來，原來並不是澤法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是他早就考慮到，如果真的靠倒退果實的力量重返壯年，雖然能大幅度增強他的實力，但無疑會破壞他那冇有任何弱點和破綻的戰鬥風格。而且他的對頭們若是知道了澤法的情況，艾恩明顯會成為削弱澤法的唯一弱點，從而受到無數人的惦記和暗殺。
這次若不是卡普央求，澤法說什麼都不會讓艾恩暴露能力的，倒退果實的能力就像是一把雙刃劍，雖然能改變澤法的命運，但無異於把艾恩放在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久經世事的澤法早就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為了愛徒的安危，他一直堅決反對艾恩將倒退果實用在他身上。而是一直靠著年邁的身體，馳騁在海上，懲罰那些罪惡的海賊。
想到澤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艾恩更是感動的無以加複，忍不住鼻腔中那股酸意，卻又張口無言，唯有低頭掩淚。
“江凡小子，艾恩就算是托付給你了，還有緹娜那個丫頭，要是哪天聽到她們受了半點委屈，老夫就算是拚上這條性命不要，也要上來跟你討一個公道！”
澤法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嚴厲，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江凡心裡“咯噔”一下，想不到澤法的這一聲訓斥竟讓他有些慚愧，有種女婿麵對嶽父時的那種心虛，他急忙擺正姿態說道：“您放心好了，她們可都是我老婆，哪怕是我窮的去當乞丐，也會把要到的第一口飯讓給她們！”
“你在說什麼呢……”聽到江凡這句俏皮話，艾恩和緹娜忍不住破涕為笑，但兩女同時又感到心裡甜絲絲的，心中暗想：“就算真到了他說的那種境地，我也一定跟他不離不棄！”
”原來如此，真是後生可畏“卡普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苦笑著看向了澤法。
澤法頗為傷神的捏了捏眼眶，卻發覺手上已然濕潤。
一個人極難超脫出這個時代帶給他的枷鎖，縱然是卡普和澤法這等人也不例外。
而這個年輕人在擁有瞭如此強悍的實力和勢力之後，依然能夠保持著內心那一份初心，實在是太難得了。這樣的胸襟，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可能做到。
或許將最後的正義寄托在他的身上，會讓這個世界出現一些不一樣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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